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又一年》一五六 征服

    薛怀听着李叔的讲述也想到了小时候母亲喝农药后在急救室抢救的那件事。眼前就浮现出不会抽烟的父亲问别人要了一支烟拼命地吸着,父亲英俊的脸上被香烟呛得直流眼泪。
    “更可怕的是她跑到你爸的单位大哭大闹,辱骂你爸是陈世美。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你妈的那一顿闹,你爸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你妈生生的让你爸从被提拔的名单里消失了。我们那一批的战友里面就你爸一个工人,其余的都是干部。这都是拜你妈所赐啊!要知道,你爸可是我们的老班长,是我们的领导!”李叔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好像有点喝不动的样子。说着这段往事李叔,两行热泪就从他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里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我妈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腾吧?那就是说我爸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我妈闹腾那么凶一定是我爸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情了!”薛怀武断的认为爸爸是真的做了陈世美,随即愤愤的说道。
    “什么呀!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是你妈太闹腾了,你爸和莲儿啥事情都没有!只是给莲儿帮忙送了一趟煤球,也是点背,刚好让你妈给发现了。你妈就开始寻死觅活的瞎闹。感觉你爸那么多年对她没感情都是因为莲儿一样的”李叔听薛怀说自己父亲的语气狠狠的就使劲睁开他眯缝着的小眼睛白了薛怀一眼说。
    “莲儿是谁?是我爸的女朋友吗?”终于听到实质性的问题了,薛怀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像李叔说的是某个明星的花边新闻,并不是自己家痛苦的往事一样。
    “莲儿是和你爸从小一块长大的,年轻的时候两个人相互有过好感,但这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过。后来莲儿嫁了个有工作的城里人。可莲儿命苦,丈夫早早地就撇下她和孩子去世了。”李叔叹着气说。
    “我爸去找她了?”薛怀看李叔叹着气不说了,就着急地问道。
    “那时候也是他们的缘分还没了的缘故吧,两个人居然就住在一个城市。你爸说有一天他骑着自行车下班往家走,有个上坡的地方看到一个妇人吃力的拉着一车煤球上坡。你爸原本就是个热心人,就在架子车后面帮忙推了一会。上坡后妇人回头说谢谢两个人才认出来的。”李叔叔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欠缺,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我知道了,我爸就回忆起美好的初恋,去找她的莲儿了”薛怀想当然的依旧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你爸要是有那个胆量就好了,他只是帮忙把那车煤球给拉回了家。莲儿家住的离你家并不远,很快就有好事多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妈,莲儿家的地址也说的清清楚楚。你爸还没帮人家把煤球弄好,就看到你妈气势汹汹的打上门了。”李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拖着长长的长音,好像说书先生一样。
    “这个我信,是我妈的性格,她想闹的时候就要闹,不怕闹完了会挨一顿暴揍”薛怀听着李叔讲的故事,又在琢磨母亲大闹莲儿家的各种镜头。
    薛怀相信母亲闹腾的能力,她能把莲儿家能砸的砸了,还能怒气冲冲的上去给莲儿几个耳光,但母亲绝对不会和自己的丈夫拼命,她舍不得。
    在李叔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薛怀了解了母亲的所作所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彩。
    她当着父亲的面把莲儿家砸了个稀巴烂,还用非常恶毒的语言对莲儿进行了人身攻击。什么扫把星,克夫鬼,自己没男人了就来勾引自己的男人之类的,每一句话都很大声的跟唱山歌一样喊出来。街坊四邻都被她的唱腔吸引过来,站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她这样闹可是底气十足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她去之前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了解到了莲儿的家庭和生活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事后薛怀的父亲和李叔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做个家庭妇女可是亏材料了,应该是一块做侦探的好料!
    出于自尊,父亲不想在莲儿跟前出手打她,就忍着心头的怒火把她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拽回到自己的家中。
    回家后父亲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更不愿意费心思给她解释当时的情况。这更让薛怀的母亲火冒三丈,治不了自己的丈夫就只好把炮火对准可怜的莲儿了。一不高兴就会跑到莲儿家的门口蹦着高的连唱带骂,把农村婆娘骂街的本领统统使了出来。
    莲儿找过一次薛怀的父亲求他管管自己的老婆。可薛怀的父亲只是回家对自己的老婆说:“你要再出去胡闹我就打死你!”至于为什么不让薛怀的母亲去找莲儿出气,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解释。
    为这事。父亲和母亲说过多次离婚,但只要父亲说出“离婚”两个字,她就会把能想到自杀的方式都试上一遍。父亲被她折腾的心力憔悴粗就再也不敢提了。
    后来就出现了薛怀的记忆里母亲挨打的一幕,从那时候开始父亲打老婆的也就算是真正有了瘾。特别是薛怀的母亲跑到自己单位闹了几次,又跑到莲儿做家属工的地方大闹几次之后莲儿被厂子开除之后,薛怀的母亲挨打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也变得开始絮叨起来了,一般都是边打边骂,连母亲家的老底都会被父亲从尘封的记忆里一一翻出来揭短。
    薛怀的母亲好像很幸福很满足的挨着自己丈夫一顿又一顿的暴揍,从来没有在丈夫打她的时候还过一次手。
    听完李叔讲的故事之后,薛怀对父亲的同情多了起来。但父母的恩怨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能说的清的,只能在父亲准备动手的时候保护一下嘴不饶人的母亲,当然也没少在母亲跟前说过让她把自己的嘴管一管,少说一些胡话就少挨不少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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