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踽》032.溯源

    司命在确定了是“黎叶”之后，放开了他，而一旁的楚凉却被他们的对话弄得莫名其妙。
    不等他说话，阮元和昆布已经冲了进来，眼尖的阮元一下子就看到了呆立在门口的慕珥。
    “小八？你怎么了？”阮元上前拍拍慕珥的肩膀，慕珥却没有反应，依旧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处。
    阮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只被劈成两半的老鼠尸体，瞬间怒了：“是谁把老鼠引来的？”慕珥的身上带着着驱鼠的药，老鼠闻到味道只会远远躲开，根本不会出现在慕珥面前。
    这样的话，那老鼠也只有在别人的操控之下，才会靠近慕珥。这样想来，就只能是是楚凉和黎叶了，她也清楚，知道慕珥害怕老鼠的在两者中只有楚凉，但是出于私心，她还是更希望是黎叶在无意中引来老鼠的。
    一旁的楚凉默不吭声，而慕珥在听到阮元说到“老鼠”一词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
    阮元更加心疼，一脚把老鼠尸体给踢开，踢出慕珥的视线，伸手想要抱住慕珥的时候，慕珥一个劲儿地往后躲，不让任何人碰她，却因为膝盖受伤，一瘸一拐的，差点摔倒。
    “小八，你怎么了？我是你阮元姐姐啊！”阮元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责。若是自己没有同意他们这样胡来，小八也不会变成这样。
    无法，她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司命。
    司命还没有说话，“黎叶”反倒向慕珥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阮元挡在慕珥前面，昆布也警惕地看着“黎叶”，准备若是“黎叶”有任何异动，直接动手。
    “黎叶”没有多余动作，只是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司命，司命倒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出声解围：“若是为慕珥好，就让黎叶过去。”
    “既然老大说了，小元，你就让他给小八看看。”昆布也劝说着阮元，却被阮元瞪了一眼。
    要是真的不是黎叶的话，那么她心里的不好的猜想就是真的了……
    “黎叶”没空和她废话，直接动手，趁阮元不备，把她胳膊反拧，然后推向要动手的昆布。
    昆布看见“黎叶”对阮元动手，气得就想直接一拳砸死这个臭小子，却被向他倒过来的阮元止住了攻势，连忙搂住阮元，防止她摔倒。
    不过一瞬间，昆布感觉自己怀里的阮元好轻好软，忍不住捏了捏。
    阮元本来就怕痒，尤其是腰间，痒痒肉不少，这样一来，她痒得直缩脖子。马上又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直接一脚跺在了昆布脚上，又用手肘把昆布拐开，低声说道：“一会儿再收拾你。”
    挣脱了束缚，阮元急忙看向慕珥，却发现连自己的接触也抗拒的慕珥居然没有躲开“黎叶”。
    这样一来，她用脚趾头也猜得到，是楚凉引来了老鼠，估计是为了吓退慕珥，还是黎叶杀了老鼠，间接救了慕珥。
    至于为什么楚凉要用老鼠来吓慕珥，阮元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除了那种可能以外，楚凉是拼着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别人动慕珥一根寒毛的。
    “黎叶”先是蹲下身体，按了按慕珥的左膝盖，慕珥疼得缩了缩腿，但是被“黎叶”按住了
    ，“黎叶”倒是发觉楚凉还是挺有分寸的，没有真的伤到慕珥的膝盖骨，只是把腿骨弄得错位了，只要纠正一下就行。
    不过，肌肉还是有拉伤，估计慕珥要受几天皮肉之苦了。想着，他扶住慕珥的腿，一扭，“咔嚓”一声，慕珥的腿复位了，不过，她被恐惧占据了心神，倒是没有叫痛。
    之后，“黎叶”站起来，把手放在慕珥的头顶，然后闭上了眼睛，运转自己的天赋冥能。
    阮元他们都感觉到，随着黎叶的动作，慕珥的恐惧情绪在减少，逐渐变得放松，最后归于平静。
    “阮元姐姐！”慕珥睁开眼睛，看到阮元的第一时间，就一下子扑到阮元怀里大哭，“呜呜呜，阮元姐姐，好多老鼠，我怕！”
    阮元很心疼，拍着她的背：“别怕，老鼠已经被打跑了！乖，别怕啊！”
    一旁的昆布拳头捏的“嘎吱”响，他哪里会不知道是谁引来的老鼠？若不是老大看着，他绝对会把楚凉狠狠地揍一顿。
    结果，没等昆布找楚凉算账，楚凉倒是先发制人了：“老大，我需要一个解释！”
    “哦？你需要什么解释？”司命不怒反笑。
    楚凉见自家老大这个样子，气势都缩了一半：“我，我想要知道，为什么要隐瞒我，黎叶能控制情绪的事？”
    “你……”阮元气急败坏，刚要开口骂人，却被司命摆手阻止了。
    “你知道了又会怎样？”司命反问。
    “我……”
    楚凉哑口无言，刚想说什么，却被司命打断：“还是像这样大闹一场，甚至对自己的队友下手？”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慕珥，让她别插手我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害怕老鼠到这种程度。”楚凉急忙辩解，他一直知道慕珥很害怕老鼠，也知道慕珥幼年的时候被老鼠弄出了心里阴影，但是没想到慕珥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司命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楚凉，我教你利用别人的弱点，是让你对付敌人，不是伤害自己的队友！”
