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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枫、宫海,让他进来。”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刘川枫跟宫海一怔,他们说话的工夫王娟已经醒了,显然听到了门外的争执。
“让他进来!”王娟又提高了声音说道,说完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刘川枫跟宫海无奈,只得让开。刘剑平像是获得了胜利一般,洋洋得意地看了两人一眼,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
“娟儿,我回来了,我来看了!”
刘剑平走进卧室,一眼看到倒在病榻上的王娟,突然愣住了。
印象里那个曾经韶华无双的美女不见了,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完陌生的羸弱女子。
刘剑平两步走到王娟跟前,噗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娟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娟儿,我对不起!!”
刘川枫在门外看到这一幕,恨恨地说了声:“不要脸!”
王娟微笑着看着刘川枫说道:“阿枫,跟宫海去医院周姐那边去一趟,把我寄放在她哪里的包裹拿回来,顺便给周姐拜个年。”
宫海忙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得了,枫少留在家里吧。”
王娟摇摇头,皱着眉说道:“不行,必须要们两个人一起去!”
刘川枫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们走了,那,那怎么办?”
王娟笑笑:“我没事儿的。”
刘剑平抹了一下鼻涕眼泪,回头哽咽着说道:“们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刘川枫犹豫了,他深知母亲的脾性,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知道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当下对刘剑平恶狠狠地说道:
“我妈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把大卸八块!”
说着转头跟宫海一起走出去了。
刘剑平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回头对王娟笑道:“这小子挺嚣张啊,这模样跟性格都挺有我当年的风范。”
王娟笑笑:“他跟可一点也不一样。”
言毕两人相对无话,过了会儿王娟幽幽地说道:“为什么还要回来?”
刘剑平拿起王娟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脸上:“我舍不得,我这么多年来日夜都在牵挂着。”
王娟摸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叹了口气:“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刘剑平苦笑一下:“东奔西跑,南躲北藏,在一个地方从来不敢呆超过三个月。”
……
宫海开着车,载着刘川枫在马路上急驶,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家家户户都在团员,马路上一片空旷,基本上没有行人车辆。
刘川枫看着窗外,心里糟乱如麻,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内心又是紧张、又是愤怒!
看到那张丑恶的嘴脸,刘川枫恨不得冲上去跟他厮打一番,一解十余年来在心中积攒的怨愤,但是想到屋里的母亲他又犹豫了,他怕母亲看了父子相残的场面会伤心。
刘川枫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出,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些爱怜与不舍——这是让他非常奇怪的地方。
她为什么如此深爱这个混蛋男人?
在刘川枫幼年的记忆里,一直是母亲在辛劳持家,这个当父亲的整天在外面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赌,经常很晚才回来,父子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更别提交流了。所以关于父子两人之间的共同记忆实在是少之又少。
刘川枫对刘剑平的印象,竟然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从亲戚朋友邻居嘴里得知,自己的父亲是个烂赌鬼,从篮球队退役后就整天游手好闲,亲戚朋友帮他安排了好几个工作,他做几天就嫌累不干了。
他那些狐朋狗友,表面上奉承他是“赌神”,背地里却都喊他“赌鬼”。
年轻的时候,刘剑平很风光,在滨城赌界流传着很多刘剑平的传说。
据说有的时候他会赢很多钱,通常赢了钱他就会请大家“潇洒”,他的大方也是出了名,跟着他的“兄弟们”都是连吃带拿,那花钱的速度简直是挥金如土。
刘剑平的大方在赌界出了名,对于自己的朋友他毫不吝啬,人都说赌桌之上无父子,但是刘剑平不管这套,谁输光了问他借钱他都肯给,即使不认识的人他也肯借。
当然,刘剑平也不是总赢,有的时候他也会输,而且输的很惨,甚至连衣服、手表都会当掉,但是每次输光之后他都能奇迹般地翻身。
只不过最后一次他却再也翻不了身了,据说刘剑平在一次豪赌之后,输光了一切,欠下了一辈子也换不清的债,第二天刘剑平就从滨城消失了,坊间传言,这个没用的男人怕债主追上门,丢妻弃子一个人跑路了。
从刘川枫童年开始,因为这个臭名昭著的“父亲”,他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跟人打了多少架。
每跟人打一次架,他对刘剑平的愤恨就加深一分。
在刘川枫的印象里,似乎世界都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除了母亲之外。
“海哥,知不知道那个人,当年是怎么输的?”刘川枫看着宫海问到。
关于那场改变了他们一家命运的赌局,他听过很多传言版本,但都是最后的结果,至于过程却无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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