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第11章 我无法做出抉择！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可能是因为自己最爱的人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被我踩灭，不管是伊姆还是皮特都激动的过来想要攻击我。
    但是我只是后退一步，把剑放在身前，感受到威胁的他们停下脚步。
    “为什么，你也是知道莉亚的吧，你也被那个孩子所感染到快乐的吧，为什么你不帮助她，为什么你不拯救她啊！你想要什么！要莉亚只要你肯的话，一定不再话下的，那孩子也喜欢你的吧！钱或者装备的话，我们也会给你非常多，从杀死的人拿来，自己也曾经带来很多。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物质，都是可以给你的啊，冒险者！”
    的确，如果是帮助莉亚逃跑的话，不止可以解决问题，我还可以得到相当丰厚的财富，但是哪有如何？财富？女人？别闹了，这只是个游戏好么，就算这些东西成千上万，游戏中的女人爱我入骨，也仅仅只是增加，我脱下游戏头盔的空虚而已。
    我只是低声说道。
    “你们啊倒是轻松，想死就死，想逃跑就逃跑。逃不掉就做大魔兽领主的跟班，随便骗来几个同伴杀掉。现在又是没办法了，所以又决定牺牲自己，真是轻松的人生。”
    对，和金钱也好，名誉也好，感情也好，这些都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这些自顾自说，自己只顾着自己感受的人罢了。也许现在的我那澎湃而出的感情，是彻底沉迷在这个游戏的证明了吧。
    “啊，真是轻松啊。死了的话什么事情都没了。死掉了就不用纠结了，也不用悲伤了，自己过去的罪孽，也不用去考虑。”
    “但是莉亚呢？莉亚的感受呢？自己的父母被自己的家人杀死，自己的家人又背叛了自己，最后还是要面对杀自己双亲的仇人拯救自己的事实，你让她到底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啊！啊？！”
    死掉只是逃避而已，天堂也好，地狱也好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存在。死去的话什么都无法改变，只有给活着的人更加猛烈的一击而已。也许这个村子，这里的剧情到下一个玩家来到就会重置。到下一次，莉亚还是会面带有些紧张，却有有些期待的笑容，对着下一个玩家问道，“先生？”
    也许现在游戏开放商的GM正在看到我的感情爆发而窃笑不已，也许我所在乎的真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但是我就是这样，我就是会对所谓的游戏如此认真。
    面对我的尖锐的问题，两个老人面如死灰。他们心中只想要可以拯救莉亚的方法，但是其实这并不是拯救她的方法，对于莉亚，仅仅是拯救她的生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伊姆老爷子只是伏在地上低吼，他也不想离开莉亚。他当然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不顺利越是要把你推下深渊，明明你觉得这个已经是万劫不复了，然而往往还是有更大的悲剧在前方等待。
    面对来自他灵魂一样的嚎哭般的声音的质问，我也无法做出回答。也许我是说了一些漂亮的话，但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就算我冲出去，打败那个可怕的魔兽领主，失去魔力供给的他们依然会死去，这和让莉亚逃跑的结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种事情，自己去考虑啊！”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到现在还是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我明明是知道的，他们也想要赎罪，想要拜托的方法，为此就算是不要这个破损的生命，也想要保护这个少女的心。
    虽然我能理解，却不代表我会接受这个任务。
    “够了。”
    明明只是响起轻柔的声音，却突然吓的我和两个老头体内发寒。
    “莉………亚……？”
    在半掩着门的后面，是弱小的少女身影。
    “啊，那个……对不起……我……我只是担心爷爷。会对信延先生生那个……生气。”明明现场是两个老人给我跪着的诡异局面，但是莉亚仿佛在梦中一样，喃喃自语。
    “那个，那个我去，收。收果子。”
    明明今天已经收过了，但是莉亚这时候已经不在意借口了吧，只见她转身离去。
    “莉亚！！”伊姆老爷子的声音已经传不到她的耳朵了，我拉住想要追去的伊姆。
    “我去吧，你们过去也是增加悲伤而已，不是么？”
    虽然是已经脸上已经是崩溃的表情的老人，我还是发出残酷的话语来冻结他的行动。
    “冒险者先生，求求你，救救莉亚。”
    我离开时，背后传来就是这样的低语。
    没想到我的追踪能力第一次使用就在是一个NPC少女身上，我追着回响着无人走道上的脚步声，我一路来到当时我苏醒的小坡，明明这是圣林没有保护的地方，也随时有什么沃夫的怪物可能的袭击，但是少女还是坐在山坡上，望着不远处阴森的永夜森林。
    “莉亚。”
    “啊，信延先生”
    我坐在她的身边，一如在采集果实的时候一样，然而现在的莉亚并不是那个会含羞的递给我水的少女了。
    已经了解了过于残酷的真相，现在的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思绪，我是无法想象的。
