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主》第十二章 鼠道

    前时。
    一亮外形似如黑鼠的的士，载着一位女性客人，来到了十三区有名的贫民窟，也是龙都内治安最差的地方。
    偷窃，抢夺，这都是小事，凶杀案在这里，几乎每日都会上演。
    谁能想到，堂堂的龙都城居然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黑街上的人，大多是守秩邪恶，而这里，更多的混乱邪恶。
    十三区贫民窟，是进入黑街的唯一途径。
    黑街是犯罪者的天堂，但想要进入黑街，却并非易事，林何为霜岚指明的道路，前者无数人踏足过，但能真正进入黑街的却很少，绝大多数都死在了通道中。
    的士停在了一座废弃的院落中，司机让车上的乘客下了车。
    这位乘客不是别人，正是霜岚。
    一般情况下，这种由带路者引来的人，是需要蒙面的，不过，要看人，霜岚是武道家，听风吟，空气的流动会为她指明方向。
    蒙面对武道家没有任何的意义，因此便破例了。
    “前面那栋楼就是入口，记住，进去后不要回头。”司机提醒了一句。
    这也算是好心，黑街的入口算不上隐秘，但却是可变动的，不按规矩来，不但进不去黑街，反倒可能被藏匿的黑鼠干掉。
    霜岚点了点头，随后穿过了这栋破烂的小院子，前方不足百米，便是同样破旧的小楼，四周有围墙，大门实心的，金属构造。
    走到街上，四下的光景尽显荒凉，对，荒凉。
    街上无人的商铺，早就破败不堪，门牌滴拉着，随着风起尘雾，微微晃动，传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脚下的路面，满是坑洞，昔日整洁的地面，布满了龟裂，盖了不知多厚的尘埃。
    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真的只有两三人，蜷缩在附近的巷口中，衣着破旧，面色枯黄，看起来十分虚弱。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膝坐在一家空洞洞的铺子前，眼中没有希望，甚至连生机都没有。
    衣着就像个乞丐一般，几乎难掩肢体，透露出满是污秽与伤痕的皮肤。
    霜岚的到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向了这位陌生人，眼中多出了一丝情感。
    是渴望，是向往，还有……恳求。
    他很可怜，只要心存善念，都会想提供一些帮助。
    但霜岚没有走向他，她是龙都本地人，不是外来者，贫民窟的恶名早已耳熟能详。
    而身为一名猎人，时常行走于生死边缘，霜岚能够从男孩看似可怜的外表与眼神下，看出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是野兽的凶恶。
    贫民窟中无善人，这话可不是说笑，同情于此，便是原罪。
    这里的孩子，手上可能都沾着鲜血。
    龙都曾经大力整顿过贫民窟，区域改造，投入治安人员，每月还会对当地贫民进行补助，为当地人安排就业。
    但奇怪的是，无论如何整顿，贫民窟最终还是会变成这幅光景。
    它就仿佛是一张通往深渊的大口，不知满足为何物，所有的资助，整改方案，投进去全都打了水漂。
    当地的治安人员，从最初的警卫厅，到后来的军方驻扎，可最后……龙都上层为各位烈士家属，表达了深切的慰问。
    气的军方想要轰炸这里，但被人权组织拦了下来。
    后来，监察办接手，派人过来驻守。
    不过现在嘛，五位烈士的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连监察办都折了，贫民窟彻底沦为了无法之地，上层也放弃了对贫民窟的资助与整改，但问题是，人权组织却在为贫民窟续命……
    没人管得了这里，倒不是说当局无能，而是因为……犯罪者中从不缺少能人异士，这里是黑街的门牙，蹲在贫民窟的恶徒数不胜数，一板砖下去，指不定就砸到了个一级通缉犯。
    黑街每月都会对外敞开一次，没有资格的人，也可以进入黑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在黑街长久居住下去的机会，那些在黑暗中的恶影，都在这里等待着那个机会。
    只要能入住黑街，就可以获得黑鼠王的庇护，无论昔日里自己犯下了何等罪行，得罪过什么人，只要在黑街内，就不用担心被寻仇或者拘捕。
    前往黑街的人都知道黑鼠王的身份，他是当代皇帝的亲叔叔，整个皇朝阴暗一面的霸王，而另一位，与其匹肩之人，玉鼠帮外人不知其姓名的月宝宝，也是皇家的人啊，当代皇帝的亲姐姐。
    这两位的顺位继承权，都比当代皇帝高，先皇屁股下的皇位，是从黑鼠王手中夺来的，时至如今，上层仍旧有着大批他的心腹。
    只是，这跳出棋盘的黑王自由惯了，这棋盘上空着的位置，就不显得那么……诱人了。
    先皇夺位时，曾经追杀过他，那次祸事，令他失去了爱人，妻子，情人等等等等，当然，还有他最爱的女儿。
