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却不为所动。蒙乐哭累了,喊晕了就躺在结界旁,直到被雨水打醒。
族长将一把纸伞放在她身旁,冷漠道,“他是蛇王的孩子,你只是个人类无法抚养他。”
蒙乐躺在地上,脸被雨水打湿,水落在地上溅起的飞泥弄脏了她的脸,她对着族长伸出手,声音沙哑道,“让我看看他好不好,我还没好好看过他呢!”
“见了会有念想的,我保证,等他孵化出来后,会让你见一面的。”
族长完这一句后就消失离开了。
蒙乐苦笑。
雨水打在她身旁的纸伞上,啪嗒,啪嗒,啪嗒……
她默默卷缩起身子,抱紧自己,即使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淤泥弄湿弄脏。
因为族长会让她见自己的孩子,蒙乐便整日坐在屋檐下,从前是摸着凸起的肚子等舍绝,后来就是摸着平整的肚子等舍绝和自己的孩子。
她精神越来越恍惚。虽然因为结界的缘故,她容颜不变,但是她到底是个人类,容貌可以骗人,身体却是不会骗饶,她知道自己在渐渐老去。
因为那场大雨,她落下了病根,特别怕冷,风一吹就身体疼痛难受,所以她在屋檐下挂了风铃,只要风铃响起她就会回到屋子里。
两年后,族长抱着黑乎乎的蛇蛋来到了竹兰院,将蛇蛋递给了她,“蛇王的孩子,需要母亲才能孵化。”
蒙乐茫然的接过,问道,“这是我的孩子吗?”
族长点头,“你以后就抱着他好好孵化吧!”他完就离开了。
蒙乐看着怀里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蛇蛋,惊讶道,“我到底是怎么生出你来的?”
她按照族长的法抱着蛇蛋,蛇蛋很冷,她被冰的一个激灵。她怕冷,但是为了孵化自己的孩子,她每日抱着蛇蛋,身上披着被子到院子里晒太阳。
平淡的生活仿佛有了乐趣一般,蒙乐会同蛇蛋聊,但是蛇蛋不喜欢听,蒙乐啰嗦久了他就会各种抖动抗议。
“等你孵化了你父亲应该回来了。”
“在他回来之前我要怎么喊你呢?宝贝儿砸?蛇蛋蛋?蛇宝宝?”
“孵化后你是蛇还是人啊?”
“我其实不怕蛇的,但是你父亲当初现出原型时真的吓到我了,比我们村里最大最老的那棵树还壮。”
“你肯定很像你父亲。”
“你怎么这么黑啊?我喜欢白白胖胖的,你可不要是个皮蛋啊!”
“就叫你黑吧!等你父亲回来再给你取字。”
“你父亲叫舍绝,你大伯叫舍雾,大伯母叫连玉,他们都是大好人,你一定要像他们学习,不要像我……”
蒙乐就这样叨叨唠唠了十年,在第十年的一个下午,蛋壳破了。
蒙乐心尖颤抖的看着怀里的蛇蛋,又惊又怕。惊的是终于破壳了,怕的是万一是条蛇溜走了怎么办?
壳破开的过程,她不敢闭眼睛,就怕一眨眼,黑就变成蛇逃走了。
一声婴啼声震醒昏睡的飞鸟,蛇王林的一阵扑腾声,蛇族的人都停住了手里的事,他们感觉到血液里的沸腾,所有人都激动的看向竹兰院。
族长从闭目中睁开眼睛,抓过拐杖就闪身来到竹兰院,竹兰院里,蒙乐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正手忙脚乱的哄,一见到族长她就抱紧了怀里的黑,戒备的看着他。仿佛族长就是来抢她孩子的。
族长咬破拇指,走上前去,淡漠道,“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他的。”他着将拇指按在黑额头,转了一圈。
血在黑额头发出红光,不一会,光芒退去,黑额前只剩下一点朱砂。
“这是蛇王礼。”
“什么意思?”蒙乐不太明白。
“这孩子长大后就会成为新的蛇王。”
“可是蛇王不是舍绝吗?”蒙乐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族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来没有人度劫时间超过十年,他已经四十多年没有消息了……”族长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给了蒙乐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蒙乐怔住了,喃喃道,“你是……这不可能啊!”她脚步趔趄一下,被族长伸手拉住。
蒙乐闭眼,眼角滑落一颗眼泪,她黯然道,“我不会信的,除非找到他的尸体……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她看着怀里还在哭闹不止的孩子,“我和黑一起等。”
族长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个蒙乐什么都好,偏偏就是个人类。
劫度不去,除了被业火焚烧,还要雷打的魂飞魄散,再无任何存在过的气息。
他看了眼蒙乐怀里的孩子,感叹道,还好有个孩子,蛇族还有救。
蒙乐开始了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的生活,黑不愧是蛇王的孩子,又或者是蛇族和人类不一样的缘故,他很快就会走路话了。
他和舍绝一样,不喜热闹,整板着脸。蒙乐觉得孩子这样没有童趣对他不不好,便让他经常出去同人玩耍。
每当这是,黑总会冷着脸,一副大人模样的看着明桐,“我还是个没到一岁的孩子,和他们玩不来。”
蒙乐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已经五岁了吗?”
“那是你们人类的年纪计算,在我们蛇族里,要一千六百岁才成年,换算过来,我一百年才一岁。”他脸色深沉道,“你这么笨,我父王怎么看上你的?”
“你父亲他没看上我,是我看上你父亲了。”蒙乐头也不抬的择菜。
黑看了眼青油油的菜,一阵反胃,“我讨厌吃菜。”
“不可以挑食。”
“我是蛇族,蛇族不吃菜。”
“可是你身上也有我的血啊!再了这菜还是帮我种的呢!你真的不吃?”
“不吃。”黑转过脸去。
蒙乐龇牙想了想,明有必要让族长带点肉来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等族长来,就看到黑叼着一只死老鼠回来,“女人,我们一起分着吃。”他面色得意,完全没注意到,蒙乐唰白的脸。
蒙乐手指颤抖的指着死老鼠问,“这……哪里来的?”
黑舔了舔牙齿,“我抓的,你放心,我咬的时候没用多少毒……你干嘛?”
蒙乐用扫帚扫走死老鼠,嘴唇发抖的,“不……不可以吃这种东西。”
“这是我的食物我好心同你分享,你不吃就算了,还给我扫走。”黑生气的露出毒牙,化成蛇形,嗖的一下冲出去,叼起死老鼠离开了竹兰院。
蒙乐全身冒鸡皮疙瘩的将屋子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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