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真相,以为是宗族对我开恩,便一门心思为宗族做事,不知暗地里杀过多少宗族对立家族的后裔,也给宗族招揽了不少独行客。可是,宗族为了利益,让我牺牲自己,去诱惑四大家族之一的少主。秦王想必是知道那些事,我便不多提了。”赵芝华不愿意提及那段伤心往事,便一语带过的说道:“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在成为他的妾室三个月后,杀了他满门。而宗族不但不救我,反而对外宣称,在我自甘堕落与人为妾之际,早已经与宗族断绝了关系。而我,则被废了一身修为,逐出了上界,这算是给我最严厉的责罚。”
“既然被废了修为,在来到擎天大陆之后,你是如何生存的?”凤无双问道。
“哈哈!”赵芝华忽然仰首大笑起来,得意的说道:“在为宗族卖命的那些年里,我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很多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但关键的时候,便是保命的手段。就如同现在,若非是我懂得那些东西,又怎么能在废物的如同活死人之际,有办法重生?又怎么会在无望之际,遇到你们?”
“回答我刚才的话。”凤无双脸色微寒,并不喜欢和癫狂的人说话。
“我被扔到下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没用的废物轻生,这才有机会夺舍。在之后的一百五十多年里,我一直在寻找着,想要找到一个适合修炼的地方,便来这里成立了宗门。只是,因为我是夺舍重生,故而灵魂越来越虚弱,到现在只能窝在这里,等待着下一次的夺舍,勉强续命。”
“你便是倾城宗的开山宗主,唐倾城?”凤无双问道。
“可以这么说。”赵芝华点点头,冷笑道:“不过,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正在被人追杀,且很难活下去。所以,我没有废一点的力气,便夺舍成功,随后在躲避那些追杀唐倾城的人之际,找到了这处山脉,并发现了阴阳泉,以及这两处泉眼的作用。为了让以后夺舍更为方便,且多留在人世一些年头,所以我忍受近二十年的时间,培养了一代宗主和圣姑。说起来,也是老天眷顾,那一胎是龙凤胎,否则让我和这些凡夫俗子在一起,简直就是对我的折磨与侮辱。”
“你爱过他吗?”凤无双话峰一转的问道。
“什么?”赵芝华一愣,显然不知道凤无双问的是什么。
“那个被你杀死的男人,你爱过他吗?杀死他,你后悔吗?”凤无双直白的问道。
“没有,我没有爱过他,杀死他也没有后悔可言!”赵芝华大声的喊着,目光里却是有些泛红,大声喊道:“那个男人,他爱的只有他的妻子,愿意让我做妾,不过是为了气他的妻子,我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在他心里,我没有一点地位,只是他身边的摆设,是名存实亡的存在。这样的男人,我会爱上他吗?”
赵芝华好像疯了一样,大声的喊着她不曾爱过那个男人的话,可喊着喊着,却崩溃的哽咽起来,流不下一滴眼泪。
直到赵芝华的情绪恢复正常之后,凤无双才又问道:“依照你之前所言,倾城宗历代圣姑,也算是你的后代,夺了她们的身体为你所用,你便没有痛心之时吗?”
“痛心?”赵芝华重复着这两个字,却是呵笑道:“那些人,是唐倾城的后代,与我何干?能被我占用身体,是她们修来的福气。若不是因为我需要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存在,便是倾城宗也不会存在,哪里有他们风光的机会?”