    他想过复仇，可隐藏身份，刚站稳脚跟，正欲行动时，先皇暴毙殡天，看着视如己出的侄子登基，他便放弃了复仇的打算，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女儿。
    他与当地皇帝之间有过一次通话，很简短，别烦我，就这三个字。
    说的有些冰冷，是因为他虽然放下了，却也难以遗忘自己弟弟干的好事。
    至于月宝宝，当代皇帝的亲姐姐，长公主殿下，手里有着一封遗诏……
    先皇暴毙前，本是打算传位于她的，可月宝宝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流民。
    皇朝怎能允许一国的长公主，嫁给一个流民？各位上层官员，逼着长公主与其断绝关系。
    然后长公主……私奔了。
    可半道上，流民却弃她而去，只留下了一封信。
    就在那时，皇帝殡天，国不可一日无君，弟弟成了帝帝。
    等她之时，先皇的亲信，一位女官，将遗诏交给了她。
    但月宝宝已无心君位，想着信中的内容，不由苦笑，正是因为它，自己才失去了他。
    皇城就像是一座金丝牢笼，飞出去的金丝雀，已经飞不回来了。
    她带着那位女官，找到了自己的小爹，过上了没羞没臊……啊呸，那位女官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但她，却还在等着他，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他。
    那时的黑鼠王，已经是皇朝阴暗一面的霸王了，月宝宝去寻找他，便是希望靠着他的势力找到自己的老情人，这倒不是说，皇朝的力量不管用，而是因为黑鼠王与艾伦上最大的信息贩子关系密切，而这个组织，所有的公家势力，都在他们的黑名单上，只为犯罪分子服务。
    …………
    黑鼠王将自己的势力分给了月宝宝，叔侄二人，各管一方。
    黑街的黑白鼠，在上层中都有着自己亲信，官面上有，军方也有，别的不说，这龙都内，没人动的了他们，即便是皇帝也不成。
    这进入黑街的权限，归黑鼠王管。
    霜岚面前的金属门后，就有黑鼠的存在。
    临近门前，霜岚将一张从无人KTV中按照林何的指示，拿到的卡片插入了门上的凹槽内。
    没多久，门上的通讯器便传来了声音，男性，中年。
    “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还是天上飞的？（那路人？）”
    霜岚按照林何告诉她的话，平淡道：“许多天不见太阳，衣服上都是霉味（老鼠）。”
    “过冬了？（干啥的？）”
    霜岚继续道：“前面有鼠道（上头有人），饿了，顺道找点东西吃（介绍来的）。”
    “雨天，阴湿，地上有些印子，通进了洞里。（谁让你来的？）”
    “三条腿的黑号子，毛秃（黑鼠窝的上层），还眼瞎（别问）。”
    霜岚话音落下，对方沉寂了片刻，没多久，霜岚面前的金属门便打开了。
    里面没人，往前就是小楼，没有门，洞开着，小楼里面有一扇打开的门，是向下的阶梯，如似地下室的入口。
    她没有进去。
    这栋小楼被院墙围着，有点意思的是，左面跟小楼隔得很近，大约只有一米，而右边则相对宽敞一些，铺着黑色的地砖。
    霜岚说了暗语，表明身份是老鼠，这三个通道，可就不能瞎走了。
    犯罪分子那道，右边，老鼠哪有走大道的？自然是左面的小道，而这中间，黑街上的人称为入地门，下去了，能不能上得来，就未必喽。
    霜岚，向左，顺着小道一直走，别看这小楼不大，院子还挺长，走了大约三十来米，小道转向下，就像迷你的地铁入口。
    进入其中，没走多久，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两个人，中年，黑衣，黑墨镜，如果手里再那个小圆柱柱，就能跟异星来客大战三百回合了。
    他们的身后有一个方柱，上面有门，是通往下层的电梯。
    两名大汉并未因霜岚的肤色而感到讶异，黑街上的怪东西多了去了。
    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一人转身，按了一下方柱上的一个按钮，电梯的门打开了，另一人对临近的霜岚道：“进去吧。”
    霜岚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即进入电梯的门，而是四下看了看，发现临近者的脚边，有一枚硬币，看样子就是普通的一块钱罢了。
    但霜岚却将这枚硬币捡了起来。
    这枚硬币的正面，与国币相同，但是另一面，却是一只老鼠。
    霜岚将这枚硬币放进了左面的口袋，就算没有口袋，也可以别在左边的裤腰上。
    黑衣人见此，转身与另一人对视，点了点头，之前拍电梯门的黑衣人，又拍了一下，打开的电梯门又合上了，他看向霜岚说道：“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