    “我……”楚凉颓废地跌坐在地上，继而想到了什么，眼神坚定地看向司命：“老大，我甘愿领罚！但是我想你把黎叶交给我，之后你怎么罚我都行，就算把我驱逐出队伍，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楚凉！你想做什么？”阮元对着楚凉大喊，就算再气楚凉把慕珥吓成这个样子，但是毕竟他们把楚凉当成兄弟一般的存在，怎么也不会让楚凉被驱逐出队伍。
    要知道，被驱逐出队伍的冥能者，相当于是上了任务榜的黑名单，没有多少队伍会要不说，还很难接到哪怕是最低级的任务。
    “你想用‘溯源’？”司命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语气都有些不一样了。
    “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楚凉没有否定。
    “痞子楚，你疯啦！”这下连慕珥也忍不住了，就算楚凉用老鼠吓她，那也只算是无心之失，因为他不知道老鼠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并没有真的责怪楚凉，但是楚凉这明显是不想活的节奏。
    “小慕珥，对不起啊！”楚凉内疚的看着慕珥，但是还是坚定的说：“我必须用‘溯源’，不然我真的找不到阿仁了！”
    他的语调很轻，好像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面的沉重和悲哀，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沉痛。
    “可是，黎叶的冥能和小七的并不完一样啊！”慕珥忍不住开口。
    “但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楚凉冷冷地说。
    “溯源”是一种禁术，因为冥能都是传承型的，只有在一个人死了以后他的冥能才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而冥能可以记录主人生平，不过没人看得到。
    但是“冥隐”中的一个前辈，为了找到他死亡的妻子的尸体，不惜研究出查询冥能记录的禁术，之后花了十年找到了传承了他妻子的冥能的人，施展禁术，终于找到了他妻子的遗骸。
    但是窥探的代价是，被施术者死亡，施术者丧失冥能，失去一半寿命。
    而他们队伍中的小七，也就是楚凉口中的阿仁，在一年前做剑阁任务的时候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年来，他们为了找小七四处奔走，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发现这里出现了在剑阁发现的地图的另一半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而楚凉和小七的感情最好，所以他承受的压力比别人多得多，他的性格也很容易走极端。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敢让楚凉知道黎叶的冥能和小七类似的原因。
    现在看来，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凉居然会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要使用损人不利己的禁术。
    于公，他们不可能放任楚凉伤害人，于私，他们也不可能在黎叶救了慕珥之后，还把他推入火坑，害他性命。所以他们怎么也不会同意。
    “不可能！”司命斩钉截铁地说，就算不为别的，他和“黎叶”可是签订了血契，至少在他还在荣县的时候，要护住黎叶。
    “老大！”楚凉没想到老大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红了眼眶。
    “呵！”一旁看戏的“黎叶”开口了，“楚凉是吧？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别忘了，若不是你们老大来得快，你就是我的刀下亡魂了！”
    他不开口，这人还真以为可以随便处置他了！
    “你……”楚凉没想到“哑巴”居然开口说话了，但是他抬头看向司命的时候，发现自家老大一点都没有意外，看来早就知道了。
    在慕珥等人惊奇的目光下，“黎叶”走近楚凉：“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任你处置！”
    楚凉看向司命，见司命没有反应，知道老大默许了，于是一咬牙，点了点头：“若是我输了，一样任你处置！”
    “成交！”“黎叶”勾起嘴角，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楚凉站起身来，直接一个横踢，却被“黎叶”双手挡住，然后双手顺势一合，拉住楚凉的腿往后一拖，楚凉就站立不稳了，“黎叶”右腿一个横扫，楚凉差点摔倒在地。
    不过，楚凉也不是善茬，，他顺势跃起，两条腿勾住“黎叶”的肩膀，将自己倒挂在“黎叶”身后，就想用脚把“黎叶”的脖子拧断。
    但是“黎叶”却顺势高高跃起，然后背朝地，向地上砸去。
    “扑通！”慕珥顺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觉得痞子楚现在的画面美得让人不想再看第二遍。
    还是司命眼疾手快，踢了一个枕头过去，护住了楚凉的关键部位，不然在巨大的冲势下，他不死也重伤。
    “黎叶”有着楚凉做人肉护盾，到没有什么大碍，施施然站起来，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还来吗？”
    “继续！”楚凉咬牙坚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楚凉怎么出招，黎叶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接下来，虽然其中一些招式比较“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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