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秦昊天轻咳一声,将餐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
柳晴低眉顺目的点头:“你做主。”
秦昊天从军多年,没有和女人接触的经验,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于是还真把餐单要回来,低头点了几道菜。
再抬头的时候,他发现柳晴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怎么?”
柳晴欲言又止:“……没什么。”
他皱起眉:“真的?”
柳晴轻咬唇:“……其实,我不喜欢吃酒酿丸子。”
她心里不太高兴,就算两人刚结婚没多久,可他在她身边待了少说也有半年,怎么会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秦昊天愣了下,默默将那一栏划掉:“抱歉。”
柳晴:“没关系,如果你喜欢,可以……”
秦昊天摇头:“我也不喜欢。”
柳晴:“那怎么……”
秦昊天没回话。
因为有一个人喜欢。
正当此时,店家提着一壶茶水进来,暂时缓解了二人之间的气氛。
店家笑笑:“柳小姐,好久没见你来了。”
柳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最近不太方便过来。”
店家一副了然的神色:“我媳妇说你们怀孕的女人不能喝茶,正巧今天厨房弄了一桶羊奶,我一会去给你盛点来。”
柳晴:“多谢老板。”
店家:“谢什么,秦少校,这是我们这新入的碧螺春,您试试。”
店家热情好客,斟茶倒水之余还不忘闲聊起最近的所见所闻。
“听说前阵子三婆家的娃子中了邪,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柳晴:“中邪?”
店家:“是呀,给清虚观打电话,观月真人没来,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道长,也不知那娃子救回来了没。”
柳晴愣住。
店家继续道:“你说这观月真人是不是病了,已经几个月没瞧到他来咱这喝早茶了。”
柳晴想了想说:“也许是真的病了吧。”
店家叹了一口气,正巧楼下有人找,放下水壶便下了楼。
见秦昊天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柳晴悄悄勾起唇。
原来她的丈夫并不是不在乎她,他只是太过内敛而已,瞧,他现在不就正为了她吃醋吗?
不过她高兴归高兴,有些事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昊天,我与观月真人不过是泛泛之交,我……”
秦昊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柳晴心中窃喜,不再多言。
秦昊天朝楼下望去,赵初心一蹦一跳上楼的身影历历在目。
他有些懊恼,她既然能狠下心害他,他还总是想着她做什么?
既已说好永不相见,她也照他话再也没出现,可只稍想起他们真的再也见不上的时候,他无端端又觉得有些失落了。
至于赵初心这一走,就是五个月。
美丽的晋宁县也从寒冷的冬日变成了落叶纷飞的秋天。
在这段时间里,秦昊天的官升得也跟坐飞机一样快,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经当上旅长了,至于之前抽了他一天一夜的张苟,一早被柳权鑫贬去当了个走山路的巡逻兵。
柳晴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起来。
而她的模样也变了,曾今润泽的脸蛋变得消瘦尖细,红润的面色也被蜡黄取代,不管如何进补,也依然改变不了她逐渐憔悴的身影。
柳权鑫瞧着宝贝女儿的模样,医院也跑了,大夫也找了,就差没把秦昊天揍了。
他是挺想揍的,可柳晴总拦着,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这小子,于是再大的火气也忍了,最后索性大手一挥,放他大假,程回家陪产!
柳晴是柳家所有人的宝贝,家人都不希望看到她变成这副模样,可现在的情况只能将寄托放在那孩子身上,希望他被生下来之后,他娘能恢复如初。
*
秋凉季节,晚风从窗外拂过。
一只纸蝶顺着秋风往屋子里滑,闪着翅膀幽幽地飘至床边。
秦昊天睡眠向来极浅,几乎在它飞入房间的刹那便警惕的睁开眼。
他危险的眯起眼,猛地将它攥住,用力捏成一团废纸。
随后他开门下楼,径自往小花园而去。
自从柳晴怀孕后,夫妻二人一直是分房睡的,所以半夜出门也没人察觉。
暗淡的月色下,远远看到一条人影,就站在那棵梅花树前。
赵初心笑盈盈瞅着他:“你来啦。”
他大步走来,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又警惕的与她拉出距离:“你又来干什么?忘了我说的话?”
见他那疏离冷淡的模样,赵初心故意一噘嘴:“想你就来了,还有,你既不是我爸,也不是我丈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秦昊天冷冷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从前是他蠢,轻易相信她的胡话。
人这一生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第三次,那真是无可救药,愚不可及!
见她朝自己的方向走,他当机立断,拔枪指住对方:“站住,别动!”
初心无辜的眨眨眼:“瞧你怕的,跟我会吃人似的。”
秦昊天依旧板着脸。
她不会吃人,但对于他来说,她比吃人的怪物危险。
“好,好,好,我不过去。”赵初心很配合的将双手举高到头顶,“可我有些悄悄话想和你说,你不让我过去,叫旁人听到了怎么办?”
秦昊天:“你我之间已经无话可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滚!”
赵初心颇为受伤看着他:“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秦昊天冷笑一声:“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纠缠,你走不走?”
赵初心叹了口气:“对,你现在娇妻在怀,还有个即将临盆的儿子,家庭和美,事业有成,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感受呢?”
秦昊天:“……事已至此,你再来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赵初心慢慢朝他靠近:“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在不在乎很重要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秦昊天咬牙道,“怎么,赵初心你后悔了?”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微微仰起脸,月光落入她深不见底的眼:“不,我不后悔。”
怒火又一次往胸口上涌,他一字一句道:“你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
赵初心咯咯一笑,有半张脸几乎隐入树影:“喂,你能有今日的地位,是因为我帮了你,咱们礼尚往来,你也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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