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榆枋陪着明桐来到了边州城城主府。
何柳身体不适,夜景留在客栈照顾她。
明桐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问:“这里真的是城主府吗?”
木榆枋点头。
两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明桐才走上前去推开“门”,其实就是个半人高的栅栏。
两人进了院子,院子里很乱,一地堆积的木柴,以及砍了一半就丢在地上的木头。
一进院子,就有一股很重的酒味和木屑混杂的味道扑鼻而来。
明桐抽了抽鼻子,皱眉,用手掩住鼻子。
“怎么感觉这个房子好久没人住过一样?”明桐疑问道。
木榆枋摇头,两人继续往里走,刚要推开房门,身后的院子里就传来脚步声,两人一同看过去。
方迟依旧是昨晚那身行头,只是在白里能更清楚的看清他的模样。
很脏很黑的一张脸,全身就像是在酒里泡过一样,他手里还拿着那个酒葫芦,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了过来。两人让出道,方迟推开房门,屋子里飞出一团尘土。
方迟随手挥走灰尘,道,“城主府只有我一个人住,很久没有打扫过院子了,现在看来确实应该找人来打扫了。”
“咳咳咳你住着?”明桐一边用手挥走灰尘,一边清咳问道。
方迟摇头,他的声音沙哑粗糙,“我这样的人一般都是随便找一块躺下就睡的。”
这间屋子空间不大,可能是因为堆积了很多木柴的原因,靠着墙的一面堆积了很多砍好的木头,一直堆到屋顶。
方迟将酒葫芦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矮脚凳上,用手指着角落处的凳子道,“坐。”
木榆枋拿过两个凳子,用手帕擦干净后放在地上,明桐跨步一座,连忙问道,“这里没有人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方迟没话,看着敞开的房门。
明桐随他看过去,正打算动身关了房门,方迟却开口阻止,“且慢,不必关门。”
木榆枋挑起右眉,又坐了回去。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一个是木村弄的儿子一个是桐远和木容儿的女儿吧?”
明桐点头,“我听了你叫方迟,我记得你,你是我父亲最好的兄弟。”
明桐话音刚落,方迟就肩膀颤抖的笑出了声,“兄弟?”他打开酒葫芦,仰头大口吃酒,一口下肚,他随手擦了擦嘴角,冷哧一声,“我不配,我怎么配的上桐远最好的兄弟名称?”
明桐一愣,看向木榆枋。
木榆枋沉声道,“十年前,你出卖了他。”
明桐脸色瞬间苍白,“榆枋,你什么?”
“哈哈哈,伙子,你的不错。”方迟又是一笑,笑声刺耳。
明桐怒了,要起身,木榆枋按住她,继续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出卖南泉国去投靠东盛?”
酒葫芦里的酒从方迟嘴角溢出,湿了他的衣服。
他将酒葫芦重重放在地上,低着头,缄默不言。
“为什么?是你害死了父亲吗?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父亲把你当兄弟啊!”自从恢复记忆以来,父亲的形象在明桐脑海里开始逐渐清晰。
英俊,有担当有志气有抱负,少年成名却没让他骄傲自大,他一生为国,为了见母亲一年可以从月陇关四四夜骑马赶来,也可以因为一纸战报转身就上马赶去战场。
母亲永远是一身白衣,孤独的站在凤栖梧桐树下替父亲祈祷。
圣族人没有情与欲,就连对子女都是不太亲近的,明桐和母亲的接触很少,大多时候都是被宫女拉着,远远的看着母亲。母亲的笑永远都是挂在脸上,却让你觉得虚无,不真实,但是明桐知道,母亲是爱她的,只是她不能表露。
只有父亲回来时,母亲才会放下一切顾及,笑的最真实。
但是,也会引来圣族的不满。
像父亲这样的人,嘴里夸过除了母亲和国主之外的就只剩下“木村弄”“明臻”和“方迟”了。
他和方迟孩童时就认识,一同在军营里穿着开裆裤打到大的。
所以明桐想不明白,方迟为什么会出卖父亲?
“为什么呢?”方迟双手捂脸,冷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哈哈哈。”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右眼不知道什么原因害得,只剩下眼白了,看着有些恐怖,但他的左眼却犀利无比,盯着明桐腰间的璃萧,目光如炬。
“我父亲是不是你害死的?”
“是。”方迟没有否认,“公主,我知道你现在想杀了我,但是你一定要等我完才动手。”
从他是的那一刻,明桐的手就握住了璃萧。
她咬着牙问:“你不怕死?”
方迟道:“我早就该死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桐这一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方迟笑了,“因为我发现了凤栖梧桐的秘密,关于你父母的秘密,也关于你。”他将目光停在明桐和木榆枋之间。
木榆枋暗自握紧藏在手袖里的拳头。
“凤栖梧桐庇佑南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凤栖梧桐不再庇佑南泉,南泉边境的战争越来越多,我和桐远守在月陇关,主要应对的就是周边国,月陇关对面最大的国就是西罗,但是西罗同南泉和平相处几百年,从未有过冲突。”到这里方迟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十指交合。
“但是,十四年变了,本来应该继承圣女之位的西罗新圣女逃跑了,在圣女礼的前夜逃走的,一路逃到了南泉。”
明桐皱眉。
“从西罗到南泉,必须要过月陇关,西罗那边圣族追踪到圣女的气息进入了南泉,什么“杏花被梧桐花遮住香味”逼着桐远交出西罗圣女。”
“桐远一听,脾气上来了,一脚踹飞那个拿着罗盘什么气阅西罗圣族,自己从未见过什么劳什子的西罗圣女?”
“但是,西罗那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相信他,多次交谈不出结果,西罗派了人偷偷武装成南泉的人进入南泉,却被人识破伪装,南泉国的大臣们一致认为西罗打算里应外合,偷袭南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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