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要逆袭么》142.末世灵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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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侍女见他脚步有些虚浮, 恭声道:“陛下让奴婢们给您准备了肩舆……”
    琴歌摇头拒绝,任谁像他一样被迫躺了十多天, 都不会再起偷懒的心思, 必然能动弹便多动弹两下。
    于是侍女便令人在前面领路, 她垂手跟在琴歌身后半步。
    琴歌至今不知道侍女的名字,先前她给他念书的时候,向来不肯多言, 态度也带了几分倨傲,琴歌还以为她的高傲是因为识字的缘故,现在想来, 这位应是秦钺近身之人。
    一路上, 桃红李白杏花娇,看不尽的美景, 可惜秦钺设宴之处离得太近,还未尽兴, 便到了地方。
    他原因为秦钺唤他来, 或是存了羞辱的心,让他和易安、秋韵一同赴宴, 又或者是因为他伤势见好,该出来见见人, 以辟“琴歌公子因誓死不从, 以致被秦王酷刑拷打”的“谣言”了, 但到了地方却是一愣,酒宴丰盛,歌舞齐备,但座上却唯有秦钺一人,在他下首设有一座,尚还空着——这所谓酒宴,竟是为他一人而设?
    心中疑惑方起,便见秦钺招手笑道:“琴歌快来,寡人等许久。”竟是一副知交好友的熟稔模样。
    虽不知秦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琴歌大大方方上前入座。
    秦钺击掌,舞乐顿起。
    秦钺道:“这几日寡人政务繁忙,也没去探望,不知琴歌身子可大好了?这些日子过得可好?下人可有怠慢?琴歌是寡人的贵客,有何不便尽可直言,千万勿要见外。”
    琴歌笑笑,道:“多谢。”并不多言。
    几日不见,秦钺眉目间竟比先前平和了许多,身上戾气几乎一扫而空。琴歌心中凛然,这世上肯纳谏的君王不少,但能因为一个阶下囚的几句话,便反省自此的君王,他却是闻所未闻。
    秦钺道:“看琴歌如今气色红润,想必也是调养的不错。来,寡人敬一杯。”
    琴歌再道一声多谢,举杯一饮而尽,然而浑黄的酒水刚一入喉,便忍不住大声呛咳起来。
    少年咳的喘不过气来,双颊被呛的飞红,眼睛里隐隐泛出水光,实在让人……秦钺呼吸顿了一刻,才起身坐到少年身边,替他在背上拍抚顺气,道:“是寡人的不是,大秦的酒对们南楚来说,委实太烈了些……来人,换……”
    “不必,”琴歌终于喘匀了气,道:“就它吧!”
    心中升起浓浓的怨念,妈蛋,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差的酒,淡的跟水一样,味道还这么奇葩……不过好歹还有点酒味儿,若换了更淡的,还真不如喝水呢!
    秦钺劝道:“琴歌不必勉强。”
    琴歌这才反应过来,他和秦钺此刻的距离委实太近了,尤其秦钺的手还放在他背上,看上去仿佛将他半拥在怀一般,让他格外不爽,于是侧身移开少许,等着秦钺识趣的退回去。
    秦钺仿似完不懂他的意思,顺势坐正,占据了琴歌让出来的地方,叹道:“琴歌连喝酒都会呛到,寡人还是要和同席才能放心些……如此说话也方便。”
    琴歌道:“陛下请便。”
    不过同席而已,与他争辩反而落了下乘。
    便不再理会秦钺,一手执壶一手握杯,开始自饮自酌,目光落在庭前蹁跹起舞的少女身上,手指轻轻敲击在杯壁上,随着音乐无声的打着拍子,竟似真将自己当了秦宫的贵客,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秦钺诧异了片刻便恢复自如,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聊,而后,脸上的随意却渐渐被慎重取代。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又是以琴歌剑舞而驰名,是以秦钺虽被他的心性吸引,也知道他颇有智计,却并不以为他在见识才华上有多了不得,但此番闲聊之下,却是惊诧莫名,却又对南楚升起不屑来:如此见识卓著、目光高远之人,但楚人眼中,却只看到了他的琴歌剑舞,且将他以如此不堪的身份送入大秦,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替少年又斟上一杯,笑道:“琴歌今儿可还尽兴?”
    琴歌好酒,来者不拒,依旧一饮而尽,叹道:“茶浑酒淡,歌平舞拙……差强人意吧!”
    秦钺一噎,他原本是想以此为由,出言招揽少年,不想竟得到这个评语,不由懊恼:他是忘了,在饮酒取乐上,大秦便是拍马也及不上南楚,且这少年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只看他琴歌公子的雅号便知道。
    琴歌叹道:“这茶酒好说,陛下若放我回去,不出三日便能让陛下尝尝何为美酒香茗,但这歌舞嘛……”
    他此刻略醉,摇摇晃晃起身,道:“我所见之舞者,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秦钺不以为意,正要赞他诗写的不错时,却见琴歌忽然气势骤变,整个人似变得轻盈缥缈起来,举手投足都带着奇妙的韵律,他随意的举起右臂,长袖翩然轻拂,他漫不经心的一旋、一拂、一拧……秦钺终于明白这少年为何会以舞闻名天下。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原本还觉得太过夸张的诗句,此刻却觉得非此实在不能形容其美妙动人。
    秦钺还未回神,琴歌却已然坐下,叹道:“我所见之歌者,倚丽精神定,矜能意态融。歇时情不断,休去思无穷……”
    摇头叹息后又开始举杯畅饮。
    秦钺心痒难耐,道:“既然歌舞难以入目,不知寡人是否有幸……”
    琴歌淡淡道:“我记得陛下是请我来赴宴,而不是侍宴的吧!”
