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双依旧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女子说着,她便听着。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外面,所有人都依次站好,等待着侍卫的查验。
就在侍卫要查到凤无双这里的时候,她的脚却被刚才说话的女子,忽然踩了一下,凤无双刚要发火,便听女子低声说道:“你鞋子上有痕迹,不要说话。”
“那边发生什么事?”侍卫喊着话走过来,显然是对丑女十分不待见,所以态度很是不好。
“军爷,是我有些站不稳,踩到了这位姑娘,正在道歉。”女子柔弱的开口。
即便是在这个审美观有问题的世界,女子的声音够柔,还是能让人心生好感。
侍卫看了一眼二人的鞋子,见没有任何问题,便道:“你们两个已经查过了,去那边站着,别再惹事,否则就别怪军爷手中的刀不留情。”
“是,多谢军爷。”女子行礼道谢,便拉着凤无双的衣袖,朝已经检查完的人那边走去。
这一次,站好之后,女子便不再说话,凤无双也不道谢,只是看着自己鞋尖上的那点泥土,暗道自己太过不小心了,差点就因为这点痕迹,而出了事。
待侍卫检查完之后,一众女子也没了睡意,好在没人约束着,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而凤无双和女子都是那种遭人嫉妒的丑女,自然没人愿意搭理她们,二人便坐到了一处。
“在这里,他们都叫我琳,你呢?”自称为琳的女子问道。
“双。”凤无双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对琳的防备已经降低了不少。
“在寅时初,记得起来,我带你去那个地方。”琳小声的说着,见凤无双并不相信她的话,悄悄的将手臂伸向凤无双,说道:“我是被人用药物压制了武功,才逼到这里来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不信你可以查看一下。”
凤无双伸手探向琳的脉搏,只是一下便知琳说的是实话,至于是不是被人所害,那便有待考察了。
将手收回,凤无双说道:“我又不是大夫。”
琳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道:“能遇到外面的人,真好。若是能坐在外面看月亮,一定会更圆更亮吧。”
对于琳的话,凤无双并没有回答,而是在猜想着,夜北歌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并且正在寻找她和死亡之花呢?
凤无双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夜北歌,正在逃往之中,且夜北歌所进入的地方,虽然也是死亡之城,却并非是凤无双所到达的这般宁和。
尽管凤无双落入了贫民区,但至少这里没有战争,死亡亦不是那般的多。
天色渐晚,许多女子都回屋睡觉去了,凤无双记着琳的话,在琳起身之后,便也跟着起身了,准备去一探究竟。
就算琳是别有居心,凤无双相信她也能自保。
二人在昏暗的月色之下,一路走出了住所所在,来到了皇宫的一个角落。
在这里,没有烛火,更没有人气,落叶早已经将地面遮掩,而门上的灰尘则是显示着这里鲜少有人过来打理。
“就是这里了。”琳指着这个到处都是尘埃的地方,对凤无双说道:“不过,不能走这道门,否则会被发现,我们便不安全了。”
琳说着,便在前面带路,要带着凤无双绕路过去。
“你的意思,是要钻狗洞?”凤无双看着琳蹲下身子,将狗洞里的碎砖头扒了出来,忍不住的问道。
“你也知道,我不能使用武功,所以只能从这里进去。”琳苦笑着解释道。
“里面有什么?”凤无双问着,同时用感知去查探,却感觉不到这里有生命的气息。
“里面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虽然不见有人,却打扫的十分干净。而且,我在那里闻到了靖国的气息,一定有靖国人,经常进出那里。”琳十分肯定的说道,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又道:“靖国男子身上,都会佩戴一种香料,这是别的国家所没有的特征。所以我才会说,这里有着可以去外界的出口。只是不知道和做祭品相比,哪个更危险。”
凤无双沉默了一会,见琳继续拨弄着狗洞里的砖头,便一跃上了墙壁,将院子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如琳所说,里面确实有一间屋子,似乎收拾过,就连门口的落叶也稀少的很,地板更是被磨的发光。
由此可见,进出这里的人不再少数。
看着凤无双轻松的越上了墙壁,琳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若是我的武功能恢复,或许能多一成活着离开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琳又继续干着刚才的活,可下一刻便觉得肩膀被提了一下,人便离地而起,站到了凤无双身侧。
