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磨磨牙》第一〇九章 首领树人的小梦想

    通天城的怪物们围着红枫树人聊了一会儿，就都回去睡觉了。
    第三天早晨，通天城的怪物们对播种的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他们吃过早饭，开始配合红枫树人、石榴树人运送种子。他们注意到，今天运送出去的种子比昨天多，显然昨天播种效率的提升，令树人们印象深刻。
    太阳逐渐升高，天气竟然意外的热。
    在忙碌了一个上午后，首领树人带着男树人们送水来了。除了浇灌新播种的土地外，也邀请通天城的怪物们来饮水解渴。
    由于男树人们携带的都是特制的大水桶，对于通天城的怪物们来说，简直像个大浴盆。不过鉴于众多女树人在场，小妖精、枪兵和射手倒是没有脱光了洗个痛快的打算。
    种植场上没有绿荫，走去山谷的绿荫拱廊或周围的树林又嫌远，他们索性围着首领树人坐了下来，在首领树人这棵大树下乘凉。
    怪物们一边乘凉，一边聊天，不知怎地，话题就集中到了首领树人身上。
    “我倒是有一个很小的愿望。”首领树人说道。
    “让我猜猜看，”小妖精顽皮的说道，“变成一棵苍天大树？”
    “呵呵呵，”首领树人笑着说，“这才几天，你对树人已经了解很多了。那确实是我的终极梦想。不过在此之前——其实变成树后也无所谓，我另有一个愿望。”
    “到处走走看看？”枪兵猜测道。他想，没准首领树人也会和石榴树人一样，想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我对外界没什么兴趣，”首领树人摇摇巨大的头，树叶随之一起晃动，“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人类的城镇。那里没有树，到处都是石头，地上铺着石头，路边堆砌着石头建筑，到处光秃秃的。我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怪物才能生存在那样荒芜的地方。”
    “其实那只是部分人类城镇，”枪兵为人类辩解道，“在出来冒险前，我住在老家的农村，那里有大片的农作物，还有各种果树，看起来很美。”
    “首领树人就是树人之王吧？愿望莫非是拥有更多种子？”射手在旁边猜测道。
    首领树人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树人之王，只是临时安排树人们的日常事务罢了。我们这里还有许多树人长老，年岁比我大很多，智慧也丰富的多。和他们比起来，我只是棵小树罢了。”
    “哈哈，你这么高大还都只是一棵小树？那些树人长老该有多大呀？”小妖精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有很高大的树人长老，不过也有些树人长老不是个头高大，而是年岁大。无论如何，和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些壮年的树人，形体虽大，经历的年月却相对少。所以长老们戏称我们为小树。”首领树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这不妨碍你拥有更多种子。”射手执着的猜测着。
    “种子吗，多少不由我定。我倾向于随遇而安，和树人们在一起。一同晒太阳，一同扎根，一同迎接雨水。这样一来，结出种子的多少，基本和大家一致。我也不太在意这种事。”首领树人回答道。
    “我是说，结出树人特有的那些种子，你的孩子们。”射手提醒道。
    “女树人才能孕育树人专有的种子，我们男树人结不出来。”首领树人解释道。
    “我是说，用自己的花粉，让更多女树人为你结出果实。”射手好奇心上来时会穷追不舍。
    “那也不是由我决定的。我只是把花粉交给风和飞虫，和所有树人做的一样。所以女树人们是为了整个族群而孕育种子，不分你我。我只是其中的一个。”首领树人回应道。
    “那我可猜不到你的愿望是什么了。”射手感到纳闷，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愿望了，尤其是一个高大的树人的愿望。
    “我希望呢，用我身体长出的木材，做一些美好的东西。”首领树人向怪物们说道。
    “你的树干吗？”小妖精脱口问道。
    “恩，不是用树的主干，那样会危机我的生存。我的树枝也可以长得很粗壮。”首领树人解释道。
    “比如这把铁桦木质地的工具锹？”枪兵拿起自己刚才劳动时用的工具问道。
    “对，就是这种。”首领树人点头说道，“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有用途，那是一件很幸福事情。比如一件工具，一个雕塑，甚至是用来做一条船，建造一个木屋等等。”
    “与其说是让自己身体变得有用途，不如说是‘被人需要’这种感觉吧？”枪兵问道。
    “那有区别吗？”首领树人反问道。
    “也许是一回事。不过，”枪兵又说道，“一般人类都是直接采用普通木头，而后加工成工具、艺术品、家具等等，而不是树人身上长出来的木制物件。”
    “哈哈，我忽然想起个好主意！”小妖精兴奋的说道，“我们可以做一门生意，就是让树人们按照顾客需求，生长出完美的木材制品，就像我们用的这些铁桦木锹一样。如果树人不擅长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可以委托给我们通天城，我帮你们交涉。”
    “小妖精，你又在想赚钱了。”铁皮人忽然出声说道。
    小妖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好吧好吧，我只是那么一说。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较。”
    怪物们在首领树人的树荫下午休，在休息充分之后，继续播种，直至傍晚收工。虽然这天拿出来的种子较多，也都顺利播种完毕。
    一天的劳动结束后，石榴树人私下对红枫树人说：“早知在通天城怪物们帮助下播种进度这么快，我们也不用现在就急着聘请他们呢。再晚一些时间，也来得及。”
    红枫树人则认为，事关播种大事，早作准备，多一份小心总是没差。
    这样日复一日的劳作，又持续了若干天。绿荫拱廊深处的种子储藏仓库里终于空空如也，种子部播种完毕。
    树人们留下通天城的怪物们，一起庆祝了一天。红枫树人专门为通天城的怪物们拿出了一些酒水，据说是用树林里的野生果子酿造而成，别具风味。
    通天城的怪物们感到十分奇怪，明明树人不喝酒，为什么还要酿酒呢？
    经过红枫树人的解释，怪物们才知道，原来有商人专门收购这些酒。这是树人部族除了出售槲寄生外的又一门赚钱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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