    面对苍白的少女复杂表情，这真的是游戏表达出来的感情么？这样的疑问从我心底略过。
    “信延先生，你觉得爷……爷爷说的是真的么？”
    “恩，应该没错。”
    “所以说，爸爸妈妈并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他们杀死的。”
    “是这样的。”
    莉亚把脸藏在手臂中，声音只是闷闷的传来。
    “这样啊……”
    明明是游戏，明明是游戏。。为什么我现在完全可以感受到莉亚的思绪正在一点点的从微微颤抖的手臂中，努力不让自己崩溃的感情中传递过来。“为什么啊，为什么我！”
    莉亚抬起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哭泣，而是有些无神的看着我。
    “我不感到生气呢。”
    “…………”
    “明明是爷爷杀死了父母，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我，我还是如此悲伤呢……信延先生？”
    “这是当然的吧。”
    虽然是父母，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莉亚来说，这和龙或者是神仙这类的东西是一样的。只是单纯的知道而已，父母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关心，并不会从阴间传染过来。对于莉亚来说，这生活过得十几年的岁月，远远的大过这些父母这类名词的概念吧。
    莉亚努力的闭上双眼，可能是不想让我，或者是别的追过来的谁看到吧，她的睫毛都在颤抖着。
    “信延先生。现在我想略微的，只是……”
    但是她还没话语有说完，我就轻轻抱住她，从身体传给她的温度。
    从那幼小又柔软的身体，传来的颤抖，一刻也没有停下，但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发一言，不管多久我也只是，只能做的就是抱住她，掩住她的哭声，仅此而已。
    因为我虽然是一个玩家，但是我能做的，却只有如此罢了。
    过了一小时么？还是半天，时间的概念我已经模糊不清，这里也没有手表，游戏中的UI也没有制作完善。我对时间的概念走了多久产生了疑惑，但是就在天空慢慢染成红色，少女从我怀中离开。
    她站在山坡上，背后是无尽的血色天空，风吹着她身前的两束头发轻轻飘舞，已经擦去泪痕的她对我开口，有些恍惚的她下定了决心。
    “信延先生，请您答应我。”
    “…………”
    “请您送我去林精吧。”
    我握紧了拳头，紧到几乎让我的手变得苍白，“为了村子里的人？”
    “我所拥有的全部回忆只有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皮特叔叔，在我摔倒的时候扶起我的安娜奶奶。明明我寂寞的哭的时候陪盼着我的婶婶，还有深夜就算不休息，也会偷偷笨拙的给我缝制娃娃的爷爷。”
    “我，莉亚所有拥有的一切就是这样。信延先生来的时候很开心又有些紧张，知道信延先生要离开也有些悲伤，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想要……”
    她想要拯救村子里的人，就算是杀父之仇也好，就算是人类的敌人也好，这些对这个叫莉亚的少女来说，都不重要。她仅仅能做的，就是不去反抗，等待自己被注定的命运的到来，然后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这样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说着。“就算你死了，你以为活下来的他们会开心么？他们还会和原来一样忘记你，然后重新过上杀死人类的日子了么？死亡只是逃避而已啊。”
    虽然我知道就算是苛责她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就是无法克制自己。不会的，就算是莉亚自愿献身，改变了的结果的世界也不会回复到过去，不管人类怎么努力，世界都是冷淡的，残忍的旁观者。
    这明明只是个游戏，但是却有着和现实一样的残酷。
    “不知道。”莉亚只是轻声说着，“拯救大家的事情不知道，我很笨的，复杂的事情也想不清楚。但是就算是一天也好，我也想要爷爷他们活下去。然后，这也是算是我小小的报复吧。”
    面对过于虚幻的笑容，我失去了言语。
    牺牲莉亚来换取林精对小村的维持，这样也许伊姆老头和其他人能活下去，也许他们不能。也许他们改过自新，也许他们不会，也许他们会悲伤彻底失去人性，也许不会。这些事情不做就不知道结果，就算是99%肯定，也不是绝对。
    这是莉亚提出的委托，就算是一线的希望也好，渺茫的几率也好的决定。
    带走莉亚离开森林，这样无法来不及供给食物的小村会被愤怒的林精到底如何呢，不管我杀死林精或者离开这里，他们的结局一定注定了。但是这样名为莉亚的少女肯定可以活下去，但是已经了解一切的她真的还可以站起来么？还可以像过去一样，露出有些红润的微笑么？
    这是伊姆，也可以说林波村提出的委托。这是已经不是人类的怪物，却还是想要拯救少女的决定。
    而我呢？
    我又是如何，作为玩家的我，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甚至可以决定他们的未来。
    那现在在这里，我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我的决意到底是什么？面对波涛一样袭来的剧情，我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现在的我，还无法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