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磨磨牙》第五十一章 鬼火的朽木酒馆

    木乃伊在烛光下现形，他忽然抓起桌上的酒杯，向枪兵泼洒过去。
    枪兵被兜头盖脸的泼洒了一身的酒，正茫然不知所措，忽听木乃伊用沙哑的声音说：“看来你就是那个人类了。你身上的人味太重，腐肉遮盖不住，需要再来点酒气遮掩一下。”
    枪兵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现在是酒气混合着腐肉的臭气，令他自己都难以忍受。不过为了潜伏在亡灵之中不被发现，为了伟大的冒险，为了探索未知，也只好忍耐。
    “如果你们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我们可以去墓地谈谈。”似乎木乃伊看出了枪兵的感受，主动邀约。
    “哦不，还是在这里说吧。”枪兵觉得这里总比墓地好。
    木乃伊看了看幽灵，又看了看石像鬼，然后对石像鬼说：“你是死亡专家？”
    石像鬼笑了，他回答说：“没有人会是死亡专家，没人死那么多次直到可以自称死亡专家。我只是看过一些关于死亡方面的书籍。”
    木乃伊点点头说：“很好，真希望你能看到过这种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亡灵在意墓园闹鬼？”幽灵迫不及待的问。
    “呃，一般来说我们亡灵应该是墓园闹鬼的主角才对，你们一定这样认为是吧。”木乃伊说的有些犹豫，“不过最近世道变了，鬼魂也不再像个鬼样子了。”
    幽灵、枪兵、石像鬼一起等着木乃伊的下文。
    “我做守墓人很久了。亡灵的规矩，你们知道的，”木乃伊说着对幽灵点了一下头，“我们会源源不断的把各地的尸体骸骨送到墓地，然后把他们逐一安葬储备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储备尸体？不是应该招魂复生什么的吗？”枪兵忍不住插话问道。
    “没有战争的时候，招太多亡灵出来也挺麻烦的。首先大多数亡灵需要契约魔法维系其运动能力，而契约上的魔法可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缓慢削弱。太多空闲亡灵会造成浪费。其次，对新鲜尸体招魂效果最好，如果是招过一次魂，灵魂力量会削弱，降低招魂成功率。一次招太多不仅浪费了尸体还会白白浪费魔法。所以我们会储备一些尸体，不断的按部就班的招魂。”木乃伊认真的解释道。
    “亡灵经济学。”石像鬼插了一句话。
    “对，就是那个。一切问题根源都是经济嘛。”木乃伊朝石像鬼点点头。
    “然后呢？”幽灵继续追问。
    “前不久运来一批新鲜尸体。其实也不新鲜了，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运到墓地下葬的时候已经发臭了。不过这问题不大，大多数尸体都会发臭的。少数像我这样的才会香喷喷的。”木乃伊说着撩起了身上一条散开的裹尸绷带说。
    幽灵、枪兵、石像鬼都默不作声的盯着木乃伊，似乎没人打算赞同。
    木乃伊也没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我逐一在他们的墓碑上做了日期标识，这样可以统筹安排招魂计划。”
    “听起来挺正常。”幽灵耸耸肩。
    “是的是的，到此为止一切正常。然后就再没有什么正常事了。”木乃伊开始不住的摇头，“等到该给这批尸体招魂的时候，那些尸体都……”说着木乃伊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都怎么了？”枪兵忍不住追问。显然他问出了幽灵和石像鬼的心里话。
    “他们招魂失败了。”
    “这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尸体被招魂，特意让人对尸体施加了反招魂禁咒。”石像鬼记得大百科书里记载过这种事。
    “不是那种感觉，”木乃伊摇着头说，“而是单纯的招魂失败。那些尸体上没有检测出反招魂禁咒。”
    “那就有点奇怪了。”石像鬼好奇的身体前倾向木乃伊方向。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其实不是所有的招魂都无效，至少有一个招魂成功了，但这个新鬼魂和其他亡灵不同，他……他彻底疯了。”木乃伊似乎到现在也不能精确描述这一奇怪的结果。
    “莫非他生前就是个疯子？”枪兵试图给一个最简单的解释。
    石像鬼转身对枪兵解释：“亡灵招魂中的契约灵，也就是木乃伊说的这些魂灵，他们是靠契约魔法的力量运作的，缺少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生前疯不疯都关系不大。”
    “可是亡灵中还有自觉灵……”幽灵忍不住插话进来。
    “自觉灵的觉醒必须靠强大的自我意志。假如这尸体生前是一个疯子，又怎么会有强大的自我意志呢？那种混乱体是不会产生自觉灵的吧。”石像鬼凭着对大百科书的记忆解释道。
    “那倒也是。”幽灵点点头，对眼前的谜题陷入沉思中。
    “一个疯魂灵会对你们造成困扰吗？”枪兵觉得不可思议，“在生灵世界，疯狂的人不要太多。”
    “死亡是终极的安静，而亡灵也会偏好安静。”石像鬼解释道。
    “不止如此，那个疯魂灵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领主就要解决我了。”木乃伊语带惶恐。
    这让幽灵想起了往事。过去她的领主也是这么对待她的：如果她解决不了潜入者，就要解决她。最后她跟着潜入者流亡到了通天城，直至今日。
    “你刚才不是说亡灵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弱吗？这个疯魂灵怎么会越来越强呢？”枪兵觉得事情完超出了常轨。
    “我不知道。这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木乃伊轮流看着枪兵、幽灵和石像鬼，“无论是他生前时候作为人类的原因，还是死后作为亡灵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请你们帮助我解决这事情！”
    “恩，伟大的冒险总是从最蹊跷的地方开始，”枪兵忽然干劲十足，“我喜欢这个我完理解不了的任务。但我知道这里面蕴藏着伟大的因素。”
    现在轮到木乃伊、幽灵和石像鬼一起望着枪兵愣住了。
    “我是说，”枪兵在两个亡灵和一个怪物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在追寻最伟大的冒险，那些无人可知的世界，那些无人可解的谜题，这才是人生的意义。否则我退伍后就会在家做个农夫什么的，而不是和射手一起出来做冒险者。你们懂的？”
    木乃伊、幽灵、石像鬼一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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