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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男人语气平淡地回道:“认不认识都无所谓,只要有人肯来就好。”
常生和厉寒对望一眼,彼此都是一脸的莫明,常生单刀直入:“蓝城最近发生的真菌杀人案跟有关吗?”
听到常生的问话,男人抬起头来问:“觉得呢?”
常生和厉寒在看到男人脸的一瞬间就惊呆了,男人的脸上长满了白色的绒毛,跟那些被真菌杀死的人身上爬满的白毛菌丝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男人还没有死!
厉寒马上恢复镇定,问道:“母体在身上?”
男人用他诡异的脸笑了笑,毫无生气地说:“母体?这么形容似乎也没错,一半在吧!”
“一……半?什么意思?”常生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说:“动手吧!们不就是来杀我的吗?还等什么?”
虽然这的确是他们三界联盟的任务目标,但常生没想到这个目标不仅会说话,居然还主动求死!看到这样的目标,常生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常生劝道:“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不反抗,我们是不会伤害的。”
男人用他那已经被菌丝爬满眼球的眼睛盯着常生,问道:“反抗了,们就会杀我吗?”
常生被男人问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厉寒淡淡说道:“不觉得死之前应该先把眼前的事件解决一下吗?为了这几天接连不断死去的人们,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男人冷漠地说:“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死亡,我难道要为别人的选择负责任?他们又不管我叫爸爸。”
虽然不合时宜,常生还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但他马上就被厉寒冷冷地瞥了一眼,立马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选择?”厉寒问:“说死是选择?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自愿去死的,不是被孢子侵入之类的情况?”
“孢子?”男子环顾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会用母体这两个字来形容我身体里的东西了!这种想法倒是很附和人们对真菌的认知。”
“不是孢子?”常生惊讶道:“不是孢子是什么?怎么传播的?”
男子淡淡道:“所以我不是说那些人的死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孢子的问题,告诉们的同伙,别在城里瞎折腾了,该死的还是会死,不该死的依旧会好好活下去,没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常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厉寒,厉寒沉声问道:“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又是怎么感染上那种真菌的,口中的另一半又在哪?”
男人不耐烦地说:“们到底还杀不杀我了?不行就换人来!”
常生脱口而出:“那么想死就自杀呗。”
男人突然就怒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向自己的心脏扎了进去,速度快到常生和厉寒都没来得及阻止。
就在常生想要靠近男人的时候,男人突然又将匕首从胸口拔了出来。只见他衣服的破洞下,男人伤口上的肉像红色的肉虫一样快速生长着,很快就愈合起来。
男人语气无比悲伤地说:“就是死不了我才让们杀我的啊!我能感觉得到,们不是一般人,们和我体内的东西一样,身上有着奇异的气息,们一定可以杀掉我的!”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渴望死亡的男人,常生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秦峰,他也拥有不死之身,在漫长的生命里,他渴求着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的愿望。
常生想向男人走去,厉寒立刻拦住常生,常生眼神落寞地看着厉寒,“我只想和他说几句话而已,可以吗?”
厉寒犹豫片刻,缓缓放开了抓着常生胳膊的手。
常生走到男人身边,盯着他问道:“为什么想死?”
男人生无可地说:“我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知道吗?我连光都见不了!如果能像吸血鬼那样融化在阳光里该有多好,可是我站在阳光下只会感觉到浑身痛,痛到失去意识,再痛到醒过来,可怕的是我依然还活着!”
常生问:“不能死!还没有努力医治过,也许会治好的!”
“没用的,那些菌丝已经和我血肉相连,就连我的脑子里也都是它们!还怎么治?”男人怒吼道。
常生劝道:“试一试嘛,反正现在已经很糟了,还能恶化到哪去,医生不行,可以让我的组织试试啊,我们对付这类东西比医生或许更靠谱呢!最坏的结果大不了给治死了,还有怨言是咋地?”
男人沉默了许久,犹豫道:“那……那就试试?”
常生笑逐颜开地向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常生,那边那个冷酷小哥是我哥们,叫厉寒。叫什么名字?”
男人犹豫着,带上手套握了握常生的手:“王安阳。”
常生敏感地问道:“姓王,还犯安字,也是王安娜家的人?”
“我是王永昌的私生子。”王安阳毫不避讳地说道。
又是个*****下的悲剧!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别人的伤心事,常生尴尬地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有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常生拿出手机,找到叶文清和智禅的相片给王安阳看。
王安阳指了指身后的一片黑暗,淡淡道:“他们在那边。”
望着深处的黑暗,常生感觉有些脊背发凉,他问道:“他们……没事吧?”
王安阳无所谓地说:“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常生的心猛地一抖。
厉寒立刻就按住要动身的常生说:“在这等着,我过去!”
常生:“可是,我也想……”
厉寒十分温柔地揉了揉常生的头,让常生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厉寒曾经住在他们家寺庙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的厉寒在常生眼里就像哥哥一样,尽管现在常生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总感觉厉寒没有常生小时候记忆里的那样温柔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厉寒柔声道:“在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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