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早早的就出了门,凌潇潇坐在车里,脸上还有些困意。
“要是困就先睡一会吧,到地方还要很久。”易擎墨看着满脸疲倦的她,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凌潇潇点点头,倒头睡去。许是司机开的有点快,刚入睡不久,凌潇潇就皱着眉呢喃着什么。
易擎墨小心的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上,然后对着前座的司机小声开口,“开慢一点。”
司机点点头,放慢了车速。
凌潇潇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倒在易擎墨肩上睡着了,凌潇潇赶紧坐正身子,“到了吗?”她装作看外面,问着他,也不提刚才的事。
“嗯,到了,下车吧。”易擎墨憋着笑,也不插穿她的尴尬。
凌潇潇走下车,打望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这是一座坐落在郊区的医院,周围散落着一些老房子。
医院的外面也是很旧,看起来像有些年岁了。“我们来这里干嘛啊?”凌潇潇不解的问刚下车的易擎墨。
“进去就知道了,走吧。”易擎墨笑着说,还从车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百合,向里面走去。
凌潇潇跟在他后面一起进去,门口已经有几个医生等着了,看见他们,几个人就迎上来。“易,你来了。”前面一位中年男子向易擎墨打着招呼。
“嗯,我妈她最近怎么样了?”易擎墨脸色沉沉的问。
“老夫人最近身体各种机能都比较好,现在每天给她读话的时候也能有一点反应了。”医生带着他们向里面走去。
凌潇潇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的谈话她大概知道了他们来医院应该是看他母亲的吧,她听爷爷说过,易擎墨母亲生病之后就被他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他母亲在哪里,只知道他母亲还活着。
凌潇潇跟着易擎墨一起来到病房,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问题便出去了。
病床上的女人正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她的脸色苍白,巴掌大的脸深陷在枕头里,因为生病的原因女人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凌潇潇觉得易擎墨长得更像床上的女人。被子下面女人的身体看就很瘦弱,她躺在那里,像与世隔绝,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心电图上的跳动还明她还活着。
凌潇潇见到她第一面觉得像是个天使,思鸢,思鸢,她想病床上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像她的名字一样。
只见易擎墨推着轮椅到她床前,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妈,我来看你了。”他沉重的开口,凌潇潇被他眼里的悲伤刺痛了。
只见他又低声的开口,似跟她说话又似呢喃,“妈,我来看你了,今天我还带了一个人来。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说着他回过头轻声喊道,“潇潇,过来!”
凌潇潇慢慢走过去,听见易擎墨又开口对床上的人说道,“妈,这是凌潇潇,我给你找的儿媳妇。”
“妈妈好!我是凌潇潇,很抱歉现在才来看望你。”凌潇潇没等易擎墨跟她开口,就介绍着自己,她也没有反驳他的那句儿媳妇。她想,他母亲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易擎墨了吧。凌潇潇知道床上的人肯定能听到他们说话,如果这样说能让床上的人高兴的话,她很愿意这样做。
易擎墨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安慰还有感谢,凌潇潇对他笑了笑。
“潇潇你能不能先出去啊,我有一些话对我妈说。”易擎墨低声的问道。
凌潇潇没有拒绝,想了想还是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出去。
凌潇潇出去后,易擎墨才收回眼神继续看着床上的人,“妈,你看见了吗,她就是凌潇潇,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带着她来见你。你知道吗,才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恨莽撞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其实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容易受伤的女孩,而她的没心没肺都是她的伪装。”他回忆到过去,脸上全是无奈的笑容,她的故作坚强让他很心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保护她,看见她真心的笑容,他也会很开心。
回忆完毕,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易擎墨握着她的手声线低沉的继续说道:“妈,如果你和她相处了的话,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空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微风吹过窗帘,像是在回答他。
凌潇潇坐在外面,在一直照顾莫思鸢的护工了解道一件事。原来这就是易擎墨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这个小镇上只有这一间医院。有一次易擎墨带着他已成植物人的母亲回到这里,买下了这间医院,还找来了一个专家专门医治他母亲。没想到这一医治就是十年,但他的母亲还是没能醒过来,易擎墨还是不肯放弃,总相信他的母亲会醒过来。
这期间,易擎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望他母亲,十年来专家一直在找能让他母亲苏醒的方法。
听到这里,凌潇潇不禁觉得有些心疼,十年前易擎墨才十八岁,但是却要忍受自己再也不能站起来的噩耗,还要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母亲来到这里来医治。
这十年,他该承受了多少痛苦!
凌潇潇开门进去的时候,易擎墨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嘴里轻声念着文章读给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听。他的背影是凌潇潇从没有见过的悲伤,她忍不住酸红了眼眶。
听见响动,易擎墨停止念文章,回过头发现凌潇潇靠在门边,脸庞有一行清泪。
易擎墨皱了皱眉,“哭什么?”他开口问道。
听见他的问话,凌潇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擦着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她低下头,轻声开口。
易擎墨没有说话,朝她招了招手,凌潇潇听话的走到他身边。
他拿起手中的书,是林徽因著作的《你是人间四月天》。
我说你是人间四月天,笑点亮了四面风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
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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