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在这》第142章 神言与低语（一）

    “塞露塔大人。”
    啊啊……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呢，明明是如此令人感到清澈的天空，但那蔚蓝色的天际，又为什么让我感到了沉重呢？仿佛有很多东西压在了肩膀上一样。
    “塞露塔大人！”
    啊，有人喊我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是最近太过于懒惰了吗？真是的，明明蕾莉亚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服侍吧？她那么能干，也那么勤奋。
    我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回过头，看向了喊着我的名字的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清扫女仆，她来找我做什么？我皱着眉毛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被甜食骗走的蕾莉亚。
    “有什么事情吗？”应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毕竟有些女仆笨手笨脚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都会因为一点点小疙瘩而转不过弯来。
    应该是这样的，我斜靠在墙面上，冰凉的墙面能改开始热起来的现在，提供一点点的凉意——是不是应该考虑更换魔晶核了？啊……但是要去找那个贝琳娜……感觉好麻烦，反正就算自己不说，安吉拉最后也会忍不住的吧？
    算了，这件事情就让安吉拉自己去想到然后去和那个高压冷空气说吧。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也能够走神到这种程度呢……最近……真是怠惰了，待我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到“请给我吧。”的话语。
    真是的，“啊，啊……我没听清楚。”我眯了眯眼睛，真是的，我看了看那个清扫女仆身后的窗户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清扫女仆抖了抖。
    “呜……啊……是、是这样的。”清扫女仆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我、我在早上的时候还看见的，但是等我打扫完走道之后要去二小姐的房间的时候，就发现……发现……”之前还如同瞬发魔法一样“突突突”地说得极快的清扫女仆，说道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犹豫，眼眶里开始继续眼泪了，啊啊！等等！
    “哎……”我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真是的……这里的人都被贝琳娜吓坏了啦，在公馆里，要是犯错了，女仆也就会敲着脑袋“哎嘿~”地糊弄过去，哪像这些笨蛋，我紧紧只是放了一只手上去，她就已经抖得和自〇棒一样了……啊，抱歉，突然提到这个只是因为今早起来的时候发现安吉拉的东西没收好，最后还是我把她的棒状物直接丢进了垃圾桶的。
    毕竟没人愿意帮别人清洗这玩意吧？
    ……我似乎又走神了？最近总是走神，这可不是很好的现象。
    “别害怕，发现了什么？”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顺手帮她的领带系好，啊……真怀念西芙大人帮我系领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才刚刚当上贴身女仆吧？结果就被西芙大人教训了。
    嘛……“哎嘿~”的蒙混过关可不适合我。
    “钥、钥匙不见了，我、我我找过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但是再拖下去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完成今天的任务了，所、所以我想，塞露塔大人的话……应该有二小姐的房间的钥匙。”
    啊……是这样啊……丢掉了主人房间的钥匙可不是什么小的错误，这关系到了主人房间的安全问题。
    “唔……恩。”我点了点头，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啊……这个家伙，如果贝琳娜怪罪下来会显得很可怜吧？毕竟是重要的东西，“以后要好好地注意好才行，这样吧，你去找你的朋友帮你找一找，我先帮你把门打开。”
    如果拒绝的话，就太可怜了，不是么？
    啊啊……就和西芙大人一样的怜悯吧？但是……我依旧是做不到啊，那孩子还在害怕我。
    应该怎么做呢？微笑？我让我的嘴角上扬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的人一样。
    然后……对面抖得更厉害了！
    ……好吧好吧，应该生气的人突然就微笑起来了，确实让人有些害怕，我只好放下微笑，重新回归到了面无表情，重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好了，不过钥匙必须要找回来。”
    “哈啊……”清扫女仆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原本噙在眼睛里的眼泪都随着突然的巨变而挥洒出漂亮的闪光，“十分感谢您！塞露塔大人！”
    啊啊，果然直接地表露善意是最好的吗？“我也不会告诉贝琳娜的哦。”
    原本才露出惊喜的极其漂亮的微笑的清扫女仆仿佛是在大海之中遭到了暴风雨一样开始了发抖，冷汗也随之密集地出现在她的额头上，“呜……啊……请务必不要告诉贝琳娜大人。”
    ……是不信任我吗？
    啊……也是，突然提到那个确实让人感觉自己是在威胁她吗？呜哇……难道我在她们眼睛里是那种超级残暴的那种女仆吗？真麻烦……
    为什么做个好人还要被这样看待呢？
    真讨厌。
    我收起了原本应该洒下的善心，重新抱着胸部，看着她那紧张的眼神和揣在胸口的双手，如同一只小动物，很可惜，蕾莉亚比你更像是一只小动物得多，仅仅是这样，我依旧感觉到不被信任的怒火在燃烧，“你还是自己去找贝琳娜吧。”
    我生气地丢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伊诶诶诶？！塞露塔大人！请……请！”
    很可惜啊，后面的话我听不到了，因为我已经离开了那里，丢开了那个重新回到困顿之中的笨蛋女仆，不信任我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找我商量呢？
    我很生气。
    但生气很麻烦啊，感觉就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算了，不去理她了。今天是圣枪骑士团游行的最后一日了吧？似乎傍晚要举行宣布新血液的加入的燔祭，大小姐和蕾莉亚已经去街上了，因为大公的命令，所以只有安吉拉才跟着她们。
