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踽》035.谈判

    郁闷的楚凉想到黎叶刚刚还喝了一碗，奇怪的问道：“粥是夹生的你还喝？”
    黎叶白了他一眼，写道：“不能浪费粮食！”
    楚凉语塞，突然觉得这小孩儿还挺有脾气！所以他也不生气，直接把粥一口气喝了，再把碗放在桌子上：“可以了！”
    黎叶诧异地看了楚凉一眼，他还以为这人是那种不把食物当回事的娇少爷，甚至做好了要是楚凉把粥倒了，就直接翻脸的节奏，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原则的！
    出于好奇，他写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楚凉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就算黎叶会参与这次任务，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事告诉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更何况他和那个“黎叶”有了约定。
    不过，这是一个和黎叶和解的好时机，如果他和黎叶继续相互针对，那么他和“黎叶”的协定同样无法完成，所以他有些纠结。
    但是他没有纠结多久，司命就给他解了围：“间歇性狂躁症！”
    间歇性狂躁症？黎叶只想说你骗鬼去吧，别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邻居就是狂躁症，他见过邻居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谁见过狂躁症发作的时候，语言表达清楚，还懂得用计的？还是说有冥能的人发作起来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楚凉抽了抽嘴角，他倒是没想到老大会用这种蹩脚的理由给他解围，这不是老大的风格啊！
    不过，司命倒是直接无视了他们两人的怪异表情，补充了句：“冥能者终究和常人不同！”
    这句话看似是在和黎叶解释，其实也是对楚凉的敲打，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终究和常人不一样，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忽略了司命和楚凉之间微妙气氛，黎叶走出房门，从灶台后面拿出来一碗面条，进屋递给了楚凉。
    “不是说没有了吗？”楚凉促狭地看着黎叶，然后补了一句，“怎么又给我吃了”
    黎叶面无表情地写了两个字：鸡蛋。
    想了想，又加了四个字：你是病人。
    楚凉：“……”
    “咳咳！”司命憋不住了，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说正事！”
    楚凉这才正经起来，收起了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认真，简直是秒秒钟变了一个人。
    “你拥有的那枚戒指，是我们要找的万山之地的钥匙，也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关键，加上你对这里十分熟悉，所以我们希望跟你合作。”楚凉冷冷地说。
    戒指？黎叶有些疑惑，他倒是真的有一枚戒指，是在白塔顶上的尸体的衣服里面发现的。但是当时司命也在旁边，若是这戒指是什么地方的钥匙，又对他们这么重要的话，司命怎么会把东西给自己？
    面对黎叶疑惑的目光，司命显得十分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有地图也找不到那里，二选一而已。”
    地图？黎叶想起了司命拿走的那张泛黄的纸，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啊，不过那张纸的确有些特别，明明薄薄的一张，坚韧度却和牛皮差不多。难道那真的是地图？
    不过，黎叶还有疑问，就是白塔第五层，他使用了“抗拒”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另一个自己的出现，难道司命就没有疑问吗？为什么司命明明比自己厉害的多，自己也不知道那戒指的用处，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拿走戒指？难道他和另一个自己有了什么协定？
    黎叶这样想着，心里多了一些戒备，只是面上不显，毕竟，若是自己和他们合作，至少可以了解更多冥能者之间的事，甚至找到提升自己能力的办法。
    合作条件？黎叶拿过笔，在本子写着。
    这小屁孩，还是个人精！楚凉看了自家老大一眼，在得到老大点头示意之后，才说道：“如果你帮我们找到万山之地，并且协助我们完成任务，那么我们队伍会负责你大学毕业之前所有的生活和学习费用，另外，你的户口问题我们也会解决，你哑爷爷的那个儿子，我们也会让他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如何？不过，我们希望在合作期间，你能和其他冥能者保持距离！”
    条件很诱人，不过，楚凉说的“其他冥能者”，让黎叶一下子想到了那个给他五十万的口罩男子，若是他想上学，那人给的钱足够他到大学毕业了，而那人也说过，会帮自己解决户口和张勇的问题，只要自己远离司命等人就行了。
    他们这群人还真是把自己的死穴掌握得紧紧地啊！读书和户口是哑爷爷的心病和遗愿，而张勇的问题是自己最头疼的，他都没有办法靠自己解决。
    不过，看起来，似乎答应口罩男子的事，他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找那个所谓的万山之地的时候，会不会遇到白塔里面的那个怪物。
    但是，他当初会和司命接触的原因，不就是想让自己变强吗？而且，他每次遇到危险，不省人事之后，司命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不正常，就像现在一样，明明自己弱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威胁自己，但是他们却用这种和同等实力的人谈判的方式来做交易，难道不可疑吗？
    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另一个自己和司命等人有了什么约定，但是他却不害怕另一个“黎叶”会不利于自己，至少，另一个“自己”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做错过伤害自己的事，虽然，他们用的是同一个身体，“他”也比自己强大得多……
