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幻想物语》第9章 晨会

    熙熙攘攘的人（恶魔）群向着会议厅移动着，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看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望着这么多成年恶魔，弗格不由的为之前在芙姐面前夸下的海口感到懊悔。
    蹑手蹑脚的少年尽量躲避着人群，他不时贴着墙边走，或低下头迅速穿过前方人数较多的人群，更是有的时候会假装看着走廊外面的景色，逃避那些投向自己的锐利目光。
    时快时慢，像只小老鼠一样的弗格在匀速前进的队伍里显得是格外扎眼。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
    那是一道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仅仅被那双眼睛瞪着，弗格就感到脊背一凉。
    他慌忙回过头，搜索那道视线的源头，很快，从诸多疑惑的眼神里，他发现了那个少年。
    他的年龄应该比弗格大一些。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瞳，苍白的肤色就像是粉刷在城堡外墙上的白色涂料一样。
    而他并没有回避弗格瞪过去的眼神，只是似笑非笑的撇了下嘴。
    等到弗格想再看仔细些时，他的身影已经遁入大股人群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仆？不，不太可能是那帮家伙的同伙，而且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干下人活的人。
    弗格有些疑惑，但是现实并不允许他去多想其他多余的事情。
    该如何应对会议厅里的那群家伙才是重中之重。想着这些，弗格慢慢的向会议厅踱去。
    “弗格.弗林格特殿下这边请。”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燕尾服的男性侍者打断了弗格的‘思考’，接着将他引导至旁边的一扇小门前。
    “啊...谢谢......”弗格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用全名称呼，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对方，那是个和他差不多外形的普通恶魔（人形恶魔），对方并没有看他，正闭着眼睛安静等候弗格下一步行动。
    弗林格特这个姓，对于这座城堡来说，是个带有禁忌色彩的姓，想起以前大家称呼弗格都是人类小鬼或者是简单的‘喂’‘啊’之类的。少年不由的露出苦笑。
    可这个侍者看上去并没有忌讳这些，这让弗格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
    没想到舅舅在这座城堡里的地位这么了不起啊，即使是王子的身份，能够一夜之间就改变弗格他曾经的处境怎么想都会觉得非常厉害。
    对了，舅舅什么样子来着？好像总是笑眯眯的......
    少年努力回想着舅舅的长相，可绞尽脑汁还是毫无头绪，毕竟上一次见他时自己还很小。
    这时，一群衣着光鲜，走起路来呼呼作响的偏偏男子从走廊那一头迅速靠近会议厅。
    而发现对方正在向自己这边走来，弗格立刻挺直身体向对方行礼。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带着眼镜，器宇轩昂的叔叔用眼神示意了下，就匆匆通过会议厅的正门。
    “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当然的吗。毕竟公众场合，谁都不想和我牵扯上什么关系啊。”嘲笑自己对与恶魔还是太充满期待，少年真心希望所有恶魔都和芙姐一样友善该多好呢。
    但也只是一想而已。接着他跟随旁边的侍者穿过了正门旁的小门。
    不一会，弗格就进入了传说中的会议厅
    会议厅里面要比他想象的大的多，迄今为止，他见过且有印象的大房间就是走廊那一头的大厅了，可是没想到这会议厅竟然比那大厅还要大上许多。
    那可是能一次性容纳至少七八百人的大厅啊！
    他继续环视着四周，立刻发现先前那些器宇轩昂的男性竟然直接出现在大厅的中央，而自己通过小门来到的却是围绕着会议厅的看台。
    这样的小门并不是唯一的，对面看台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好几股人流正在从不同的地方涌进来，看上去就像从袋子里倒出瓜子一样。
    而对面的看台，中间的巨大会议桌，以及自己脚下的看台，看似简单的结构，却在每个看台上都设置许许多多的木制隔断，分成数个小包厢的样子。
    源源不断进入看台的恶魔让弗格大开眼界。
    这的恶魔可真多啊，恐怕出生以来他都没有见过比这数量更多的恶魔了，少年感叹着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包厢。
    一想到恶魔们对人类那仇恨的态度，弗格不停回头看向自己包厢的入口，好祈祷不要有太多恶魔涌进来。
    就这样不停回头看了好一会弗格才将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起那些恶魔来。
    自己这边的人都穿着各种各样的制服，有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
    而对面看台上，都是些衣着华丽，装饰着许多装饰品的恶魔。
    虽然有些和纳尔萨斯很像的家伙，但是大多数都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形外表。
    “那些就是贵族吧......”弗格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感，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已经渗出大量的汗水。
    就在这时。
    “请问，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爽朗的声音差点让弗格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马上转过身，和那个搭话的人正好四目相对。