好在之前就是会功夫的,所以琳并没有害怕,而是指着凤无双刚才观察过的屋子,示意凤无双看过去。
已经勘察了地形,凤无双直接带着琳落到了那间没有落叶的屋子外,便要推门而入,却被琳一把拉住。
“这个门,一定有机关的,不能就这么进去。”琳压低声音说道。
凤无双闻言,倒也没有反驳,而是退后一步,将找机关的事情,交给了琳。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琳有些沮丧的摇摇头,低语道:“我已经把该看的地方,都找寻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凤无双并不意外,若是机关是那么好找的,那么设置的人便是低能。
仔细的看了一会后,凤无双用脚尖踏了几下脚底的地面,发现内里竟是空的。
没有再去理会那道房门,凤无双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着地面,许久才发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抬头看了琳一眼,见她满眼的戒备之意,凤无双这才将石板打开。
当石板移开之后,一阵让凤无双不太习惯的香味扑鼻而来,而石板之下,却是有着一条长长的密道。
“时辰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吧。”在凤无双准备进入密道的时候,琳却又一次的拉住她,低声说道:“而且,等我们参加完最后一次殿试,便会有一日在皇宫里休息的时间。到时候再来这边查看也来得及。”
琳显然是对这边的情况十分了解,却是让凤无双更加费解。
这里是皇宫,琳却是个丑女,而且武功也被药物所控制了,是如何进入皇宫的?
似乎是察觉到凤无双的疑惑,琳抬头来,说道:“我不知道你来到这里之后,是在何处落脚的,我是落到皇宫外,被一个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却孤苦的老妇人所收留。而她是负责给皇宫倒夜香的,所以我每日都会随她一道入宫来。”
琳的解释,凤无双不知该不该信,却也没再追问,而是拉着琳的手背,带她离开了这个院子。
“许久不曾体验这种感觉,真好。”琳在空中低声的说着,若非是时机不对,估计她会大喊出声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扶着琳落地之际,凤无双忽然出手,探向琳的命门,冷声问道:“你的骨骼,应当是练武奇才,不该轻易被人算计。且这里并非是那般容易进入的,若是真有人想害你,也不会给你生机。”
面对凤无双的质问,琳只是淡淡的一笑,眼中闪过愤怒的情绪,不过并非是针对凤无双,只听她狠声说道:“在死亡之城中,女子是生育的工具,过着最悲惨的生活,却要不断的履行她们的使命。一旦女子没有了生育能力,便会以各种方式死去。而在靖国,女子虽然也要出嫁从夫,可是那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而有身份地位的女子,若是与夫君感情不和,是可以休夫的。”
说到这里,琳抬起头来,望向凤无双,问道:“如果是你,从一个有人权的国度,来到一个如此低下的国度,你可否能活得下去?”
“既然是有人送你进来,为何你已经来此六年,却没人逼迫你过不想要的低贱生活?”凤无双再问。
“并非没有人逼迫,不过是他们都死了而已。”琳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冷清,而是充满了怒火,恨声说道:“那些人,都被我用各种计谋,杀死在这里,再将他们的尸身做成肉饼,分发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让他们死无全尸。”
说着,琳抬起头来,看向凤无双,脸上的恨意已经消失不见,而是有些茫然的说道:“可是,我的记忆力出现了退化的症状,有时候要想上许久,才会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于哪里。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不是这里的人,这个秘密我一直不敢与别人提及,也不敢用文字来记录。若不是遇到你,或许有一天,我会连这里能通往外界的事情也忘记了。”
看着琳的神情,凤无双再次出手,探向了琳的脉搏,发现琳体内的毒素,竟然随着时辰的改变而改变,倒是让凤无双欣喜不已。
这样的用毒手法,凤无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让她觉得不枉此行。
“从现在开始,你都跟在我身边。记住,是十二个时辰。”凤无双说着,便率先走在前面,而她身后的琳,正在喃喃自语。
“我叫琳,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要回家去,回到靖国,我的父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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