    秦钺一噎,他在琴歌面前碰惯了钉子,又得他几度点醒,竟不以为忤,遗憾的摇头便算罢了,正待邀他出去走走,却听底下人来报,相国来了。
    秦钺微微皱眉,却还是令人招他进来,琴歌起身:“陛下有政务在身,外臣这就告辞了。”
    秦钺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扯回去坐下,道:“听听无妨。”
    琴歌遂不再多言。
    不出秦钺所料,相国太叔志此刻过来,为的又是鲁子晋的事。
    大秦崇尚武力,对内对外手段向来简单强硬,先前国土面积不大、政局稳定时,如此行事还问题不大,可如今国土范围大了三倍不止,各处纷乱频起,麻烦不断,这些大秦官员处置起来,便显得捉襟见肘。
    秦钺见到这种情景,便大胆启用了梁人鲁子晋,并日渐重用,却引得本土势力不满,不管什么事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弹劾一番,相国太叔志便是其中最为强硬的一个。
    太叔志此来,为的是鲁子晋奉命在秦都修的招贤馆,说其耗费大量银钱粮食不说,招来的不是偷鸡摸狗之辈,便是来骗吃骗喝的废物庸才。几个月来,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才没找到,反而把整个京城都弄得乌烟瘴气云云。
    又一连举了许多事例,说明这群人之害。
    秦钺也有些迟疑,他下意识觉得建招贤馆,招纳八方人才是好事,可是太叔志说的也是事实,招贤馆建好足足几个月了,不见其效,反见其害,再这样下去……
    正要说话,却见身侧的少年正仰头饮酒,意态悠然,心中一动,问道:“琴歌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琴歌摇头:“不知。”
    太叔志亦皱眉道:“陛下,朝堂大事,岂是和娈1童耍笑之……”
    秦钺挥手打断他,对琴歌道:“寡人知道最厌恶什么,若今日给寡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寡人便答应,绝不在此事上勉强与,如何?”
    秦钺虽好色,却自认不会因此而“智昏”,他在取乐和正事上一向分得很清,但却在琴歌身上隐隐有些失控。他一面欣赏甚至珍视着眼前的少年,一面却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对他的欲1望。
    便算是给这少年一个机会,若他果然值得,他便不再将其定位为塌上的玩物,愿意为他克制一二——这少年虽令他心动,但他秦钺,最不缺的便是各色美人。
    琴歌默然片刻后,忽曼声吟道:“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
    太叔志不耐烦打断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歌恍如未闻,继续吟诵下去。他以琴歌闻名,声音自是极为动听,清澈干净又醇美醉人,便是随口念颂,也似有袅袅余音回荡,令人心旌神摇。
    “……‘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
    琴歌话落,秦钺与太叔志沉默许久,对视一眼后,太叔志道:“但如今来的尽是庸才,总不能当真都重用起来吧?”
    琴歌淡笑一声,道:“这也要来问我,是相国还是我是相国?要不要我帮把他们送去南楚参加科举考一考?”
    太叔志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竖子!”
    “琴歌就这幅脾气,相国莫要放在心上,”秦钺劝了一句,又道:“琴歌也到了该上药的时候了,寡人这便派人送回去。”
    放风时间结束……琴歌顺手从几上取了颗梨,啃着就施施然去了。
    自此,隔几日秦钺便亲自过来,同他下棋聊天,或喝酒饮乐,或行舟湖上……也就这个时候,琴歌能得片刻自由,以致他在无聊时,竟会隐隐盼着秦钺能想起他来,虽他心里清楚这样想不对,但有些本能委实难以控制。
    这是在熬鹰呢,琴歌叹气,可真看得起他。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他脸上的伤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了,但秦钺却丝毫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他提醒了秦钺一次,秦钺便一连五日不曾放他出去,让他很是焦躁,却也知道,秦钺等的便是他的焦躁、崩溃直至屈服。
    晚间,琴歌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最近五感变得极为敏锐,外间尚无动静,他便听见远处传来的呵斥声和犬吠声。
    这是……进了刺客?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个黑色人影无声无息翻了进来,一转身,顿时四目相对。
    刺客显然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醒的,但他反应极快,呆了一瞬便立刻扑了上来,捏住琴歌的下颌令他吞了一颗药丸,压低声音道:“不要叫,外面的侍女已经被我打晕了,叫也没用!吃了我的毒丸,要是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月就要毒发……快设法将我藏起来,待我脱险,自会给送来解药,否则……”
    琴歌叹了口气,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在行事之前,从不先观察下形势吗?”
    黑衣人一愣:“什么?”
    琴歌拽动手腕,铁链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黑衣人好一阵没有反应,虽然他蒙着脸看不见表情,但那呆滞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崩溃……
    爱一个人的感觉,怎么就这么痛,怎么就这么痛……
    “我只是想让活下去,只是想让活下去……”方拓语声低沉含糊的恍如低泣:“哪怕不爱我,哪怕看不见我,哪怕恨我……只要活着,只要我活着的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存在,我就心满意足……怎么就这么难……林诺,林诺……”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鲜血合着烈酒一起呛出来,还有眼角的泪。
    那个叫狗儿的孩子,可以抱着他的腿央求:“别死,我怕……”
    那个被称为虎儿娘的妇人,可以抱着自己爱的人,说:“就算为了我,求求,别去死……”
    他也想这样抱着他央求;“求求,怎么样都好,只求,别死……不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他不敢,他算什么呢?那个人会送给他的,最多也不过一个“滚”字……那个人,其实是连一个“滚”字都不屑对他说的吧?他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心痛的再次缩成一团。
    烈酒灌入咽喉,又苦又辣。
    他的回忆中,并不是只有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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