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的街道还是一如从前,空荡荡的,看着有些寂寥。
两人就这么并肩牵手走在街道,两旁忙碌的人见到舍绝时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同他打招呼,舍绝则不咸不淡的点头算是回应。
走着走着,蒙乐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是她又不出哪里不对劲,一直到竹兰院的一角暴露出来她才反应过来。
竹兰院前,蒙乐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舍绝。
舍绝则笑道,“我只是想和你创造一些回忆罢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蒙乐在竹兰院住了一辈子,对这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不为什么。”舍绝拉着她走进去,一进去,舍绝空闲的那只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光屏罩在了竹兰院上空,周围一股压迫的压力袭来,一时间风起尘飞。
舍绝用法力震飞靠近她们的尘土,风向四周散去,院子里的花草开始晃动,屋檐下的风铃急促的发出阵阵声响。
许是有些年头了,风铃的声音不如当年那般清脆悦耳。
竹兰院和从前的一模一样,只是院子里的那棵树似乎更大了些。
蒙乐藏在衣袖里的手收紧,扣着掌心,“这是什么意思?”
舍绝淡淡道,“我不想今有人来打扰。”
他着就带着蒙乐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舍绝就松开了手,几乎同一时间,蒙乐心里送了口气,那被她紧握的手也松开,手心里满是汗水。
“你不必紧张。”舍绝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走,“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舍绝今特意穿了一身白衣,将一身的戾气收住,整个裙是显得有些气质出尘,他五官本就清冷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浅淡疏离。
蒙乐叹气,“对不起,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算起来我们已经一百多年没见了。”
“是一千四百年。”舍绝道。
“我忘了,我已经死过了。”蒙乐脸上尽可能的露出轻松的笑。
舍绝抿唇不语。
他不看蒙乐,视线一直看着墙,蒙乐看不到他眼底的幽怨。
突然,蒙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门口道,“你看……”
舍绝回眸看着她,再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不解的困惑。
蒙乐拉着他走过去,站在门边,突然坐下,靠在门沿上,“我以前会经常坐在这里。”
“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蒙乐抬头对着舍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我在这里等你,我想你要是回来了,我在这里刚好对着院子的大门,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你。”
“为什么想第一时间看到我?”舍绝暗自收紧手指。
蒙乐垂眸,嘴角扯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眼底一阵苦涩,“这样你进来时我应该会忍不住跑过去扑进你怀里,我想你要是接住了我那我在这个竹兰院待了一辈子也值了,你要是没接住我,我会让你送我离开。”
“蒙乐,看这里。”
舍绝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在她身旁,而是在她前面,蒙乐惊异的抬头,目光里的黯然一瞬间消失,仿佛点缀了星光一般,她笑着,起身。
“过来。”,舍绝展开双臂,对着她浅笑,眼底尽是温柔。
蒙乐咧嘴一笑,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底越来越快走到台阶时,她收回了落下的脚,定定的看着他。
舍绝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身子仿佛定住了一般,正要收回自己的怀抱,就看见蒙乐纵身一跃,他神思一晃,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身形一闪,接住了蒙乐。
蒙乐直接扑进了他的怀抱,她圈着舍绝的脖子,在他的耳畔欢笑出声。
舍绝感觉自己脑子里炸开一束烟花,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转了两圈才在她银铃般的嗔怪抱怨中放下了她。
蒙乐脸上的笑容还没收,身子还在微微喘气,“你接住我了。”
“嗯!”舍绝点头,他双手捧着蒙乐的脸,“我听黑过你会在那里坐很久,所以我回来后,学着你的样子经常坐在那里。”
他用法术打开了虚镜,看到了蒙乐以前的一举一动,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在这里坐上一,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裹在厚厚的被褥,在日头正烈时还将自己藏在里面只露出一张脸,那双灵动的双眼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暗淡了下去。
族长告诉他,蒙乐生孩子后就特别怕冷,他听着描述心头一阵,眉头紧锁。
那个孩子的出生,几乎是要了她的命,若不是族长在她昏死过去之后用法力护住她的心脉,她可能早就因为被胎儿夺了生气,又或者是失血过多死去。
族长以为她会死去,可是她活了下来,因为她活了下来,族长才决定将孩子还给她。
她真的很坚强,孩子被她养的很好,可是舍绝却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刚回来时,这个孩子不让他进竹兰院,甚至不肯喊他作父亲,一遍又一遍的抱怨蒙乐受的委屈。
他听了心烦,是因为自己无法参与的自恼和烦躁。
他没办法告诉她,自己当初的昏睡不是意外。
同潦水河神一战后,他神灵受损,一度控制不住身体爆发的灵力,所以才会在芦苇地里强行占有了她。
因为神灵受损他时而会丧失理智,在修复受损的神灵过程中他变得越来越暴躁,他怕伤了她只好躲了起来,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在听到这一消息时他短暂的恢复理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平坦的肚子,然后逃也似的离开回到了蛇王林。
在蛇王林里,他变成了最原始的模样,一条黑身赤眼的巨蟒,不断地发狂,将蛇王林毁了一大半最后被族长关在蛇王洞里冷静。
他被送万年玄铁打造的铁链锁住,族长想不到让他恢复神智的办法只能锁住他。
理智清醒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通过虚镜他看到她被村民们各种辱骂,她们将河神之死归咎于她身上,她怀里妖胎,这个孩子会毁了村子。
在巫祝的主持下,她被绑在了火堆里,所有人围着她等着巫祝的一把火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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