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在这》第373章 战争魔女的玫瑰婚礼

    “噼啪”作响的柴火，绽放着令人侧目的华丽和温暖，将黑暗和寒冷都阻隔在窗外。
    但那大声地宣布着自己的一切的火焰，正在一点点地，失去自己应有的价值。
    总有一时，她会归于冰冷而又脆弱的黑暗，化为丑陋的焦炭和令人感到厌恶的尘埃。
    蝴蝶在此凋零，拥抱虚幻的梦，这或许对于其他故事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完美。
    ——书记官希瑞利亚·海因兹。
    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很久很久的过去，名叫海因兹公爵领，是原本属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的索斯特的王国之中强盛的数个公爵之中的一位。
    晶莹而又雪白的大理石构筑的城墙高耸在那公爵领的心脏上，白垩的城堡和白垩的城市，山峦和森林里最显现，最美丽的城市。
    森林的路上遍布了平整的青石，精美的吊灯侍立在道路的两侧，这是坐落于山脚的森林之中，最完美的城市。
    这里居住着，这个王国最尊贵的贵族之一，海因兹公爵。
    当夏季来临的时候，遍野的蛙鸣为海因兹公爵带来了最美妙的一刻。
    他的妻子，怀孕了。
    “安德露丝，这座城市最美丽的女人。”
    “安德露丝，这座城市如同玫瑰一般的女人。”
    “安德露丝，这座城市里高岭之上绽放着令人侧目光辉的鲜花。”
    有幸见到那位美丽的女人的游吟诗人如此高声咛唱着，在遍洒七彩虹光的喷泉一侧，在喧嚣热闹的街头巷尾，在海因兹公爵的耳朵里。
    美丽的伯爵之女来到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可爱的脸颊，恰到好处盈盈可握的腰肢，雪白的皮肤就如同这座城市的大理石那般，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夺目的靓丽，如同神明遗落在地上的宝石。
    “啊……多么美丽的人，我想要将她拥入怀里，想要看着她对我撒娇，想要，将她关进我的城堡里，作为我最珍贵的藏品。”
    盛大的婚礼紧随其后，爱慕安德露丝的海因兹公爵背叛了神明，背负了不忠的罪名，承受着国王的鄙夷，忍受着其他贵族的嘲弄。
    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嫉妒罢了，这些不过是一些小小的阻碍而已。
    海因兹公爵伸出手。
    摘下来最最美丽的花朵——在他女儿出生后不久。
    妻子因为生产困难而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从今以后，便只能够静静地躺在城堡里的床铺上，依靠着女仆为她垫高的枕头，窥视着城堡之外，青翠和雪白交错的城市，倾听着，在窗口偶尔停落的鸟鸣。
    “哦哦！你们几位终于来了！”海因兹公爵高举着自己酒杯，向着一步步进来的大贵族们一一致敬，“欢迎诸位来到我的婚礼上做客。”
    “受到海因兹公的招待，真是无比的荣光。”贵族们欠着身体，羡慕和嫉妒的双眼在海因兹公爵的硬朗的身躯上游动着，“请让我们为索斯特王国最美丽的花朵献上祝福。”
    贵族们献上了美貌、财富、知识、舞蹈和佣人，大量的花朵填充在这白色的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城市的东边、西边、北边和南边，并向着那平整的青石路向着极远极远的地方蔓延出去。
    用珍贵的玫瑰。
    这违背了主的意志，这熊熊燃烧的爱意！
    海因兹公爵将一切都献给了这王国里最美丽的城市之中逗留的最美丽的女子，玫瑰和爱，将这位女人，玩挽留了下来。
    玫瑰构筑的城墙围绕着白垩之城，玫瑰堆叠起来的高塔矗立在这白垩之城，挡住了城堡里，公爵夫人的双眼。
    “请允许我做出这唯一的请求，我深爱的人，曾经深爱我的人。”沉溺在新婚的欢愉之中的海因兹公爵被女仆们带到了曾经的公爵夫人的房间里，这里不知何时，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已经凋谢，窗口已经出现裂纹，就连服侍着公爵夫人的唯一一个女仆的脸颊上也有了皱纹，如同顶角附近的蜘蛛网一般密布。
    海因兹公爵皱起了自己的眉毛。
    “从此以后，我将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身边，但我们的孩子可以喊那位安德露丝夫人一声，母亲吗？”
    这是一笔简单的交易。
    曾经的夫人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用看到那白色的城市里填充上了令人感到心痛的玫瑰。
    ……
    昼与夜辗转往复，日与月轮回反转。
    无论是不希望也好，亦或者是希望也好，光阴就像是一只出手的箭矢，摇摇欲坠地飞向远方，即便是白色的城墙外，那苍翠的森林里的一颗颗树木的年轮上也增加了十数个新圈。
