《超级职员》第七百二十三章 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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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任凭秋彤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没有做任何挣扎。
    我的心在无声地哭泣，我想秋彤此刻的心也一定在恸哭着。
    “因为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因为自此后在我心里无法磨灭，因为自此后在我大脑里刻骨铭心，因为……因为自此后我无法将挥去。”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微微颤动着。
    “——”秋彤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慢慢松开了我的胳膊，两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还因为浮生如梦告诉异客的那些自己无法改变的无奈现实，还因为鸭绿江游船上我对无意造成的伤害引发的对我的恶感，还因为我自身无法排遣的情感矛盾和纠结，还因为说过的最痛恨最不可原谅的是欺骗。”我继续说着。
    秋彤深深地凝视着我，死死地盯住我，面部表情继续微微颤动着，黑夜里，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目光看着远处。
    “了解我的一切，而我，一直蒙在鼓里。穿透了我的内心，而我，一直毫无知觉。掌控着一切的主动，而我，一直任摆布。”秋彤说。
    “我知道，我欺骗了，欺骗了的纯情，欺骗了的善良，欺骗了对我的信任，欺骗了对无辜的内心。我知道，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我知道，不会原谅我，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我知道，最终，我失去的不仅是无奈和无力的现实，还有虚拟世界里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看着秋彤，心里阵阵作痛，继续说：“我和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所有的一切，我会向解开心中所有的谜团，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伤害了的幻想和灵魂，甚至，颠覆了毁灭了的精神世界。我罪不可恕，我罪孽深重，我无耻卑鄙，我虚伪奸诈，我不奢望得到的原谅，只希望能早日摆脱我给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只希望看到的平安和幸福……”
    秋彤的身体摇摆了几下，脚步踉跄了几下，接着努力让自己站稳，愣愣地看着我，这目光熟悉而陌生。
    我知道，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对我和异客产生过怀疑，但是一旦真的证实，一旦真的面对事实，她还是被极度撼动了，极度震惊了，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残酷而冷酷的现实。
    “…………”秋彤嘴唇哆嗦着，浑身剧烈颤抖着，突然又哽住了，突然转过身去，双手掩面，接着疾走，直往酒店方向奔去。
    看着秋彤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我站在原地，忽然两腿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
    我颓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没有任何感觉，大脑一片麻木，终于向秋彤坦白了我亲手制造的最大骗局，终于说出了一切。
    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忽然感到卸下了千斤重担，忽然感到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同时，心却揪得紧紧的，我不知道我的坦白交代会给秋彤带来多大的冲击和伤害，不知道秋彤今后将如何面对这现实和虚拟重合的纠结，不知道秋彤将会对我采取怎么样的制裁和判罚，不知道明天我将怎么样面对她。
    慢慢站起来，站在冰冷彻骨的寒风里，站在寂寥独孤的鸭绿江边，我的心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走回酒店，上楼，经过秋彤的房间，将耳朵贴近房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由有些担心，敲门，边说：“秋彤，是我。”
    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由更加担心，继续敲门，仍不开门。
    急了，我找到服务员，请她给开门。
    “我朋友在房间里，但是没人开门。”我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看了看我，然后拿着门卡随我到了秋彤的房间门口，打开门。
    门一开，我闻到了满屋的酒气和烟味，秋彤正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
    房间里有酒柜，还有烟。
    看到我和服务员站在门口，秋彤目光呆滞地看了看，不做声，拿起酒杯自顾将满满一杯红酒部喝光，接着拿起酒瓶倒酒。
    服务员看看我，又看看秋彤。
    我对服务员说：“回去吧，谢谢了。”
    服务员又看看秋彤，没有动，眼里带着犹豫的神情。
    秋彤这时对服务员说了一句：“服务员，回去吧。”
    服务员这才走了。
    我关好房门，走过去，站在秋彤面前，一瓶红酒已经下去了大半。
    秋彤摸起打火机，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眼皮没有抬。