“别人,或许你可以不在意,可倾城宗的第一代圣姑,也就是唐倾城的女儿,也是你十月怀胎所生,更是你带大的,难道你在夺舍的时候,就不觉得下不去手吗?”凤无双再问,眼神冰冷。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便先天不足,即是倾城宗最有权利的圣姑,也是倾城宗寿命最短的圣姑,更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我夺舍的人。”赵芝华说着,便缓缓起身,朝阴泉的方向走去,并道:“她生的很漂亮,天赋也很好,更是聪慧可人,是我来到这片大陆上,见到的除你之外,资质最好的丫头。可是,她的身体无法修炼武学,否则只会更早的离开人世,我也只能让她做个普通人,将倾城宗大半的权力交给她,让她不枉此生。也正是这个丫头的存在,让我明白,我并非是那么冷血的。而她生了个女儿,和她一样的娇俏动人,却比她的命运还要可怜,只活到了五岁。所以,我把她们母女安置在这里,永远的相伴,让那些坏人再也不能打扰、伤害到他们。”
赵芝华走的很慢,说话的时候也轻声细语的,生怕会吵到她口中所说的母女似的。
见状,凤无双回头,与夜北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个还懂得感情的人,还是可以用的,至少比那些冷血的人,好用的多。
赵芝华走到冰棺处,抚摸着冰棺,不时的低语着,仿佛进去忘我的世界中。
可见,这么多年来,赵芝华的日子并不好过,一个人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阴泉之中,虽然寿数增加,人却孤寂难言。而这对冰棺中的母女,则是她生活的唯一寄托。
“赵芝华,你刚才说,若我能让你走出这不见天日之地,你愿意归顺于我,可是当真?”在赵芝华陷入自己的世界时,夜北歌将这句话转述给凤无双。
已经离开冰棺的赵芝华,重重点头,说道:“只要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哪怕是一年的时间,我也愿意。”
凤无双点头,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在一年之后,我便来救你出去。”
“为什么要一年之后?”赵芝华大声问着,并不关心凤无双要她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你之所以不能见光,是因为灵魂残缺,而我缺少为你稳固灵魂之物,故而需要时间去筹备。”凤无双面不改色的说谎,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修复灵魂,至少现在不懂。
狐疑的看向凤无双,见她神色如一,赵芝华这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很简单。”凤无双开口,道:“第一,你要发下血誓,在我回来救你之前,你绝不会再次夺舍。第二,我救你之后,你要认我为主,在我需要的时候相助。”
赵芝华眼眸转了转,再过几个月,便是她夺舍的时机。
虽然迟几个月夺舍,赵芝华也能挺得过去,可代价却是不小的。
“不要猜疑我的用心,你只管选择是否应下。”凤无双冷漠的开口,对赵芝华说道:“若是想害你,根本不需要阴谋,凭秦王殿下的能力,一人足矣。”
凤无双的话,让赵芝华下定了决心,最差的结果无非一死。
“我可以发下血誓,但你若不能救我,又当如何呢?”赵芝华问道。
“救不了就救不了,还能如何?”凤无双反问。
“你!”赵芝华眼神一寒。
“我什么我?论实力,你打不过他。”凤无双指着夜北歌说道,又指着自己说道:“论资格,你有求我。”
“可你别忘了,这阴阳泉,只有我知道如何用。”赵芝华自认是找到了凤无双的软肋,冷声说道。
然而,凤无双却是嗤笑道:“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会让我相信她真的懂得如何驾驭阴阳泉?赵芝华,你不要以为,没有你,这阴阳泉我就用不了。可没有我,你休想活着离开阴泉。”
说完这句话之后,凤无双眼神变得冰冷,对夜北歌说道:“既然她不想为我效力,留着也是无用。”
夜北歌点头,掌心运气,一层层水纹开始漾开来,并且朝赵芝华的方向涌动着。
万万没想到夜北歌会直接动手,赵芝华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满眼的戒备之色,不待水帘接近,赵芝华便大声喊道:“我发誓,灵魂不灭,便效忠于毒医,绝无二心,否则便魂飞魄散。”
赵芝华情急之下,许下的誓言,也忘记要对她自己有利,但求保命。
凤无双淡淡的勾唇,显然对这个誓言很满意,夜北歌见状便收起了招式,继续运功为凤无双驱寒。
虽然擎天大陆上的高手,也是凤无双要招揽的对象,但是被逐出上界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凤无双更喜欢招收这样的人物。
“现在开始,为本宗主讲述阴阳泉之事吧。记住,不要有谎言,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声音微冷,在彻底征服赵芝华之前,凤无双绝对不会把对方看做自己人,自然不需要有好态度。
心有不甘,却无法抗衡,赵芝华只得带着郁闷之气的说道“阴阳泉,本不属于下界之物,乃是上界一位同时兼修冰火两个元素老前辈,将他毕生修为都藏储在这处山脉之中,方有了阴阳泉。若得有缘人来此,能够同时修习冰火两个元素,便可将这位老前辈的毕生修为,占为几用。”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芝华指着阴泉的方向,说道:“那边有一堵石墙,上面写着上界的文字,二位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之后若有不解,赵芝华定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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