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议会和贵族的这场争斗中,虽然不知道贾许一派提出这样的工厂改制议案是出于怎样的想法。
也许就是为了从中牟利,又也许是为了引发动荡。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议会的想法就是这样,他们必须同意工厂改制,而且他们站在他们的角度也赢了。
更庆幸的是,原本他们丢掉的那一部分,有人帮他们捡回来了,把牺牲缩到了最小。
这个人就是申矢。
可是申矢呢,他得到了什么?
也许的确他因为这件事得到了金融界的拿破仑的称号,成为了a国最有钱的男人,但是他失去的又是什么?
没有人理解的荣耀和名利,到底是孤独的。
就在欧辰感叹:“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申先生竟是个好人了。”
陆伊一回说:“是啊,是个没办法证明自己的好人。”
在没想通这里之前,甚至连陆伊一都不能理解他。
说来惭愧,她陆伊一虽然爱着他,却没办法理解他,在她的眼里,他其实就是刽子手,玩弄工厂,借机牟利,手染血泪的丧心病狂的资本家。
而且她在不知道陆启明是被人谋害时,连她爸爸的病也责怪在申矢头上,认为如果不是申矢心狠手辣,收购了工厂,导致工厂倒闭,那她爸爸又怎么会因此病倒。
她同情因此失业的工人,同情为工厂耗尽毕生精力的员工,却从未同情过申矢。
她只知道申矢为了钱不折手段,却不知道他内心的煎熬。
当欧辰问到陆伊一:“为什么?申先生为什么不能证明自己?”
陆伊一无奈一笑:“因为他爱国啊。虽说议会通过工厂改革发展了经济,压制了贵族,但是终究是牺牲了这么多人,这些人会甘心吗?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会认可议会吗?
一旦不能,接下来就会动乱,社会就会不稳定,要是再给有心人利用,又是新一轮的大革命,a国已经不能再经历一次了。国家的稳定跟申矢的个人名誉比起来,孰轻孰重?”
自然是国家的稳定重要。
而这些申矢心知肚明,他不辩解、不说明、不出头,不正是因为这个吗?
在民众的眼里,因为看不到工人失业,工厂被收购拆卖是工厂改制的弊端衍生出来的,所以他们接受了申矢弱肉强食的说辞,接受了申矢铁血手段收购工厂的现状。
在企业老板眼里,因为看不到背后的操纵,所以他们认定了申矢暗中勾结党羽,强制买卖工厂的结果。
在贵族的眼里,申矢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将他们的利益从中截断。
在议会的眼里,申矢就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一方面替他们弥补了漏洞,一方面如果一旦事发,有人开始怀疑工厂改制的漏洞,就可以将申矢推出去,给他一个国贼的称号:
“窃取国家利益,吞噬工人股权,通过改制漏洞牟取私利,借用改制体系中饱私囊,大国贼——申矢。”
欧辰经陆伊一一说,似乎渐渐理解了这位国贼,突然间有点悲凉:“从没想过,申先生会牺牲自己。”
陆伊一闻之,摇了摇头:“谈不上牺牲,只是…不能视而不见吧。”
说话间,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街头看到乞讨小孩的事,当时她很正义凛然地跟申矢说:“我做不到拯救他们,但是能保证今天他们不挨打,因为我看到他们了。”
对啊,现在想来,申矢最开始这么做的原因已经无从探究了,只是可能…
他只是看到他们了…
看到在这场战争中被牺牲掉的工人,他拯救不了他们不失业,不流离失所,但是能做到他们可以拥有崭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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