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夫子准时上课,今日王明阳自是不敢在开小差。
夫子今日续讲论语,众人自是打紧关头,有昂首挺胸,有目光闪烁者生怕被夫子注视。盖因第二日夫子会对前一日所学提问。
王明阳一抬头便见陈夫子那老头,五十岁老脸投射过来的注视目光。王明阳心想要坏,果然夫子开口问道,“王仁学子:《论语·第八章·泰伯篇》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和解”?
见到自己被点名,王明阳只好应战。听到是那句后深深的松了口气。王明阳恰巧知道此句,便毫不犹豫答出:“何晏《集解》中曾著,“由,用也,可使用而不可使知者,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
王明阳顿了顿,“程子言‘圣人设教,非不欲人家喻而户晓也;然不能使之知,但能使之由之尔。若曰圣人不使民知,则是后世朝三暮四之术也,岂圣人之心乎’”?最后在朱子在《注集》中也曾言道,“民可使之由于是理之当然,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连续说了三个例子,王明阳反问道,“不知夫子能否解惑也”?
那夫子本想仗着学识渊博考究下王明阳,让其懂得谦虚。谁知竟问道王明阳的长处上,前世王明阳可是论语爱好者,自然知道此句的存在争议。夫子看着侃侃而谈的王明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个,这个老夫”...进出的学员甚至见到了夫子脸皮在跳动。
众学子见夫子竟然红着脸,在喃喃自语,皆是掩面笑。最后夫子红着脸,让王明阳坐下。夫子知道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于是装作无事继续讲课。
而一旁的小胖子向王明阳递来一个大拇指,“厉害”!就连其他的学子自都对王明阳看法发生了改观。
王明阳苦笑,“这次虽然出了风头,恐怕将夫子彻底得罪,看那老头也知道不是那种大度之人”。
课下夫子离开,王明阳紧随出去,“先生能否等等听学生一言”。
陈夫子那老头阴沉着脸,“你有何话说,难道专程来看老夫笑话”。
“先生误会学生自是不敢,盖因不知学生如何让先生误会,才会专程来解释”。
“昨日学生身体欠佳,方才未听先生讲课。先生对学问的探究,深得弟子佩服,请先生莫要嫌弃学生”。
陈夫子老头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句,“看你表现”。
看着陈夫子那老头离开,王明阳一脸无奈,这老头脾气真怪。
却说夫子离开后,回到自己房中,胡子气的直颤抖,心里对王明阳不但没有改观,反而视其为奸佞小人,专门看其笑话。
这时学院祭酒谢铎来到了夫子房中。“陈先生听闻你在生闷气,便带着吃食与陈先生一起分享”。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夫子还是让谢祭酒走了进来。“大人请进,自己随意坐”,话语中充满了闷气。
谢铎也不恼怒,与那些官场中人比起来,夫子这种直白的文人更加可爱,喜欢就是喜欢。
谢铎给夫子倒了一杯酒,“陈先生那王仁小儿其实并没有恶意,此人能出于王大人之家,家教甚严。又得张子赏识,你知道吗当初学院试炼时,一首传当代之作,深得晏自赞赏。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奸诈之徒呢,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
陈夫子倔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一时间难以接受,“此人今日在学堂侃侃而谈,是在嘲笑老夫无知吗?事后竟然追出询问老夫,是在看老夫如何丢脸吗”?
谢铎一时语塞,“这老头,难道学生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不好吗?不是侧面证明此子的优秀,这老头反而说一肚子的气话”!
在谢铎一番劝导下,陈夫子终于决定原谅此人,不过次日课堂上非要分个高下。
王明刚被陈夫子解释却甩了一脸灰,满脸的郁闷。这时才七等学社几人找到的王明阳。“王兄这两日过得如何,今日魏邦也到学院报到了,不如咱们几人出去小酌一杯如何”?
就在王明阳想答应之际,谢铎背着手踱步来到了几人面前,几人立马收敛笑容,行礼道:“祭酒大人好”!
谢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明阳,冷哼一声,那样子好像王明阳欠他钱一般“王仁随我来”。
一旁的才七幸灾乐祸的说道:“王兄,你惨了,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看着才七那一眨一眨的眼睛,真想在他那瘦弱的脸蛋上狠狠的来那么一下。
一进谢铎书房,便被谢铎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王仁小儿亏老夫如此看中你,没想到你是如此目中无人端是不是人子”。谢铎臭骂了一顿后,板着脸,“陈夫子的事我已经替你搞定了,日后上课不得再对陈夫子无礼,你回去吧”!
从头到尾谢老祭酒都没让王明阳说上一句话,搞得王明阳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奇怪的老头,没事拿我寻开心吗”?
王明阳此时十分郁闷,“这都是哪跟哪,上课开小差是我的错,我不也找夫子认错了吗?怎么好像我惹怒了世界一般”!
第二日夫子红着脸蛋走上了讲台,看着下方一众学子。今日咱们不讲《论语》,咱们讲《尚书》。
老夫有个问题不知哪位学子能答上来,众人一时间竟然部看向王明阳。王明阳顿时黑着脸,“靠,你们在黑我”!
果然陈夫子叫起来王明阳,“王仁学子,老夫有个问题,你可知如今所学尚书共有多少篇”?
瞬间下方学子哗然了,这个问题,可以说至今尚无公论。就连历代先贤都不知,夫子却用来质问一个少年。王明阳沉吟了会答道:“传说先秦时《尚书》有100篇,其中《虞夏书》20篇,《商书》、《周书》各40篇,每篇有序,题孔子所编。后因秦始皇火毁之,致使《尚书被毁》。今所用《尚书》大多来自于豫章内史梅赜所献的《今文尚书》共二十八篇,另存《古文尚书》共二十五篇”。王明阳顿了顿,其中《古文尚书》共二十五篇至今上有争议。
陈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明阳,这些东西是他昨晚整理书籍才查到的,一般学子为了读书出仕为官,根本不会注意《尚书》是都残缺是否有异议。
众人只知《尚书》有二十八篇,竟然还有《今古尚书》之分,一时间众人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真的假的,先贤之作竟然还有出处,难道我们所学都是错误的”!
陈夫子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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