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没有直接回他的公寓,而是在城市里四下转了转,然后他去了暗夜酒吧。
在暗夜酒吧的吧台前见到了调酒师黄瑜,一个曾经死在他面前的女吸血鬼。此刻的她还是好好的,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她看上去像普通女孩一样健康漂亮。她穿着调酒师白衬衣,打着黑色领结,一边擦着酒杯,一边用又警惕又冷漠的眼神盯着他。
“李思在吗?我想见见他。”
“要见他得等到接近午夜的时候。”黄瑜道,“你找他什么事?”
其实高潜也不知道真见到了李思他能说什么,毕竟在这条世界线上,他和李思还是路人。而且如果让这个时候的李思知道了他其实是神卫军的司令,估计这家伙闻到他的气味就逃之夭夭了。
“也没什么事。”
黄瑜看高潜的眼神更加警惕了。
高潜轻轻地敲了敲吧台,略作沉吟:“我以后再来找他。至于你,记得离一个叫小猫的人狼远一点。”
黄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高潜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高潜离开了暗夜酒吧,又去了夏洛克的实验室所在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他站在人行道旁的树影里,望着眼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办公楼和厂房。然而他知道它那大得像是飞机场的停车坪下,到底藏着什么宝贝,他也知道这看似毫无防备的安保系统,其实可以将化成青烟的吸血鬼也拦下。
他想起了当初和杰玥一起闯实验室的冒险,也想起了地下的那座第九档案室。他不禁想这条世界线里是不是也有个李叔?如果他再次见到李叔,李叔是否还会拼死给他看他的命运之书?
这时,一排黑色的SUV从大门开了出来,高潜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夏洛克,她的美丽还是那么特别而有韵味,她仍然穿着那件杏仁色的风衣,披散着栗色的卷发。在车子经过他时,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高潜不由得朝她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夏洛克留意地多看了他几眼。
“那个家伙是谁?”夏洛克问开车的许哲。
“谁?”许哲通过观后镜向后看去,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没什么,一个奇怪的家伙。”夏洛克摇了摇头,眼前又不期然地浮现起那个陌生人的微笑,“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和我很熟似的?”夏洛克纳闷地自言自语。
“组长,只要是男人,都会想和你很熟的。”许哲半开玩笑地回答。
“闭嘴!”夏洛克敲了一下许哲的脑袋。
“轻点组长,对了这一次的案子,您怎么看?您觉得有没有可能和上次的那件案子有关?”
夏洛克沉静下来,低低地叹了口气:“希望没有。”
许哲也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如果真的有关,那就是这三个月来,第二十四起......”剩下的话许哲没有说出来,不过夏洛克和许哲心里都清楚,那隐去的几个字是:活人祭祀。
“组长,如果这次再没有头绪,您大概会被追责了吧?”
夏洛克没有回答。三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起恶性案件,又件件都表明和超自然力量有关,如果她再调查不出什么来的话,被撤职是迟早的事。就算是她夏家的背景深厚也保不住她。
“放心吧,组长,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的。”许哲安慰道。
“希望是吧。”夏洛克靠在椅背上,疲累地合上了眼睛。
车队来到了城市郊区的一个村子的外围,在公路边停成了一排。不远处是警方的警戒线,几辆警车无声地闪烁着警灯,等在那里。
夏洛克下了车,径自向对方的负责人走去。
而她的组员们则架设设备的架设设备,拿仪器扫描的拿仪器扫描,不用夏洛克发话,便开始进行方圆几公里的异常能量搜索。
这一次跟来的没有新手,而夏洛克的处境组员心里都有数,所以,A组这一次是全力以赴了。
现在的季节已是初冬,田野里很少再能看到绿色。大部分田地里都只剩下了燃烧麦秸的黑灰,和枯黄色的茬子。一个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跳进了田地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夏洛克在和警队的负责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进入了警戒线,径自朝犯罪现场走去。许哲被拦了下来,他有一大堆现场交接文件需要签署。
“组长,等我一下。”
然而夏洛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灰白色的院墙背后。
这不是夏洛克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重的血腥气,不过她仍然感到作呕。
三个月来,二十四起恶性谋杀案,一件比一件手段残忍。死者都是女性,都被放干了体内的血液,而死状,则各有各的凄惨。
这一次,警方只在这栋房子里找到了一些指甲盖大小的人体残骸。看来这一次,死者连留下尸体的机会都没有。
夏洛克感到厌恶而恶心,她从现场退了出来,在院里水井边开始呕吐。吐完了她想打点井水漱口,然而这时她却听到一个声音:“那水不能喝。”
她猛然回头,组特制的枪械,从幽灵到吸血鬼,都能杀死。然而她没有看到人影,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谁?”
“我不是坏人。”
“出来!”
“这里很危险,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会害你的。”
“呵,装神弄鬼,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喜欢吃火锅,更喜欢吃鸡,你家里的窗帘都是深蓝色的,你的电脑是黑金的限量版,登陆密码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在我家里安了摄像头?”
不,这些都是我在你家里看到的。高潜站在院墙边,淡笑着看着夏洛克。他的思感可以扭曲立场,即便近在咫尺,夏洛克这个普通人也看不到他。
“夏洛克,你必须相信我。这里的事情,不是你或者你的A组能解决的,你必须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
“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相信你?”夏洛克冷哼,一边朝高潜所在的方位慢慢走来,她觉得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但是却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高潜看着夏洛克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只差几毫米,她的肩头就会擦到他的胳膊,熟悉的气息闯入了他的鼻孔,让他的心绪也忍不住翻腾了一下。在她被泥地上的小坑绊住,差点崴住脚时,他伸手扶住了她,而一副手铐也同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夏洛克抓着他的胳膊狡黠地轻笑:“抓住你了!”
高潜微微一笑,松了手,夏洛克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空荡荡的手铐:“见鬼。”
“离开这里吧。”高潜温声道。
“不可能。”夏洛克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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