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踽》016.秘密暴露

    就在黎叶十分焦灼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一阵阴风吹过，他吓得立马扭头，却看见令人惊悚的一幕：
    一张女人的脸离他很近，至少比其他的脸更近得多。脸色是惨白惨白的，像是白蜡画的。
    脸上妆容精致，却比是死人妆还恐怖几分，因为那妆容分明是用鲜血画的。
    女人的脸拼命靠近黎叶，却被“抗拒”给挡住了。她有些恼怒，张大了嘴巴，上颚和下颚居然还是被一种绿色浓稠液体连在一起的，一只白色的类似放大版跳蚤虫子从女人脸的头发里钻出，进入了她的嘴巴，碰到绿色液体之后，居然就那样被活活融化了。
    女人脸好像察觉到了黎叶的注视，居然对他张大嘴巴笑了起来……
    待司命赶到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黑雾将黎叶完笼罩，好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黎叶不断的挣扎，黑茧也不断的变化形状。在这黑夜中显得分外瘆人。
    “黎叶！”司命一声大喊，黎叶听到司命的声音，挣扎得更厉害了。
    司命却很冷静，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对黎叶说道：“黎叶，尽可能把这黑雾撑大。”
    黎叶使劲挣扎，但是黑雾和他的“抗拒”成了一种平衡，黑雾没办法缩小，他也没办法把它变大。
    司命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着急：“试着把手和脚张开。”
    由于黑雾的束缚，黎叶张开手脚的动作十分艰难，但是他相信司命的话。在与黑雾进行了一番拉锯战之后，终于，黎叶的手勉强举过了头顶。那片黑雾就像一块黑布一样，被黎叶的双手撑了起来，但这也是黎叶的极限了。
    司命看准黎叶双手之间的那一小片空档，将手中的冥力匕首投掷过去。在司命的操控下，匕首正中黑雾，然后很快化为一股张冥力网，对着黑雾进行攻击。
    这冥力网的作用大小取决于其攻击面积，黎叶把黑雾撑开，相当于增大了黑雾的遭受攻击的面积，对黑雾的作用也就更大。
    本来，司命以为会和这黑雾纠缠很久，但也许由于黑雾与黎叶的力量的斗争平衡被司命的冥力打破，它一下子散开了，露出被它笼罩着的黎叶。
    虽然散开了，但是黑雾依旧徘徊在黎叶的周围，好像要再对黎叶发动攻击。但又好像忌惮着什么，不敢再次上前。
    而在司命又要对黑雾进行攻击的时候，黑雾却“桀桀”地怪叫着向远处飘散而去。
    此时黎叶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没有了对黑雾的担忧恐惧的支撑，他一下子瘫坐在地，浑身打颤。
    司命走上前，站在他身边：“你是怎么碰到那团怪东西的？”
    黎叶的嘴唇颤抖着，一言不发，好像被吓傻了一般，司命伸出手，想拉他起来，却被黎叶一下子躲过。
    司命有些怀疑黎叶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于是蹲下来想查看黎叶的眼睛，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谁知黎叶却把头埋在臂弯里，死活不让司命碰。
    司命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一把扯开黎叶的手，另一只手趁机捏住黎叶的下巴，想让他抬起头来，谁知，一碰到黎叶的皮肤，他就一下子愣住了。
    从黎叶看到那团黑影开始，一直到黑影靠近黎叶，再到把黎叶包围。那些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以黎叶的视角在司命的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这，这是……”司命不由得问出声来。黎叶从司命的表现中知道，司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是的，他的天赋冥能不止是可以传导情绪，还可以传导记忆，也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传导给另外一个人。但是后两者的传导，只有通过肌肤接触才能实现。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他都可以控制自己的这种能力，但是若是自己处于情志过激的情况下，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能力。这也是刚刚他不让司命触碰他的原因，他还不想在司命面前暴露这个秘密，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希望有人可以偷窥自己的记忆。
    不过，现在他的秘密也暴露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司命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不一样，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的冥能，除了能把自己的记忆传递给别人，还能查看别人的记忆？”
