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桐扶额问道。
偌大的房间里,四人围着桌子坐下。何柳还在出神,显然因为刚才受到了刺激。
夜景咬唇不语,眼底满是担忧。
木榆枋道:“夜景,你说。”
明桐点头看向夜景。
夜景转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明桐头更疼了,这两人都不愿意说,真是急死人了。
何柳似乎回过神来了,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这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解释。”
“何柳?”夜景惊愕回头。
何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你们都知道,我和夜景是边州城的人,今天那个女人就是当初害死了我柳家上下十八口人的罪魁祸首。”
“可是,她丈夫好像……”是你哥哥。
明桐不敢明说,她看到何柳赤红的眼眶,心头一时愕然。
何柳自嘲地笑了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看向夜景,刚好撞进夜景如水一般的眼眸。
何柳心尖颤抖了一下。
“我想了很久,是时候和你们坦然一些事了,这些事缠着我足足有八年之久……”她停顿了一下,握紧拳头,似乎鼓足了精神,才继续开口,“我和夜景相识已久,且我们二人少时便有婚约。”
明桐似乎不怎么震惊,木榆枋也是,两人皆是面色沉静的听着。
何柳继续道:“我本名柳小荷,是柳府的养女,今日你们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哥哥柳书怀。”边州城当年有名的才子。
“我和何柳一样,我本姓叶,名双景,父亲曾是边州城的城主。”夜景接话道,“不过我少时跟随师父离开边州城,后来进了明风教一直到十六岁才回的边州城,一回到边州城我父亲就告诉我,我有一门婚约,未婚妻是柳府的养女柳小荷。”
他说到此处眼神瞥向何柳,目光之处皆是柔情蜜意。
何柳低着头,没有回应。
明桐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开口,“所以,你们早就认识,还是夫妻?那为什么你们两个还……”别扭?
明桐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在她看来,夜景何柳之间就是别扭,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互相喜欢,偏偏这两人就是不肯承认,但凡关系进一步,这两人就要退后两步来避嫌。
或许就像榆枋说的那样,这次来边州城对于他们二人而言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柳府被陷害,上面来的人要抄了柳府。”何柳说,她语气都是颤抖的,似乎陷入了很不好的回忆。
明桐实在头疼,这两人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她只好求助的看向木榆枋。
沉默许久,木榆枋抬眸开口道:“何柳,你是上次出任务时看到的你哥哥吗?”
何柳一顿,随后僵硬地点头承认。
“你哥哥身上有烧伤,那个女人身上也有,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哥哥的眼睛也是在一场大火中瞎的。”木榆枋冷静的分析。
何柳却是苦笑。
夜景则绷紧了身子,脸刷的一下白了,求助的看向木榆枋,只希望他能闭嘴。
整个场面只有夜景脸色最为怪异,木榆枋和明桐同时看向他。
夜景叹息,承认道:“那场火,是我放的,只是……”
啪
何柳一掌拍在桌子上,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再次听到这个事实还是让她烦躁不已。她怨恨的看向夜景,磨了磨后牙槽,没有说话。
夜景一怔,随后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柳书怀会出现在城主府。”
这段过往牵扯太多,夜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房间静了下来,大家几乎都沉默了。
天色渐黑,何柳在房间来回踱步,终于安耐不住,抓起自己的佩剑就要走。
夜景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看着何柳匆忙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明桐问:“柳姐姐去哪?”
夜景冷冷道:“应该是他哥哥的院子。”那天夜景,误闯进一破烂小院,何柳听到了吟诗对句的声音,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就拿随性瞥的一眼,让她愣住了。
她认出了那个人,是她的哥哥。
夜景看到柳书怀时,身体如同掉进冰窟里,全身冻结。
何柳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被他拦下了,他说:“我们现在任务在身,若是你贸然过去暴露行踪不但你有危险,那个男人也有危险。”
何柳停顿住了,站在原地痴痴的看向柳书怀。
夜景看了眼,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人眼睛都没了也不会忘了装模作样。
木榆枋让夜景带路,去找何柳,他说:“今天看何柳的态度,我怕她去了那院子里会再次做错事。”
明桐也赞成,她第一次看到失态的何柳,何柳来到边州城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太理智,和以前大相径庭。
几人匆匆赶去,破烂的小院子里,只有房子里传来幽黄的微光。
院子里站在三个人,一个娇柔的女人被男人搂在怀里,男人对着身前一身翠绿色,身姿姣好的女人道:“小荷,柳府已经没了,你也自由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何柳眼底是藏不住的受伤,她说:“哥哥忘了柳府怎么没得吗?哥哥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和兰秋在一起。”
“她不是兰秋,她是静儿,只是和兰秋有一点像而已,但她们绝对不是一个人。”
“你看得见她的脸吗?哥哥,你凭什么这么铸锭她不是兰秋?”兰秋这张脸,化成灰何柳都会记得:“你忘了吗?当初就是因为你维护她,才害得我入狱的,哥哥你难道忘了我在监狱里怎么熬得了吗?”
“小荷,别说了。”柳书怀突然急了,那段日子有多黑暗可怕他记不住了,但是每次深夜梦魇之时,都会想到他答应柳小荷三日之内让她完整无损的回家。
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可是他没有做到。
“兰秋已经死了,这是静儿,她和兰秋……是好姐妹。”
“都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吗?”何柳冷然。
柳书怀怀里的女人脸色一白。
“小荷,我说了,我已经没有妹妹了,从今往后,你和柳家再无关系。”
何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柳书怀,脚连续后退几步,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她突然觉得没了力气,冷笑一声,向后一倒,却被人拉进温热的胸怀。
“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柳书怀决绝道。
何柳心里最后的防守,瞬间垮掉,她素雅的小脸,一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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