    “你是......”瞪着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说话的人，弗格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他就是刚才在会议厅外透过人群盯着自己的那个家伙！
    “别紧张，我也是来参加晨会的孩子。”那个黑发少年微笑着说。
    而弗格盯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虽然看上去是在微笑，但是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可以坐在你的身旁吗？”黑发少年不等弗格回话，继续说。
    他那和他头发一样乌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想法，可弗格不会忘记那如刀一般的眼神。
    他绝对不想和面前这个黑发小鬼搞好关系。“我也是顺着侍者的引领才到这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座位有没有别人，但我想你最好还是问问负责的人。”试着用自己觉得礼貌的方式向对方回话，弗格思索着该如何才能不惹麻烦就拒绝对方。
    “不过他好像在忙其他的事，那么我......”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问一问，至少我是被他领到这的。”虽然弗格想要试着友好的说，却一不小心抢先说出了拒绝的话语，这让弗格有些懊恼，可他还是尽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将视线集中到最中间的会议桌上。
    “你总是这么不友好吗？”似乎对于弗格的态度很吃惊但黑发少年并没有退缩。他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挡住了弗格的视线，夸张地行了礼后，更是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虽然开始时的确是自己说的有些不友好，可这直接找上门，随便坐到别人旁边，真是太讨厌了。
    明明还有很多位置的......
    弗格开始有些后悔和这个黑发少年搭上话。他用眼角瞥视着黑发少年尽量压抑自己心中的不满。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哦。”可黑发少年似乎早就发现弗格的小动作，明明他根本没再向弗格这边看。他索性转身继续微笑着注视着弗格的眼睛：“别那么紧张，我叫库拉斯.K.撒奥斯，我是男孩子，所以不习惯男孩子那样看着我......”
    接着黑发少年略显优雅的颔首。
    简单至极的动作却让少年心中燃气更强烈的不满，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不懂礼帽的小混蛋一样。弗格觉得自己再盯着对方肯定会疯掉，索性转身搜寻之前那位侍者的身影来寻求帮助。
    可空空如也的包厢里没有任何侍者的影子，这让弗格如鲠在喉。他从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即使是那些经常和他打架的仆人，都没有如此讨厌过。
    “你何必在意一个奴仆的意见，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你的名字。”那黑发少年却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弗格，语气中略带鄙夷和命令的感觉像是一种警告，逼迫弗格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向他。
    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这样缠着，让弗格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可是不能惹麻烦，弗格告诫着自己。
    “弗...弗格....，我的，名字。”弗格有些口吃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他转过头，完全不打算将对话进行下去。
    “奇怪的名字呢，你的姓呢？”
    应该早就意识到他会追问到底，你真是个蠢蛋。弗格在心中骂着几秒钟前的自己沉默不答
    可沉默只持续了一会，黑发少年竟然直接上手，一把拉住弗格的肩膀，强硬的转过他的上半身。
    “我说，你姓什么。”黑发少年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但是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好。
    “没有姓，我......”迫于对方的气势，弗格避过直视对方的眼睛小声说。
    “这样啊，也有你这样可怜的人呢，不过都是小孩的话，也难怪了。”黑发少年总算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包厢的入口。
    “啊，这不是我可爱的妹妹尼诺姆吗。”
    好不容易缓过气的弗格发现人数又增加了，不免有些焦躁，但是他还是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惹麻烦。
    试着调整了下心情，弗格也将视线转向包厢口。
    “我还以为难得的晨会能够避开讨人厌的库拉斯哥哥呢。”说话的是同样一头黑发的女孩，但是完全没有黑发男孩那么咄咄逼人的感觉。
    “不要这么没礼貌，在外人面前，你好歹也叫声哥哥大人啊。”
    “哼，只有这种时候才摆出哥哥的架势，真恶心。”少女闭上眼睛别过脸，紧皱的眉头似乎真的生气似的。
    “如你所见，这就是令妹，尼诺姆.撒奥斯。”而黑发少年并没有再去理会那黑发少女，又一次将注意力转向弗格。
    这让本来打算只是观望的弗格有些无奈和不爽。
    干嘛要缠着我不放？
    觉得有些麻烦的弗格皱起了眉头，抿着嘴，将视线转向那个叫尼诺姆的女孩。
    而尼诺姆同样瞪大了她的大眼睛，连眨也不眨地瞪着弗格。
    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某件物品一样。
    好吧，芙姐说，对女孩子要好点。
    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弗格还是强忍着，试着展现出友好的一面。
    “你......”
