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失》第265章死者已矣

    一共杀死了七头狼。
    扑向田雨辰、孙政岳、仇朴任、车家豪、刘华的狼被杀死,苗人古射杀了一头,文天一和程望舒一起杀了一只,还有几只狼逃走了,可能两只,也可能是三只。
    女生除了马丹霞死了,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高琳琳发现狼尖叫之后,抓着郑艾丛就跑,恰好就跳到了一个土窝内,几乎没有引起狼的主意,两个人也仅仅是被树枝刮了下,不算受伤。
    而其他看到狼就转身逃走的,也大部分是幸运儿。
    狩猎中的野兽会首先攻击弱者,而伏击为了报仇的狼的目标,是他们中敢于反抗的人。
    站立的人中,一半血染身,其中的田雨辰犹为醒目。
    死掉的人被拖到了一起,只能拖到一个浅浅的山沟内,连并排都做不到。
    身上的衣服都被脱了下来,包括马丹霞的,只在他们的身上覆盖上野草,掉落的树叶。????活着的人只能考虑活着的了,无暇给死者尊严。
    仇朴任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靠着树,他的肩少了一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血已经凝固住不流了,他也一动不敢动。
    “仇朴任,你感觉怎么样?”苗人古看着仇朴任的肩膀,只觉得无从下手,连所谓的包扎都做不到。
    仇朴任斜着眼睛看看自己的肩膀,轻轻喘了口气道:“歇一歇,能走回去。”
    苗人古张望了下,找到田雨辰,她也呆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苗人古走过去,“仇朴任肩膀伤口挺大,回到山洞太远了,伤口要是不处理,我担心会发炎。”
    田雨辰好像才回过魂来,转头看看仇朴任,却是对苗人古道:“我肩膀被狼抓了,也疼。”
    苗人古的脸色变了上手就抓住田雨辰的体恤,就见到被鲜血染红的体恤破了口子,原本都是血,看得不清,这仔细一看,就清晰了。
    “到咸水那边去。”苗人古说着,就要拖着田雨辰站起来。
    “让我歇一会。”田雨辰轻声道,“没有力气。”
    刚刚的战斗让她手脚都发软,坐下了就再也没有力气。
    “田雨辰被狼抓伤肩膀了,还有谁身上有伤,见血的。”苗人古站起来喊道。
    “我腿抓破了点。”文天一道。
    “我肩膀也是抓的。”孙政岳道。
    “我后背。”车家豪也道。
    苗人古视线落在程望舒身上,程望舒摇摇头,“我没有事。”
    “他们受伤的,先道咸水那边,用咸水消消毒。你们没有事的,把狼带回去。”苗人古看着程望舒道。
    “你们都有伤,身上还有血,那边安吗?”程望舒道。
    “再说吧,要是伤口都感染了,更麻烦,我跟着他们,这边你管了。”苗人古有些急躁道。
    “行。”程望舒说着。
    苗人古就先对田雨辰道:“你自己能走不?”
    他们这里往木屋所在走还要近便一些,那里也留着几块肉干,够他们充饥的。
    田雨辰点点头,肩膀虽然疼,但也知道,若是被搀扶着,更疼。
    苗人古就看着仇朴任道:“你也得自己走,最多我们换班扶着你,要是不走,后果你知道。”
    仇朴任看了眼苗人古道:“扶我起来。”
    仇朴任左肩受伤,只能右手右臂使劲,那伤口瞧着还大还吓人,苗人古扶着仇朴任,一下没有起来。
    孙政岳走过去,苗人古让开了位置,孙政岳一只手放在仇朴任腋下,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两下一使劲,仇朴任“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血顺着他的肩膀再次流了出来,苗人古手里拿着一件体恤,却不敢给仇朴任缠上——体恤上也是血和灰尘,仇朴任的伤口完裸露,没有皮肤,根本就不敢碰。
    仇朴任靠着孙政岳一会,和孙政岳一起转身,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苗人古就走到田雨辰身边,田雨辰摇摇头道:“你们走得快的先走吧,先弄点水。”
    这场战斗让他们都带着伤,不论是身体上海市心理上几乎都精疲力尽,就算在一起,再遇到野兽,也组织不出像样的防御了,与其一起拖拉,不如分出先后。
    苗人古也知道,点点头,对文天一和车家豪道:“我先过去弄点水,你们照顾着点她。”
    说着拎起一张弩,和几支箭,就先向前快步走去。
    文天一也找了一张弩和几支箭,连告别都没有,几个人蹒跚着向木屋那边走去。