    玫瑰花又一次盛开在这白色的城市里，不谙世事的少女在自己的城堡里四处闲逛，尽管是最年长的孩子，尽管没有弟弟或者哥哥，尽管母亲对她如同真的亲身的那一般好。
    但她依旧不是最适合继承海因兹公爵领的人。
    除了他的父亲，没有人会再多看她一眼。
    烛台上摇曳的微小烛火，照亮了压抑的黑暗，驱散了四周的寒冷，绕着石制的台阶晃晃悠悠的少女走上了城堡的顶端，走上那狭窄的阶梯，那阶梯螺旋向上，就像是慢慢舒展开的故事的绘卷。
    在那塔顶的房间里，少女遇到了一个年老的女仆，女仆的双眼无法看见，双腿残疾，恶臭和污秽遍布了这里全部的角落，没有丝毫的光亮可以渗入这个房间，所有的窗户都被堵上了，少女这个时候才知道——即便再如何的纯白，只要遮去了光明，也会被淹没在黑暗和寒冷之中。
    “你是谁？”女仆的声音苍老而又颤栗，“你不是海因兹公。”
    几乎用着平等的语气称呼着这少女的父亲。
    “你又是谁？”少女没有回答女仆的话语，她看着眼前咕噜咕噜转着的纺锤轮好奇不已。“你是海因兹家的大小姐……对吗？”
    “……是的。”
    双目失明的女仆的嘴角诡异地上扬起来。
    ……
    在西方的索斯特王国，有着美丽的大公之女，她充满活力而又充斥魅力，她如同那白垩的城堡一样纯洁，似乎天空的明月一般纯净。
    她心地善良而又富有激情，可爱而又活泼，她似乎喜欢世界上全部的东西，好奇这个，欢喜那个，但唯独，她不喜欢红玫瑰。
    白垩的城市依旧被玫瑰包裹，白色的城市之外依旧是苍翠的森林和连绵的矮山，宽敞屏障的大道席卷着充满魅力的玫瑰向着四面延展出去。
    没有继承权的长女，美丽而又善良的长女。
    海因兹公爵领上的游吟诗人不知何时开始赞颂这位美妙女人。踏入海因兹公爵的城堡的贵族越来越多，但是海因兹公爵却并不希望自己的长女出家到其他的贵族家里去。
    他的心底残留着那一丝丝的恐惧。
    邻国的王子慕名而来，骑着马匹带着骑士和他们的扈从，不顾风雨和上路的阻隔，前往了那满是红玫瑰拥抱的白垩之城，不住地前行，他踏上了那平整的青石路，略过了那满是红玫瑰的城墙，步入了海因兹的城堡，尊贵的身份允许让海因兹允许他走入这座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烛台上摇曳的微小烛火，照亮了压抑的黑暗，驱散了四周的寒冷，绕着石制的台阶一步步坚定的步伐，邻国的王子走上了城堡的顶端，走上那狭窄而又晦暗的阶梯，那阶梯螺旋向上，就像是慢慢舒展开的故事的绘卷。
    ……
    盛大的婚礼于白垩之城展开，王子放弃了自己的继承权，放弃了自己的威望，入赘进了海因兹公爵家，这个海因兹公爵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和尊贵。
    似乎海因兹公爵的长女为两个国家之间换来了长久的和平。
    婚礼的那一天，两个国家的贵族纷纷前往了这座享誉于世的被玫瑰拥抱的白垩之城，不喜玫瑰的公爵长女，向着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自己小小的建议。
    那一天——
    “哦哦！你们几位终于来了！”海因兹公爵高举着自己酒杯，向着一步步进来的大贵族们一一致敬，“欢迎诸位来到我可爱的金丝雀儿的婚礼上做客。”
    “受到海因兹公的招待，真是无比的荣光。”贵族们欠着身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双眼在海因兹公爵的日益老迈的身躯上游动着，“请让我们为两个王国里最美丽的金丝雀献上祝福。”
    贵族们献上了美貌、财富、知识、舞蹈和佣人，大量的花朵从这白色的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被取下，城市的东边、西边、北边和南边，并向着那平整的青石路向着极远极远的地方蔓延出去。
    那是原本珍贵的玫瑰，只有那一天，废弃的玫瑰堆满了白垩之城外的河流，带着刺的玫瑰互相依托着，顺流而下。
    获得了邻国王子的支持，海因兹公的长女，再一次获得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继承权
    ——
    “来人啊！把那个贱女人抓起来！”
    “遵命！”
    “你休想再踏上这个国家一步！”
    “可恶的野丫头！不要忘了！我也知道你的全部！”
    于是怀着孩子的安德露丝带着海因兹的骨肉，离开了索斯特王国。
    数年之后，自临东而起的巴罗尔王国的士兵盘踞在了这白垩之城的城市之下。
    这是我祖辈的故事，并不是我乐意听到的故事，当我唤醒那与我同姓氏的魔女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我的母亲挂坠里的相同的人——我的外祖母，安德露丝·海因兹。
    虽说这依旧不是什么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但故事本身就应该被记录，被铭记，当然，我也会用另外的故事代替它，并存放到巴罗尔的图书馆里去。
    ——书记官希瑞利亚·海因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