    也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我也有点想要去看看，不过比克小姐的意思我明白，蕾莉亚喜欢大小姐这件事情，大概就剩下个大小姐没有反应过来了吧。
    听说贵族之间总是喜欢禁忌的恋爱，比如说某个姓氏是布兰度的贵族，每一代就没有不是一米九以上的巨大肌肉男，而且不出意外全都是喜欢巨大肌肉块和奇怪姿势的基佬。
    ……仔细一想到这个贵族之间的秘文，就我就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如果蕾莉亚和大小姐……
    还是这样的画面比较能够接受一点，不过也感觉不太舒服，胃里有种翻涌的感觉，我是个性取向正确的人还真是太好了。
    想着完全不着调的事情的我，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今天不用侍奉在蕾莉亚的身边，也就是说今天的我完全没有事情可以做，尽管平时可以做的事情也少得可怜……这只能怪蕾莉亚太勤劳了。
    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就是了。
    扭开了房间的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更加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难受。
    夏莉·哈伯。
    这是这份压抑的来源，每一次走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狠狠地压在我的心脏上。
    我知道的，夏莉姐可比我厉害得多了，但是现在我却可以轻松地压制她。
    仅仅占据了她每一次对我袭击的时候，那短暂的停歇。
    多亏这样的福，我的身手似乎比以前稍微好上了不少，但……
    这样，我并不开心。
    我甚至有点讨厌这样的力量，或许让夏莉姐直接掐死我会让我更加舒服一些，但是这样的话，就……就真的对不起大小姐了。
    抱歉。
    夏莉姐，虽然不是现在，或许，总有一天，你能够清醒过来……
    我为什么要在总有一天之前加上或许呢……我果然还是在害怕吧，害怕这样那样的原因。
    或许总有一天，我必须亲手杀死你吧？
    夏莉姐。
    抱歉。
    当初，如果我没有去找你的话，或许你还在希尔帕诺过着你最幸福的生活吧？
    我看得出来，虽然你依旧拥有着贝鲁达尔的忠诚，但那份忠诚已经被分出去了一些，那个男人就这么让你喜欢吗？
    我想，我绝对没有资格去说你。
    因为……西芙大人，依旧让我无法忘记，每一天都在拿自己和西芙大人作比较。
    简直蠢透了。
    不是吗？
    我拿出了我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吃饭的时候，天空之中已经是一片昏红，大小姐和蕾莉亚已经在看燔祭了吧？那是神明留在这世界，为数不多的神迹了吧？只需要接着绝对的信仰就可以在燔祭之中毫发无损。
    而度过了燔祭的人，会得到神明的眷顾，因为他们不仅虔诚，还勇敢。
    这是获得神眷最简单的方式之一。
    但，通过的余地很少呢……只要对神明有一丝丝的怀疑，就会被焚烧殆尽。
    但是神明的信仰，就太蠢了，那些被从小灌输了神明给予了荆棘花冠绝对的权利这样的思想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圣枪骑士团的好一部分，这也就是为什么圣枪骑士团还是靠向了皇室的原因。
    想必神庭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让圣女过来收揽人心的吧？
    啊……想多了。
    已经开端哦吃饭的时候了，我要做正事了。
    夏莉姐吃药的时候到了。
    当然，不是巴娜德药剂那种昂贵的东西，而是普普通通的让人昏迷的迷药，只有这个才能够让夏莉姐安静地熟睡。不会对维罗妮卡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不是吗？
    但是……也正是这个，才让……才让夏莉姐失去了最后的反抗的机会。
    抱歉……这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不顾一切地让夏莉姐不停地服用巴娜德药剂的话，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让夏莉姐那最后一丝丝的精神湮灭。
    说到底，是我害死了她。
    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毁掉了她的幸福，现在，连她的未来也一并抹灭。
    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但现在道歉的话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尚若道歉能够让夏莉姐回到曾经的样子的话，或许……哪怕是一万句，我也会一个字一个字，不间断的说出来吧？
    还真是……压抑得有些过分了，等下把安吉拉的宝贝全部都丢掉好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些东西真的让人感到脸红心跳，真弄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她是变态吗？！今天穿出去的衣服简直暴露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她为什么不脱光了走出去呢？！
    果然，如果在外面遇到她，我绝对不能说和她同样在维罗妮卡共事，会被怀疑是变态的。
    希望她别把那罪孽的手伸向我就好了。
    瞎想着东西，我将迷药重新调制完毕，端起了水杯，转身，“夏莉姐，该吃……”
    这是令我一脸茫然的场景。
    夏莉姐那平静的脸上，这个时候，露出了……其他的表情。
    如同在冬季里还未冻结的湖面，如同在雨水漂泊里唯一撑着伞的人，如同荒芜的大地上，最后一颗……
    枯萎的树。
    那是在凄美的世界里，露出的……绮丽并且凄丽的笑容。
    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福和理解，遗憾和痛苦。
    似乎……似乎，松开了紧紧相握着的恋人的手。
    我忽然有了一种……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就和看到西芙大人的尸体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
    啊……啊……
    是你快要走到尽头了吗？
    我端着药水。
    看着你的脸。浅浅的皱纹在那里，告诉我你曾经是多么喜欢笑。
    不是吗？
    可惜，你的身上，已经闻不到了动物的特殊的味道了，你又一次回归了女仆的身份不是吗？尽管只是躺在这里。
    我托起了夏莉姐的身体，很重……
    “呐，该吃药了。”尽管又不祥的预感，但是我还是做出了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习惯的动作，说着这一个月来每一天都要说的话，那卡在喉咙里的话，“吃完药，就好好睡吧。”
    然后，那双既让我期盼不已，又让我恐惧得不行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