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撒谎大概是早晚要经历的一件事。而为了应对说谎带来的负罪感,人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去缓解。
有的人以“这都是为对方好”来催眠自己,有的人在心里为自己默念一个借口,玩文字游戏论证自己没有说谎……如是种种,各有不同。
但苏君跟这些人都不一样,他说谎就说谎,压根没有负罪感。
对苏君来说,说真话有说真话的作用,说假话有说假话的意义,说什么话仅仅取决于怎么说更有效。
眼下的局面,显然承认的话事情会比较麻烦,而死不承认……反正赵影昭也没有证据。
“真的吗?”赵影昭还是有些狐疑。
“真的。”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真的。”苏君一本正经地抬头。
“……”赵影昭也泄了气,她早知道苏君有可能油盐不进,但当后者真摆出这么一副样子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沉默了片刻后,她又道:“最近这段时间,我想让红楼派人保护我小姨。”
“可以。”苏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随即笑道,“我很看好你小姨接掌赵家,这也是为联邦保护重要干部嘛。”
这话更透露出,苏君也在关注赵家内部竞争的事,赵影昭不由显得更无奈了几分。
……
就在赵家岛内一片喧嚣,暗流涌动之时,绮晴也抵达了东海之地,她身边则是燕小酌和包天淼两人。
两个月的奔波下来,三人都是一脸疲惫之色。
道印如今还在他们手中,但一路上要提防屠灵的袭击,又要争分夺秒执行任务,几乎不得片刻休息,状态早已不复之前。
不过到了任务的后半段,绮晴便开始主动放慢节奏,尽量调整自身的状态了。
她意识到这应当是一个长期任务,甚至属于轮回者们说的“膀胱任务”,就需要人一口气做下去不停歇,跟憋尿似的考验膀胱。
这种局面下,越是到任务的终点,就越需要把控节奏,调整好自身状态,而这也是绮晴他们才有的优势。
毕竟道印在她手上,节奏快慢完全由她掌控,而屠灵两人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他们一旦有所放松,说不定就会直接跟丢三人,眼下状态只会更差。
想到这里,绮晴的脸色不由好了一点,低声对身边的两人道:“再坚持一下,我有预感,东海就是我们的最后一站了。”
包天淼只是点头没有说话,这两个月下来,他跟二女的交情也算不错,好歹能称得上一句队友。
燕小酌执行任务的经历不多,早就是腰酸背痛,不过此时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抱怨道:“这个道子还真是……居然都不是人类,这什么破道子!”
按照他们一路上得到的情报分析,道子很可能是一名豚人,这也是三人来到东海的原因。
二女也是了解双子位面一部分历史的,古代道宗的道子,居然会是一名异族,这确实很难想象,也难怪他们花费了这么久绕圈子。
“走吧,我们弥途岛。”绮晴如是说着,起身向着这一趟任务的最后一站赶去。
……
第二天一大早,神一便匆匆来到苏君的办公室。
“主上,有新消息。”神一的神情中,难得地有些急切,“天眼那边传来消息,绮晴一行人也来到东海,他们的目的地是弥途岛,很可能就是豚人族的大本营。”
苏君眉毛微挑,这件事可从来没有汇报到他这里过。
豚人族的老巢向来都是隐秘,也是红楼一直在查的事。东海上的无名岛屿太多,每一座上都有海族定居,豚人族躲在其中,谁也不知道哪一处才是。
否则要是能确定下来这一点,他早就亲自去端了豚人族老家,哪还会在这浪费时间。
“哪里来的消息,能确定吗?”苏君沉声道。
神一缓缓点头:“是绮晴他们的任务中,最后获得的一段信息,包天淼刚有机会传到天眼……”
随后她飞快将报告交给苏君,苏君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后,心中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道子……是一个豚人?
他的任务面板上倒是有提示,但那仅仅是任务叙述,很多信息并不明确,至少没有“道子是豚人族”这一条。
这突然的变故让苏君微微皱眉,眼看着“道门大兴”这个任务也接近尾声,他要留在双子位面的时间恐怕也要延长了。
这倒不是主要问题,但主线的关键落到一个豚人身上,这是完全超出苏君预计的事。
苏君的很多计划瞬间落空,他不可能去拉拢一个豚人,更不可能指望豚人站到台前去,为今之计……
“弥途岛是吧?把那个灵泉雕像拿来,我亲自去一趟,看看所谓的神迹到底有多神。”苏君目光微冷道。
“各方面都让他们准备好,绕开圈子包围弥途岛,务必保证一有命令,第一时间包围弥途岛,一条鱼也不准给我放跑。”
“赵家岛放开限制,让他们把消息通知豚人族,我很快要对豚人族发动总攻,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一连三道命令下达,苏君脸上的冷意才算收敛了一点,重新坐回了位置,手指在桌上轻轻拨弄。
“道子?道门大兴?等我把豚人全族夷灭,我倒想看看道门还怎么兴!”
……
东海上的一座中型船只内,几名黑衣人坐在船舱的最内侧,用黑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为首一人看起来比较正常,除了头上戴了顶帽子,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这人赫然便是拜萨,这位豚人之王,竟是已经出现在距离赵家岛不远的位置。
“吾王,赵家岛就在前方,再有半日就到了。”一名黑袍人在拜萨耳边低声道。
拜萨轻轻点头,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却猛地神情一变:“雕像动了!让他们调转船头,我们不去赵家岛!”
“啊?那要去哪里?”
拜萨神情严肃,在他的感知之中,灵泉雕像正以惊人的速度离去,快到他的感知都要追不上。
“这个方向是……”拜萨很快锁定了对方直指的方向,然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弥途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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