    黎叶心里有些慌张，他不知道司命怎么会这么问的，他倒是从来没有试过查探别人的记记，要是司命因此防备他的话，他很有可能失去被冥能者接纳的机会，但是他又不敢撒谎，怕是司命有了确凿的证据，于是，他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预料中的防备没有出现，甚至司命的语气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不管你是不是可以，不想死的话，除了我，别再让第二个人知道你可以传导记忆的秘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黎叶立刻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其实，他不知道司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冥能是不是可以偷窥别人的记忆，只是在诈他，因为司命在那本笔记上看过类似的冥能，所以才有了这个猜想。不过，黎叶终究是涉世未深，一诈就吓懵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到时候你就告诉别人，你的冥能是感知引导情绪，知道了吗？”司命隐隐觉得，黎叶会成为他摆脱自己既定命运的关键，所以，他一定会帮黎叶保守这个秘密。
    黎叶点点头，司命这才回想起他看到的黎叶的记忆中的黑雾。
    他看到黑雾中的那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一直变换着他们的样子和表情，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狰狞恐怖。怪不得黎叶被吓成了这样，就算是他，看到了之后也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但是更让他觉得恶心的并不在人脸的密集程度，或者是，他们那不断变化的狰狞表情。而是，那一张张人脸居然会同时去攻击其中较小的一张，然后，把那张人脸活活撕碎，被其他人脸给分食，而吃过其他人脸的人脸则会变得更大一些。
    这个场景，让心志极为坚定的司命，也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一些边疆地区的养蛊之术，就是让蛊虫相互厮杀，互相吞食。最后留下的那一条，就是真正的蛊。
    难道这团黑雾和那个一样，也是有人养的“蛊”吗？但是不对啊，黎叶扔过去的木棒分明是穿过了黑雾，证明它没有实体，是魂体一类的。
    他知道有人会饲养阴魂来为自己驱使，就像有的人家养小鬼一样，可是若是根据一张人脸代表一个阴魂来看，这团黑雾之中，怕是有上千的人脸，等同于上千的阴魂。
    若是像刚刚他看到的那样，人脸之间互相厮杀吞噬，那不是说最初至少有上万张人脸，若是人为饲养的，这也太阴毒了吧！
    他不知道，这个还算繁华的小县城的山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但应该是近来才出现的，要不然的话早就引起恐慌了。
    这个东西的出现，和大佛山下面的冥力波动有关系吗？还是，有人为了阻止他们查探而故意放出的这个东西呢？司命皱起了眉头。
    也许白塔山出现的那些尸体，就和这个东西有关呢？司命做出这个假设，不是无凭无据的，刚刚那群黑雾逃逸的方向，正是白塔的方向。这也更坚定了他去白塔看一下的想法。
    只是黎叶这样子，明显被吓得不轻。他不知道黎叶还能不能坚持去白塔山。
    他看向黎叶，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黎叶，还能再坚持走下去吗？我准备去白塔山看一下，那些黑雾很有可能是来自白塔。”如果黎叶没办法再走的话，他也只能让黎叶把路线图画给他，他自己去了。
    黎叶虽然身子还有些颤抖，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因为他刚刚看到的那些恐怖的人脸中，出现了当初被他吓得心肌梗塞而死的那个人的人脸。
    他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是他从黑雾中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和**气息。
    难道说，那个人其实是被这个东西给害死的？
    那个人的死，一直是黎叶的心魔，他始终觉得那人是被自己害死的。这也是他不和别人打交道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怕自己再害死别人，所以对别人的殴打也是逆来顺受，因为不反抗的话，自己不过是受一些伤，若是反抗的话，说不定自己又会害死一条人命。
    但是，现在那人的脸出现在了黑雾中，是不是就说明了那人不是被自己害死的，而是被那黑雾害死的。
    这也许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对于黎叶来说，是他摆脱内心魔障的关键。
    既然司命说它是从白塔出来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看一下。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自己几年来的逆来顺受，只为了让自己摆脱心魔，不再被那件事困扰
    “那一会儿你跟紧我！再落下的话，我不一定能及时赶到！”司命的语气生硬，完没有想到刚刚如果不是他一心只注意黑雾，也不会让黎叶陷入困境。毕竟是他把黎叶拉进危险中来的，自然要负责黎叶的安。
    黎叶沉默地点了点头，扶着一旁的树木，站了起来。
    司命左右看了看，问黎叶：“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去白塔？”
    黎叶点点头，捡起刚刚被他掉到了地上的手机，手机还能用，只是屏幕摔出了一道裂缝，黎叶看着司命，再指指这道裂缝。
    “没有事，只是钢化膜摔裂了，再换一块就行了。”司命这次没有不耐烦，淡淡地说道
    黎叶这才打开打字软件，慢慢打道：山顶，另一条路，到白塔。
    “我们走吧！”司命特意和黎叶并肩同行。并且不时注意着周围的异常情况，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
    不过，也许是黑雾在这里吃了亏，倒是没有再出现在黎叶和司命面前。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精神高度紧张，有些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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