    不说仇朴任几乎要昏倒了,才走到木屋旁,就是田雨辰,最后也顾不得肩膀的疼,被车家豪搀着走过去的,他们谁也没有力气再翻过一座山,走过一个山坳到咸水旁,好在,苗人古没有伤,先跑了一步,他们到的时候,苗人古已经气喘吁吁地灌回来两瓶咸水。
    仇朴任是一步也走不了了,其他人休息下还能走,苗人古咬着牙,让仇朴任咬着一段木头,将一整瓶的咸水倒在了他肩膀的伤口上。
    仇朴任靠着树坐在地上,差一点被咸水蛰得倒在地上打滚,孙政岳和车家豪一起,差点都没有摁住他,好一会才缓过疼来,脸上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另一瓶咸水给了田雨辰一半,除了仇朴任,男生们都脱了上衣裤子,也不管污染不污染的,在荷花池里清洗了,阳光正浓,晾晒到树枝上。
    仇朴任上衣也是血淋淋的,不光是他自己的,还有狼的,苗人古直接拿剪子剪开了,将他身上的血污擦了,衣服也清洗了。
    唯有田雨辰不方便。
    田雨辰两个肩膀上都有狼爪子抓的小洞,肩膀也肿了起来,自己不敢抬肩膀,自然就脱不下来体恤,且脱了,连换的都没有。
    男生可以精赤着上身,她却不能,她也开不了口要男生帮忙。
    苗人古洗了衣服,又拽了几张荷叶,扯了几根硬草,将荷叶拴在一起,这才拎着荷叶到田雨辰身边。
    “这时候也就别讲究啥了,我在你后背帮你把衣服脱了,你自己要是能擦擦身上的血就自己来,然后拿这个暂时套着。”
    孙政岳往这边看看,没有说话,文天一和车家豪也都转身,田雨辰略微活动下胳膊,摇摇头:“也不是很痛,我自己来。”
    这一说话,才发现声音嘶哑,嗓子干疼。
    “你就当自己死了,有什么怕看的,非洲女人不也什么都不穿?等到咱们以后没有衣服穿了,不也就成野人了。”苗人古将绑扎的荷叶往田雨辰身边一扔,手就拎着田雨辰体恤两边。
    田雨辰还是觉得脸热了下,心里也明白苗人古说得对,她要是向仇朴任那般受伤了,疼得动都动不了,还侥幸什么衣服不衣服的。
    她慢慢抬起手臂,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苗人古在她的身后。
    即便是有苗人古帮忙,田雨辰还是疼得一头汗,哼了好几声,哪里还有力气擦拭身上的血迹。
    苗人古直接将荷叶套在田雨辰的身上,连肩膀都盖住了,这才也将田雨辰的体恤在荷花池里洗了,还拿过来一次,让田雨辰对付着擦了。
    仇朴任已经昏睡过去了,文天一在旁边帮他驱赶蚊蝇,田雨辰缩在树的阴影下,苗人古又和车家豪、孙政岳一起将晒干的柴火和草搬到木屋里,再接了两瓶咸水。
    啃了几口肉干,将仇朴任搬到木屋里,他们再也挺不住了,也都倒在了木屋里睡下。
    车家豪和孙政岳都在咸水塘里浸泡了,文天一和田雨辰也都再用咸水冲洗了次伤口,就连仇朴任,也被摁着手脚,再浇了一次咸水。
    许是咸水真能消毒杀菌,他们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伤口还肿着,却只是疼,没有化脓,也没有发烧,就是仇朴任的伤口还是那么吓人,白森森的骨头露着,肉也泛着白茬。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没有流脓。
    苗人古和孙政岳、车家豪又跑了一次水塘,第三次清洗伤口,田雨辰再怕疼也不敢不清洗,倒是仇朴任的肩膀,他们有些下不去手了。
    于圣的前车之鉴还在,好在仇朴任还昏睡着,简直比自己身上疼还要遭罪,他们心底实际上已经觉得仇朴任好不起来了。
    大家都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夕阳西下,白天的一切恍如一场梦,真的放松下来,才记得,他们中,再有几人已经将生命永远地留下了。
    仿佛不是真实的。
    怎么忽然间就死了呢?
    大约,不久之后,他们一个个也都会死的吧。
    死亡看得多了,也就不是那么惧怕了,对比仇朴任的伤,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是死。
    但真的受伤没有死,还会是那么选择吗?
    天黑之前,每个人都看了好几遍自己的伤口,这个举动足以说明他们接受了死亡,却不会选择死亡,在天真正黑下来之前,也再检查了仇朴任。
    还是在心里庆幸,受这么重的伤的人,不是自己。
    仇朴任终于发烧了。
    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一点炎症也没有呢?就连当初的程望舒也低烧了几天,而他们只有咸水,一点点其它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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