    可连‘你好’都没有说完整，弗格到嘴边话就被尼诺姆略带怒气的眼神给堵了回来。
    “这是什么？哥哥你什么时候对父亲和祖父以外的人感兴趣了。”少女完全无视了想要搭话的弗格，故作吃惊的和自己的哥哥说话。
    “真是没礼貌的孩子，他说自己没有姓哦，很好笑吧。”
    “这样的低等人有没有什么姓很重要吗？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奇奇怪该的东西，我可不想被别人说闲话，我要去告诉爸爸。”尼诺姆瞥了弗格一眼，冷哼了一声，坐到了库拉斯身后。
    “何止是没礼貌，简直是薄情到家的妹妹啊。真是的，你说呢，弗格小朋友。”黑发少年又将对话引到弗格这边。
    “那是你们自家的事，别和我说。”
    这下，弗格完全失去了耐心，回答的语气也是冷如冰霜。
    “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真心。”小库拉斯似乎也被弗格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急忙安慰起弗格来可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伪装出来的。
    真是够了！
    弗格已经不想再和这对兄妹纠缠在一起，他直接出口拒绝。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别再烦我了好吗？去和你妹妹唠叨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你这黄毛小子说什么呢？想和我哥哥做朋友的人多了去了！再叽叽歪歪！小心我打的你满地找牙？！”似乎被弗格突如其来的指责给激怒，尼诺姆突然一脚踢到弗格的座位上，害的他差点被踢翻。
    “好，好，我走行了吧，我让开，但是我告诉你。”弗格稳了稳晃动的身姿，接着站起身用手指用力的指着尼诺姆：“只有傻丫头才穿小动物图案的内裤！”
    “呀啊！！！”原本还将脚搭在弗格椅背上的尼诺姆突然面红耳赤的收回可爱的小脚，接着用力的按住那刚好遮住她幼小臀部的裙子，咬着牙狠狠瞪着弗格，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可一旁的小库拉斯并不在意妹妹的窘迫，他任然不忘记和弗格搭话。
    “哈哈哈，不过，弗格，你最好还是坐下。”说话的声音再一次让弗格感受到寒意，就像当时在走廊里的感觉一样。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去理智的弗格重新将目光转向说话的小库拉斯，果然，和走廊上感受到的眼神一样，那浑浊的乌黑瞳孔如同滴入清水里的墨汁正缓缓扩散，是那么的冰冷。
    “弗格，今天是孩子也能参加的晨会，也就是说要宣布很重要的事情啊。”说着，黑发少年突然靠过来耳语：“要不要我透露些消息给你呢？”
    弗格急忙和小库拉斯拉开距离，他盯着像是笑着的小库拉斯，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那不是孩子应该有的表情，弗格这才发现那里不对劲。
    即使是伪装的假笑，也是要掺入些微弱的情感，善于伪装，对于弗格来说并不陌生。
    但是如此冷漠的笑，竟然是真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假笑。
    那时的弗格没有办法理解，多年后，当他再次面对库拉斯.K.撒奥斯时依然无法理解那注视着远方，微笑着的表情。
    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而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大厅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白痴哥哥快闭嘴，爸爸马上就要讲话了。”尼诺姆带着哭腔打断了弗格和小库拉的对话，而她更是恨不得将自己那小小的食指直接摁到哥哥的嘴上，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弗格。
    “我知道，我知道了。”收起假笑的小库拉斯挥动着双手，阻止了想要扑过来的妹妹，同时不忘继续看着弗格。
    爸爸？库拉斯，啊，原来他们是库拉斯舅舅的孩子啊，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自己的表兄弟姐妹了吧。
    想到这些，弗格不由的思考舅舅会不会和这两个家伙一样，一想到舅舅很有可能和他们一样时，强烈的失望感油然而生。
    这时，会议桌方向传来了说话声，弗格不得不再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厅的中央。
    那里，他的舅舅库拉斯.撒奥斯正在发表演讲。
    “诸位来宾，今日的晨会将诸多远在其他星球，甚至边境星球的诸位召集起来，是因为......”他说到一半突然猛地抬高手臂，接着，本来已经没人注意的大厅正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紧随其后的是缓慢移动的王座，以及，在王座上打呼噜的中年男子。
    “陛...陛下！！！！”“皇帝陛下他......”
