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峰的行动不仅仅只是牵涉到军方,影响也不仅仅只是局限于经纪行业,整个交通方面,从杨长峰手握柳小姐的数据库开始,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变幻莫测了。
北美商会的特别代表史密斯先生是消息灵通的人,在太平洋西岸,史密斯的权威看着没有全权大使那么高,但他们是资本掌握权力的,手握资本的史密斯先生才是更多问题的最终解释者。
“柳小姐遇到很大的麻烦了。”史密斯先生接完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放下话筒,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很担忧。
年轻人来头很大,外人只知道他是负责商会的一些外务工作的,实际上,这个从华尔街走出来的天才般的年轻人,他的地位,甚至比史密斯先生更要高,他是未来的必定会去角逐最高权力代表的那个位置的人选之一。
换句话说,这个年轻人,背后站着至少一个华尔街巨头。
听到史密斯的话,年轻人往窗外看了两眼,蓝眼睛里有些悲哀。
那个巨大的国家,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没落了,虽然现在还保持着绝对的优势,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按照他们的体系走下去,走向没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让心高气傲,也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绝望的是,他看不到改变的希望。
他们还顽固了,固执地不肯放下手里的利益,哪怕他们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慢性剧毒,他们也不犹豫地大口大口往下吃。
“未来,很灰暗。”喃喃地说完这一句,年轻人打起精神,请示道,“那么,尊敬的特使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史密斯摇了摇头,叹道:“或许,我们只有摊牌。”
“哦,上帝,那太危险了,不,我们不能把我们的秘密暴露出去。”年轻人立马拒绝,并试图说服史密斯先生,“先生,您应该最清楚,我们如果能熬过现在的严寒……”
“年轻的孩子,问题是,我们熬不过眼前的寒冷冬季,你明白吗?”史密斯先生同情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他也想过用一腔热血去改变他们的那个国家,可是,他没有触碰到最根本的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败了,而且,是永远不可能再恢复过来的失败,那是致命的打击,对他来说,那就等于让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可这个年轻人还年轻。
正是因为年轻,史密斯才觉着可惜,他注定也会失败,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还没有品尝过他自己手里必然会被赋予的权力的滋味。
触及利益,是比触及灵魂更难的事情。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有改变现状的决心,可他没有放弃到手的利益的决心,而且,就算他放弃,他也得不到更多人的支持。
“利益,永远都是利益,只要有利益的存在,我们就无法改变我们的现状,只能通过破坏别人的建设,打到遏制别人崛起,从而保持我们的优势的目的,最终达到我们永远比别人先进一步的目的。”史密斯拿起礼帽,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安慰的,“所以,我们无法建设,只能破坏,明白吗,我亲爱的弗兰西斯先生?”
年轻人摇摇头,他不相信永远无法改变。
“我们或许……”弗兰西斯先生很倔强,他觉着,无论如何都可以试一试。
“够了!”史密斯先生突然提高了音量,手指外头如火如荼建设的场景,很恼怒地质问道,“以他们的疯狂,如果我们不破坏,他们会原地等着,让我们解决了我们的问题,再开始重新追赶我们吗?不,他们绝不会等一天的,你要明白,弗兰西斯先生,我们只能破坏,只能把手里的利益扔出去一些,换取他们的脚步慢一些,你能明白吗?”
“可是,那样有用吗?”弗兰西斯很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扔出去一些东西呢?
这就是史密斯不看好这个年轻人的主要原因。
他想着改变,可他只想过改变别人,从未想过改变自己,因为改变自己,就意味着要丢出去一些东西,这是他这个百年名门的贵公子所绝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权力的代表,那么,他们组成的体系,又有什么可值得期待的呢?
