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星睡了,月亮睡了,天上白云不动了。虫儿不叫了,小鸟不飞了,小宝宝呀睡着了……”
这首《摇篮曲》不止一遍地从病房里传出来,就这样飘荡在走廊的上空。
医生和护士们都已经听习惯了,这优美的声音会让这里的病人安静很多。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慕逸臣的眼睛有些模糊,过了会他才问:“她这样多久了?”
“从来的时候就这样,这些天一直如此。”回答他的是杨秋仪的主治医生。
“她总是倚靠在窗前,抱着枕头唱着这首摇篮曲。不过只要她一开口唱歌,整个病区的病人都格外的好管理了。大家都说她的歌声很美。”
怎么会不美?
杨秋仪当年可是小有名气的歌唱演员,如果不是因为养育孩子她可能会一直唱下去。
“她……最近又犯病了吗?”慕逸臣问。
主治医生回:“间歇性的还会有,真闹起来的时候很吓人。她会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有的时候还会用手敲击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不制止?”慕逸臣的声音冷了几分,就像是很不满意似的。
“我们也制止了,只是……有时候还是防不胜防。”这位主治医生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还不忘看着慕逸臣的脸,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位慕总。
杨秋仪的身份有多特殊,医生不是不知道,他当然会用心照顾。
“是呀,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看住的……”慕逸臣像是在自言自语。
主治医生立在一旁也不敢多话。
“你先去忙吧,我想在这儿站一会儿。”
“好的,慕总,有事你叫我就好。”
“嗯。”
直到医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慕逸臣这才向前走了一步。
原本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放了下来。
此刻正享受着这优美旋律的她,慕逸臣真的不忍心打扰。
或许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西博,乖,你好好睡觉,妈妈一会儿再给你唱歌听。”
这一细细软软的声音从杨秋仪的嘴巴里慢慢吐出来,她脸上的笑容都温柔了些。
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就在慕逸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内的动静还是让他驻足了。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杨秋仪已经倒在地上。
她抱着枕头爬在地上说:“西博,别和妈妈开玩笑了,你快出来呀……”
接下来就是杨秋仪发出的“呜呜”的哭声。
慕逸臣再也没有忍住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是谁?你把西博藏到哪里去了?”杨秋仪瞪着眼睛盯着正走过来的慕逸臣问道。
该怎么回答她?
慕逸臣思索着,他还是选择了避而不答。
“你先起来,地上太凉了。”这几个字吐出口的时候慕逸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说以前对她只有恨,那么此刻他对杨秋仪只有无限的同情。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又怎么忍心让她爬在冰冷的地板上。
慕逸臣加快脚步走到了她身边,伸手就要去扶起爬在那里的杨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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