    紧接着震惊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的人甚至晕了过去。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弗格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看上去像是在王座上装睡，散发出黑暗的那个男人就是这座城市，不，或者是，他所知道的整个世界的主人，他的外祖父，伊文.撒奥斯。
    “呵呵。”而他旁边的黑发少年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狂热的吼叫或者是晕倒，或者痛哭流涕。他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大厅中央，王座上的男人，安静的他甚至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冷静感。
    “那就是祖父大人吗？”三人中率先发言的是尼诺姆.撒奥斯，她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好黑啊，为什么那么黑，都分不清哪个是鼻子，哪个是嘴了。”
    听到少女这么说，弗格想笑，但是他强忍着没有发笑。
    不过那女孩说的很对，自己的外祖父，尼诺姆的祖父，此刻他们注视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全身都被黑暗包裹。
    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包裹，更像是黑暗就是皮肤一样完全包裹着一个人，但是这样形容依然和真实看到的景象有些出入，因为那些如同皮肤一样的黑暗仿佛来自身体内部一般。
    印象中外祖父完全没有什么生命迹象，现在却在打呼噜，也难怪那些人那么激动。
    弗格有些理解的看了看那些激动的恶魔，哼笑了一声。
    “真是难以想象啊，我们的祖先，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持续了整整九年。”
    这时黑发少年目视着王座将左手摁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可是见过祖父还会动时的样子哦。”
    听到小库拉斯这么说，尼诺姆一脸吃惊的注视着自己的哥哥，甚至直接站在椅子上完全忘记自己裙子很短的事情，豁然将小裤裤暴露在弗格和小库拉斯面前。
    “等一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事！哥哥你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事！”她大声的质问自己的哥哥，好像觉得天下所有的事情她也必须知道一般。
    “嘿嘿，虽然那时我只有两岁，但是被那位祖父大人抱过哦，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完全无视了尼诺姆，黑发少年的目光依然没有从王座上离开，接着他又将视线转向弗格温柔的说：“以后你就叫我库就可以了。”
    “你看怎么样？我的表弟，弗格.弗林格特。”扭曲的笑容，伴随着故意加重读音的‘弗林格特’四个字显现在黑发少年的脸上。
    弗格觉只得那面庞越来越扭曲，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却更加的明显。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虽然这小隔断只有三个人，但是沉重的闷热感却让他难以呼吸。
    他吞了吞口水，接着看了看盯着他的库拉斯兄妹。
    我不能害怕，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手却不停的颤抖，腿也在不停的颤抖，如果不是坐在凳子上，恐怕他现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吧
    因为被对方知道了姓吗？那个禁忌的姓？
    弗格不敢再去多想，故作镇定的他想要立刻伪装起来。
    可大厅内的欢呼声犹如丧钟一般击碎了他仅存的抵抗心。
    他想逃，虽然在座的不可能都见过或者认识他，但是弗格只想逃回自己的住所，逃回那个漆黑的小房间里去，逃回那个只有一扇能勉强透过月光小窗户的‘牢房’
    “正如诸位所知，我等恶魔获得宇宙的统治权，是要从九年前的那一刻开始的。”库拉斯.撒奥斯转身向王座上的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屈膝跪下：“那都是吾父，吾等的皇帝陛下，伊文.撒奥斯陛下的功劳！！！”
    欢呼声越来越大，甚至响彻了整个大厅，而大厅里的气氛也高涨到了了不得的程度。
    但弗格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他们要发现我是人类的话.....
    少年不敢再多想，甚至连瞥一眼库拉斯兄妹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自从陛下被叛徒，那个可恶的人类！”说着，库拉斯.撒奥斯用力的捏紧拳头：“可恶的雷斯.弗林格特偷袭。本来已经打败堕落了的神，并登上神座的陛下竟陷入了长达九年的假死之中！”
    不等库拉斯.撒奥斯说完另一阵更加巨大的‘欢呼’却已响彻了整个大厅，准确的说，应该是‘欢呼出诅咒’更为贴切。
    “杀光所有残留的叛徒！”“干脆直接消灭人类吧！”“叛徒不得好死！”等诅咒，谩骂弥漫整个大厅。
    而看台包厢里的弗格，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世界都颠倒过来。
    他不敢回头，不敢抬头，只敢盯着颤抖不已的双腿。
    “时机来临了！我们已经找到残留的叛徒所在之处！而且陛下也是九年以来第一次显露出了生命的迹象！”库拉斯.撒奥斯激昂的大吼着，“根据御前骑士们的推算，陛下会在两个月内醒来！到时候只要借助陛下的力量！我们可以轻松铲除所有叛徒！”
    又是一阵欢呼，但是此刻的少年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晨会结束，弗格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库拉斯舅舅说了什么，以及库拉斯.K，或者尼诺姆他们说过什么。
    最后在侍者的提醒下，弗格有气无力的走出了会议厅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