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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晖虽年岁尚小且学艺不精,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师父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师父已无边回天必死无疑,就算他不动手师父也活不了几分钟了,不管怎么权衡,由他动手都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
不管师父和理智怎么告诉清晖应该怎么做,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清晖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敬他如父,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杀他,尤其是在看到师父望着他的目光时,清晖更是狠不下心来,因为那目光里没有对自己生命的留,有的只中是对清晖的不舍与担心。
那一刻,清晖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自己,憎恨自己的学艺不精,憎恨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憎恨什么也做不了只会连累师父的自己……甚至憎恨自己的存在。
惊恐过度的清晖整个人都呆住了,师父如果能动一下,他都不想让清晖经历这样的痛苦,但除了这样他实在没别的办法能救他的徒儿了。
师父用尽身的力气踹了一脚清晖的脚腕,清晖本就惊吓过度没什么自控能力,一下就扑倒在师父的身上,他手中的桃木剑就这样刺进了师父的胸膛。
清晖被吓得不能动弹时,只听耳边传来了师父虚弱的声音,他断断续续地对清晖说着:“晖儿,别……怕,对不……起,对……不……”
随着师父的话音而落,深夜的河边响起了清晖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讲完自己的故事,清晖长出一口气,好像要将所有痛苦都一并呼出去似的,随后他对常生说道:“那之后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走出这段痛苦,那段时间,我还不如现在的,就连看到一滴血都能让我无法动弹半分。”
清晖告诉常生,生命的重量太过沉重,不是谁都有背负的能力的,尤其是干他们这行的,生生死死看得太多,也经手的太多。
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认识生命、对待生命、珍惜生命、剥夺生命……等各个过程,如果不正视这些经历,只是一味地去压抑,早晚会被不知不觉累积起来的不可承受之重给压垮。
常生叹道:“道理我都懂,但这个好像又是道理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顺其自然。”清晖说:“这种事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让它帮消化内心一切消化不了情绪。”
常生突然急道:“我可等不了五年啊,我马上就有比赛呢,我不能拖厉寒的……”清晖立马用手势制止常生继续说下去,常生很听话地就闭了嘴。
清晖温言对常生说道:“也许觉得这是拖后腿,但我却觉得这是成长的必要经历,比定阶赛还要重要的人生经历。定阶赛的机会有的是,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觉得已经放弃过那么多次的厉寒还会在乎这一次吗?”
“可是……”常生一脸苦闷地说:“让我放弃我真的不愿意。”
“创世神不是一口就能吃下去的胖子。”清晖说:“想必也知道咱们联盟跟创世神斗了多少年,觉得的加入能马上就终结它吗?五十年对这段恩怨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何况……我觉得和厉寒升不升上S阶都无所谓,S阶的任务会自动找上的!”
这件事常生不想一个人做决定,所以他就跳转话题问清晖:“觉得为了改变我这种状况,除了时间以外,我自己有什么可以努力的地方吗?”
清晖想了想,说:“的意志不够坚定,但我觉得改不了,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也许哪个契机就让看开了。”
“意志不坚定?”常生一脸莫名地问:“我不坚定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立场分明的人啊。”
“立场够分明,善恶也有自己的标准,但我要说的是,对待敌人时的意志不够坚定。”清晖说:“就比如说,上一场对战时,我们明明是敌人,但下手却总是犹豫不决。自己应该也知道,就算对手是创世神的人,也总是犯这个毛病。”
这话常生还真没法反驳,但他还是说道:“就算是创世神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对他们下杀手,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抓他们是我的工作,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得到法律的制栽,而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想拥有这个权力。虽然我的原则和立场很明确,但我也承认,在对待创世神的个别人时,我也的确有些心软,可是……”
清晖接话道:“可是该动手的时候,就算再纠结痛苦也不会含糊,对吧?”
常生点点头。
清晖说:“意志力不够坚定的时候,就会用理智强压情感。不想伤害却硬要去伤害,然后给自己累积许多压力,最终痛苦的还是自己。”
“人生在世本来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决择,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常生说:“想要保护一些东西就必须要舍弃另一些东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
“所以我才说改不了啊!”清晖说:“的理智和的情感、性格矛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而且还是那种死不悔改的人,被自己折磨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放弃吧,把一切交给时间来解决。”
“可是……”常生担心地说:“我要是扭曲了该怎么办?”
清晖“噗嗤”一笑,把饭碗和筷子往常生手里一塞,说道:“觉得死不悔改的人会扭曲吗?”
“可人家不也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常生说:“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个公的好不!”
“人家说的是能屈能伸,又不是能扭能伸,明摆着就不是一个意思。”清晖催促道:“行了行了,赶紧吃饭。我告诉,心情可能会影响食欲,但千万不要不吃东西,那样会败给自己的,记住没?”
“……嗯。”
常生看着桌上的饭菜,都是他平时最爱吃的,可还真就让清晖说着了,他竟然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但为了不让清晖担心,常生还是硬往嘴里塞,逼着自己把饭菜都吃了才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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