利益决定思想,思想决定屁股,这些年轻人啊,他们总想着从别人手里拿到什么,从未想过自己应该先放弃什么,他们是比不上人家的。
手指外头的一个工地,史密斯厉声道:“先生,你必须明白一点,如果我们不丢出去一些东西,把那些东西摔碎,他们的土地上是不会有太多垃圾的,没有这些垃圾的拖累,他们不必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很多的精力,只需要一开始就专心建设,你能明白吗?”
年轻的弗兰西斯明白,他当然明白,要先打扫卫生才开始建设,跟一开始就直奔建设而去,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事情,能够节省的时间也会更多。
可是,他不想把自己手里的宝贵的东西扔出去给别人知道垃圾。
“为什么不能是他们的东西摔碎变成垃圾呢?”弗兰西斯质问。
史密斯笑了,看来,应该让他知道江州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把一切试图攻击他们的东西的人变成尸体,先生,你必须明白一点,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丢出我们手里的垃圾,给他们制造一定的障碍,我们别无任何办法。”说完,史密斯大步走出门去,他必须去见一见一些“老朋友”了。
北美商会的大门刚刚关上,对面挂着某东欧国家的一家商会标志的民房里,一道电波立即向总部飞了过去。
“对方准备抛出股票。”电波只带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情报价值的话。
可这句话在安全方面的密码人员看来,简直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向九大队通报,敌人的商会准备行动了,可以盯住他们,他们必然会去见一些我们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人。”总部发出的指示很及时。
杨长峰正在和交通总部的一位副部长检查数据库。
“触目惊心啊。”副部长满头大汗,是被吓的。
柳小姐手里掌握的数据库,甚至比他们掌握的还要详细,还要更突显问题,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人家随时都能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户籍体系,有了这个体系,人家就能和我们划江而治,建立属于人家的体系。
如果这次没有行动顺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人家的体系里,人家想把生命怎么用,人家就能怎么用,没有监管,没有监督,甚至没有任何忌惮,人家能做出来什么事情,作为高管,副部长自己心里太清楚了。
长此以往,别说是将来有一天会收拾人家,手握这颗定时炸弹,人家随时都可以引爆,到那个时候,谁还能阻挡这个疯狂的独角兽横行无忌?
投鼠忌器,到时候,恐怕要解决这头独角兽要付出的代价,那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一个连队包围这里,就能控制人家的日子,越往后推,恐怕就会越变得遥遥无期。
原本还有一些内部人员对九大队的这次行动很有意见,甚至这位副部长自己心里就很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家民营企业,他们有多大的危害?
看到数据库,他明白了,这果然是上头说的,军事意义大于任何一切意义的一次行动。
这个年轻人很了不得啊,从战略上看,他恐怕是看到了独角兽的危害才断然出手,从战术上看,直奔这家企业的最核心部位,一把掐住最危险的炸弹的导火索,然后才庖丁解牛,从外围进行剥洋葱战术,这个年轻人,了不得。
“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但是,安全方面……”杨长峰不放心。
对方可不是一般人,等他们自由之后,必然会集合大量的人手和资源进行反扑,不是杨长峰瞧不上交通方面的这些人,他只知道,绝对的利益面前,有些人甚至会不在乎放弃一切。
他们不是军队,九大队无权监督。
可杨长峰不想好不容易才顺利进行的一次行动就这么打了水漂。
杨长峰心里很清楚,离开这里,恐怕他将面对不断的对手,甚至来自上层的压力,他有面对一切压力的心理准备,应该说,早在一开始带兵冲进这里的时候,他就做好了面对一切压力的思想准备。
可是,如果这次行动成了无用功,那就等于一切压力都变成了颠倒黑白的攻击。
只有手握这个数据库,他才会放心地任凭风吹浪打。
副部长也想到了,所以,他没急着给杨长峰打保证,这不是他的一个保证就可以让杨长峰放心的。
那么,应该请哪个方面来参与监督这件事?
这个时候,来自安全方面的情报通告,几乎让杨长峰放下了心。
这不是一个部门两个部门的行动,敌人虽多,我们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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