    其实，黎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厌恶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怕他夺走了自己的身体的同时，却又无比信任依赖另一个“自己”。
    因为，黎叶潜意识里认为另一个“黎叶”，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而且不会像哑爷爷和阿璃一样，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了自己……
    黎叶的思绪有些混乱，但是他也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司命给了他参与这次任务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他还想知道，另一个“黎叶”是不是和司命他们有了什么协定。
    “考虑好了吗？”楚凉冷冷地问，有些不耐烦了。
    黎叶点点头，写道：要立契约吗？
    不过，黎叶很快又想到，自己上次已经和司命约定过了，只要司命解答自己的疑惑，自己就会在司命还在荣县的时候帮助他，再立一次契约，好像是自己得到了更多的利益。
    不过他的问题很快得到了回答，司命淡淡地说：“已经准备好了。有了变故，所以上次的契约作废。”
    说完，对楚凉点点头，楚凉拿出来一张契约纸，上面泛着金光，显然契约内容已经拟定好了。
    黎叶用手碰了碰，感受到了契约的内容，和楚凉说的差不多，于是写到：契约没完成也可以作废？
    “可以！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就可以。”司命淡淡地说，“你感受一下，在契约的作用下，我们会有联系。只要两人同时用意念解除就行了，不会受到反噬。”
    黎叶点点头，仔细感受了一下，的确有联系，不过，除了这个联系之外，他总感觉自己和司命还有联系，但是若有若无的，自己察觉不在哪里。
    “一、二、三，断开！”司命的声音很低沉，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至少有些紧张的黎叶在这时候也冷静了不少，他感觉自己的意念好像成了一把剪刀，剪断了联系在司命和自己之间的那条线。
    黎叶断开契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不过对面的司命却是闷哼一声。
    “老大，你怎么了？”楚凉见状，十分紧张，不过司命只是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他要废除契约，不过是想诱导这个黎叶把血契也一起断开，他不是要食言，只不过不喜欢被人逼迫而已。
    但是，不知道是面前的黎叶太过弱小而无法发现血契，还是他和另一个“黎叶”
    串通好了，给自己设了一个坑，自己想要单方面强行挣脱血契的时候，遭受了反噬，不过还好他只是有分寸的试探，所以只受了一点轻伤。
    不过，在他抬头的瞬间，看见黎叶胸前的玉佩上，有白光微微地闪烁了几下，好像在对他进行着嘲讽。司命的眸光黯了黯，却没有把怒气发泄出来，这点风度和忍耐力，他还是有的。
    “没问题的话，就把契约签了吧！”楚凉冷冷地看着黎叶，他知道老大一定有事瞒着他，而且和黎叶有关，但是现在在清醒状态下，他不可能去质问老大，更何况还是当着不知是敌是友的黎叶的面？
    黎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爽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头，把血滴了上去。
    本来楚凉是想把自己的血给滴上去的，这样的话就算以后有什么意外，大部分的惩罚也是由自己承受。
    不过，司命的动作比他更快，在楚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用手指把血给弹在了契约纸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契约纸再次化为两道金光，没入了司命和黎叶的体内。
    “老大！”楚凉见状有些急了！
    谁知司命只是看了他一眼，楚凉就不敢说话了，然后司命淡淡地说了句：“我才是这个队伍的队长。”
    司命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告诉楚凉，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应该由他这个队长承担大部分责任。
    楚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家老大是为了他好，而且他刚刚的动作本来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既然契约签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司命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清表情，只是语气始终淡淡地。
    “啊？”楚凉看着面前只吃了一口的面，“老大，我还没吃完呢！”
    司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吃完了再走，我先走了。”
    “唉，老大，别啊！我和你一起！”说完楚凉就想走，却被黎叶挡住了去路。
    “别浪费粮食！”没等楚凉发怒，司命就帮黎叶说出了他的心声，然后一个闪身，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楚凉瞪了黎叶一眼，却没有办法，他知道老大之所以不带着他，还使用冥能离开，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毕竟现在还是白天。
    想到了这一点，楚凉感受到腹部传过来的饥饿感，为了打扫被他和慕珥弄乱的房间，他可是忙了一下午了，这样想着也不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了，反而坐了回去，开始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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