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也觉得你父母做错了吗?”樛木有些震怒,“你母亲为了南泉做出了多少牺牲,你父亲又为南泉牺牲了多少,就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就将南泉国灭的事都怪罪在他们头上?”
明桐咬牙,回答不上来,在他心中,父母当然是没有错的,可是,事实就是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的父母是错的,他们错在在一起生下了她,所以为父母赎罪是她应尽的责任。
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明桐觉得有些委屈。
“那个甫湘委实可恶。”樛木手掌握成拳头,几乎咬牙切齿的道:“这毒虽蹊跷不能解,但并不代表不可压制。”
“连师爷爷你都觉得棘手?”明桐苦笑,“算了吧,不需要压制,不就是去一趟南泉见凤栖梧桐吗?反正我早就想过要去了。”
“你这是在犯傻。”樛木叹气,恨铁不成钢的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师爷爷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决定。”明桐眼眶开始泛红,“从来都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想法。”
“小明桐……”樛木有些怔住,木木的看着他。
明桐仰头,眨了眨眼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让我去是别有目的,那个时候,说自己松懈了才让他得逞。”
“我记得他是我哥哥,我想着他会念及兄妹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对我下毒。”明桐冷笑,“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凤栖梧桐树能够拯救南泉?”
“可是,一棵树怎么能拯救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命运怎么会寄托在一棵树上呢?”明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觉得满腹委屈,“所有人都觉得凤栖梧桐会选择我,却从没有人问过我的选择会是什么。”
“但是……”她举起手中的琉笛,琉笛在她的手中发出幽幽绿光,她说:“甫湘说的对,琉笛在我手中确实大材小用了。”
樛木看着明桐手中的琉笛,有一瞬间的失神,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奇怪,琉笛的实力他在木容儿手中见识过,的确有抵挡千军万马之力。
但是,明桐需要这份力量吗?
“甫湘是南复析……”樛木叹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明桐咬紧下唇。
“明桐,明风教上有很多稀奇药材,我这就去查阅古籍,总会有关于这个毒的记载。”樛木起身,“我就不信几千人来,从来没有人记载过这种毒。”
“师爷爷,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那个叫周云桐的女人,有没有中毒。”
樛木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明桐。
明桐抬额,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她说:“若是她也中毒了,届时我会带着她一同去南泉。”
“你要带着她一起去?”樛木不解。
“十年前,周云桐拒绝了凤栖梧桐,我想知道十年后在凤栖梧桐面前她还会不会拒绝,她会不会给我母亲道歉。”
樛木摇头。
明桐握紧了手中的琉笛,琉笛上的光迅速包住了她的手,光芒化作白烟消失。
樛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忘了说,榆枋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勾月剑?”
明桐“啊”了一声,有些迟疑,随即沉思了一下,点头。
在断剑山庄时,勾月剑已经出世,被木榆枋收了起来。
明桐问:“师爷爷,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樛木说:“上次抹骨察觉到了勾月剑的震荡,勾月剑问世必将引起争抢。”
明桐皱眉:“那该怎么办?”
“我本想把勾月剑拿回邺臣山交给抹骨留着,但是不喜欢榆枋那边作何打算。”木榆枋手抓着下巴作沉思状,“不如你和榆枋提一提。”
明桐点头:“放心,我会和他提起的。”
听到明桐这样说,樛木才有些放心,他嘱咐明桐好好休息后便开始着手去查阅解毒之法。
至于周云桐中毒的事他直接吩咐小洛仔去查了,小洛仔很是机灵,很快就知道了周云桐确实中毒的事。
樛木扶额沉思。
明桐和木榆枋提起了勾月剑,木榆枋抿唇,随即点头,他道:“我父亲当初把剑鞘留给了我母亲,如今剑鞘就藏在无风崖下的悬竹屋里。”
“那我们去一趟无风崖?”
木榆枋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撩直耳后,柔声道:“你身体还不好,崖顶风大,你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不要。”明桐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桐儿,别胡闹。”
明桐一把抓起琉笛,在手中打了个转,撇嘴道:“我有正事要做的。”
木榆枋狐疑的看了眼她,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只是让她多穿两件衣服。
明明天气还没凉,太阳也高高挂在天上,木榆枋愣是拿着披风包住了明桐,在拉着她走到无风崖。
明桐被热出了一身薄汗,有些难受,鼓着嘴有些置气。
无风崖边,木榆枋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默默折身回到悬崖旁的木屋里拿出一手大约腕粗细的麻绳,将一头捆在木屋前的一棵梧桐树上。
他走到悬崖边,目光冷漠,将手上的麻绳抛下悬崖,麻绳很长,足够到架在悬崖下的竹屋里。
那竹屋是在悬崖上一山洞外建造的,木榆枋抄起明桐将她打横抱起,柔声道:“勾住我脖子。”
明桐乖巧的点头。
木榆枋说:“闭眼睛,别往下看。”
明桐乖乖照做,无风崖边风果然很大,将他们的头发吹得很乱。明桐脸上的汗很快就被风吹干,有些冷,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
木榆枋抱着她,熟练的纵身一跃,耳边尽是呼啸风声。
脚步平稳落在竹屋上时,明桐感觉那种失重的不适感消失了才缓缓睁开眼睛。
无风崖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是明风教的禁地,但是对于木榆枋而言,这里是母亲跳崖的地方,是父亲闭关的地方,更是父母初相遇的地方。
他放下明桐,打开了竹屋的门,里面依旧空荡荡的,积满了灰尘,明桐吸了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木榆枋皱眉,大手捂住她的鼻子,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沉声道:“一会就好了。”
他内力向四处震去,撞开了窗户,悬崖边的风吹了进来,他怀里的明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木榆枋覆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进了竹屋后的山洞里,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存放着木榆枋父母的物品。
这次他们来,是为了木榆枋父亲勾月剑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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