    “来干什么？”秋彤冷冰冰的声音。
    “我……我来看看。”我还站在那里。
    “还想继续解释什么吗？”
    “不，我……我只是来看看。”
    “看看我？我会出什么事，我能出什么事。”秋彤的声音有些怆然。
    我没有做声。
    “既然来了，坐吧。”
    我坐在秋彤对过，看着秋彤苍白的脸色。
    “来，喝酒，陪我喝酒。”秋彤拿过一个杯子，给我倒满，然后举起了自己酒杯。
    我举起酒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秋彤凄然一笑，接着又干了杯中酒。
    我举着杯子没有动。
    “怎么？不愿意和我喝酒？”秋彤脑袋摇晃了一下，瞪着我。
    我干了杯中酒。
    秋彤接着又给我和她倒满酒，接着又干了。
    我也干了。
    一瓶红酒很快见底，秋彤接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酒柜，取了两瓶酒回来，这回是白兰地。
    秋彤默不作声低头开酒，然后又倒上。
    举起酒杯，秋彤眼神迷醉地看着我：“亦克，很厉害，我……我佩服。实在是个高手，不但是做营销的高手，——还是情场高手。我佩服，我实在很佩服……”秋彤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冷。
    说完，秋彤又干了，接着看着我，醉意浓浓地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干——喝了它。”
    我叹了口气，喝光了一杯白兰地。
    秋彤清澈的眼珠有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是空气里的异客吗，是带走了我心的异客吗？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异客吗？”
    “秋彤……我——”
    “住口。”秋彤武断地说了一声，接着又举起杯子，“喝酒。喝——”
    我不说话了，继续喝酒。
    一瓶白兰地喝光，秋彤又开了一瓶，不说话，继续喝，我也喝。
    今晚本来就喝了很多白酒，加上刚才喝的红酒还有白兰地掺和在一起，我的大脑开始发晕，神经开始麻醉，眼前开始有些发飘。
    秋彤似乎醉地更厉害，身体不停摇摆，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将后背靠在沙发靠背上。
    第二瓶白兰地又喝光了，在这种心情下，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我彻底醉了。
    秋彤看起来比我醉地还厉害。
    “人生如梦啊，如梦……”秋彤迷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眼神看起来充满梦幻，“人生何处不相逢。浮生如梦……如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竟然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是在现实里，还是在做梦？我是在空气里做梦吗。”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的醉意愈发浓厚，带着凄苦的表情看着秋彤，“秋彤，我不愿意回到现实，我宁愿就永远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宁愿让自己永远是空气里的人。可是，可是——”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还是回到了现实。”秋彤悲怆地说着，“空气里的异客，可知道，带走了我部的心，占有了我部的灵魂，攫取了我整个的情感世界。我以为——我以为自己不能抗拒现实，可以在虚幻里找寻我的另一种慰藉，我宁愿让自己的灵魂在梦幻里找到另一个寄托，可是，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我……我终归还是梦幻破灭，我终归还是回到了冷酷的现实世界。混蛋——毁了我的梦，毁了我唯一的梦。我恨，我无比痛恨，我无法原谅。”
    “是的，是我毁了的灵魂，毁了的情感梦幻，毁了部的精神世界，可以恨我，可以不原谅我，可以狠狠制裁我。”
    “——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是个大混蛋。……让我如何去恨，如何去不原谅……——混蛋。”秋彤责骂着我，眼里带着无比的痛苦，却没有恨。
    我晕晕地痛苦地看着秋彤。
    “我多么想恨，我多么想狠狠地恨。可是……可是，总是有那么多无法抗拒的理由，这些理由，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无法改变的现实。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如此怯懦，如此软弱，如此不敢去抗拒，如此不敢去抗争？”秋彤悲酸地说着，“我不知道是该恨还是恨我自己，恨我与生俱来的性格，恨我不可更改的命运。我……我的一生，不管遇到什么人，不管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幻中，注定都要是个悲剧。我就是个悲剧的人……我的悲剧，是无法改变的。”
    说完，秋彤看着我：“不是现实里的亦克，是空气里的异客，是不是空气里的异客，是不是带走了部灵魂世界的异客？是不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异客？”
    看着秋彤红红的凄苦的眼神，我点点头：“是的，我是……我是永远活在空气里的异客。”
    “异客，空气里的异客……”秋彤喃喃着，“可知道……可知道，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爱。可知道，客客，客客……是我情感世界的唯一，是我精神世界的部支柱。”
    我的心猛地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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