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烟散》第二百九十六章 探问事情险败露

    却非殿内氛围祥和，马援正与刘秀对坐而谈，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胡子拉碴的仆人。本来刘秀召见他进宫，是不允许他带仆人的，但是他非说这两位是隗嚣派来查探事情的使者，没有办法，刘秀只好应允了他的要求。好在这两个仆人也算规矩，一直站在旁边默默不语。
    “马将军此次能来洛阳，朕甚感欣慰，想那隗嚣专横独断，没想到竟然有马将军这样的雄才大略之人相助，险些辱没了人才。”
    刘秀说罢，又感叹道：“也好，既然马将军此次坦诚相待，又诚意归顺于朕，朕便有个不情之请，想要劳烦将军。”
    “陛下但说无妨，只要我力所能及，定然力以赴。”马援笑道。
    “隗嚣素来与太中大夫来歙交好，可朕曾派来歙出使陇右，却始终不得。朕深知马将军与隗嚣交情不浅，不知将军可愿为朕走一趟？如若他愿归顺，朕自当不会亏待了他。”
    刘秀说罢，便对着马援察言观色起来。
    马援心中一凛，没想到一来就被委以重任，要自己去说服隗嚣投降，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因为他太了解隗嚣了，也知道要隗嚣真心实意归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想着眼下要紧的事，也不好反驳刘秀，否则让刘秀丢了面子，自己也不好再办事了不是？反正说服隗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能拖就拖着吧。
    “陛下对我如此信任，我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等过些时日我就回到陇右，一定为上将军陈说利弊，陛下放心好了。”马援眼珠一转，便笑着回答道。
    “嗯，好！朕果然没看错人，马将军的胆识才气都是人中姣姣。”刘秀对此十分满意，直笑的合不拢嘴。
    “陛下过誉了。”
    马援双手抱前，一脸谦虚的说道。可是，他的心里却盘算着要如何开口，才能把话茬引到司徒嫣然的身上去，好打听打听她的下落。
    正在马援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身后的一个仆人却开口了。
    “陛下，我们上将军听说洛阳最近有点不太平，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左边那仆人身形消瘦，说话的语调有些怪怪的，既不像汉人的口音，也不像陇右的口音。
    一听这话，马援心中暗爽，对啊，怎么没想到把这事往隗嚣身上扯呢，反正他也不在，再说了多问几句反而显得真实。此时此刻，他不由得高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哦，竟有此事？”刘秀一脸惊愕的说道：“我洛阳城一切安好，百姓富足，身康体健，既无歹人作乱，也无逆臣犯上，何来的不太平一说呢？”
    “听说洛阳有个名为司徒嫣然的女子，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屡次挥兵作乱，此事天水郡可是人尽皆知啊！”
    马援右侧的仆人也操着一口怪异的嗓音说道。
    听到司徒嫣然的名字，刘秀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对劲，但是那一丝尴尬转瞬便被一脸笑意吞没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难怪隗嚣不肯归顺于朕，原来是惧怕这个女流之辈？”刘秀仰面大笑，顿了顿又说道：“还请二位回去告诉他，这司徒嫣然已经不足为惧了，朕本就不怕她作乱，何况日后她也无法再作乱了。”
    “陛下该不会是说大话吧，要是陛下治理有方，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兴风作浪。”左边那仆人又一脸怀疑的说道。
    “哎，怎么跟陛下说话呢？你以为这里是天水郡吗？”马援故作不悦的瞪了一眼仆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无妨，无妨，马将军莫要生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刘秀急忙对着马援摆了摆手，又说道：“这个司徒嫣然，说来马将军也是认识的，你可记得以前，你还在朕身边侍奉的时候，朕曾让你去监视一女子？”
    “陛下让我监视过的女子，只有一人。”马援眼珠转了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啊，难道是她？是云烟姑娘？”
    “不错。”刘秀点了点头，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她本是司徒家的遗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化名云烟，如今她可是咸阳王冯异之妻，实为咸阳王妃，也是前些时日劫了死囚的嫌犯。”
    “啊，那这，劫囚可是死罪呀，陛下可是将她打入死牢了？”马援一脸不可思议，惊叹的说道。
    如果不是和马援一起进宫的，两个仆人都险些信了他的这场表演，演的就像真的似的。明明就知道事情真相，却还要装出一副刚刚听说的模样，真是有些考验演技。
    “呵呵。”刘秀忽然苦笑一声，说道：“朕念及她昔日有功，只是囚禁，却还没有杀她，不过照她这么折腾下去，应该也快了。”
    “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马援心里咯噔一声，什么叫也快了？你要杀不杀自己心里还不知道吗？不过，她究竟都在宫里做了些什么啊？
    “哎，没什么。”刘秀幽幽叹了口气，又笑道：“将军只需知道，她的一切行踪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已不足为患，这就够了。”
    此话一出，马援和身边的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刘秀就对此事守口如瓶呢？演了半天的戏，陪了半天的笑脸，却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真是令人头疼。
    “口说无凭啊，陛下，除非您让我们亲眼看到她的下场，否则我们怎么跟上将军交代呢？”左边的仆人不依不饶，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陛下，万一上将军归顺了您，来到洛阳城却发现又是天翻地覆的，那我们俩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右边的仆人也附和道。
    俩人一唱一和的逼问，搞得刘秀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俩人对司徒嫣然的事情如此上心？
    马援生怕他俩操之过急，反而坏了大事，于是急忙说道：“大胆，陛下是九五之尊，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这是什么地方，哪由得你们造次？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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