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大战便是明日,所有会与血洗秦王府有关的人,都关门静修,而秦王府则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做着准备,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
就在今日,皇帝却险些被气死,他宠爱了一段时日的林贵人,竟然与禁卫军有染,皇帝当下便将两人处死,可内心的火气却还是没办法消除,皇贵妃则是成为了皇帝发泄怒火的对象。
栖霞宫内,皇贵妃跪在大厅之中,门外跪着的是栖霞宫的宫人,皇帝带来的宫人则是在外面守着。
“林家生养的女儿,果然是好教养。皇贵妃,这些年来,朕待你不薄,还让你协理六宫多年,可你却连自己的堂妹都没有教好规矩,你可真对得起朕对你的一番厚爱。”皇帝怒骂着,手边的茶盏被打飞了出去,从皇贵妃的额头擦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皇上息怒,是林贵人的错,皇上切莫要动怒,伤了龙体事大。”皇贵妃俯首,不敢去擦拭额头上的血渍。
这么多年来,皇帝从未对皇贵妃发火,至少从未动手过,今天可见怒气有多重。
“怎么,你不知错吗?”没有得到皇贵妃的请罪,皇帝心中不悦至极。
“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教导好林贵人,还请皇上责罚。”皇贵妃连忙改口,以免皇帝再动手,她却连闪躲都不能。
看着皇贵妃跪在那里,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皇帝的怒火总算是消减了几分,却还是骂道:“要不是三皇子还是个有出息的,朕真想把你丢到冷宫里去,枉朕宠爱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让朕如此失望。”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一定会好好醒悟,绝不会再犯错误。”皇贵妃心里把林贵人骂了个遍,可说话的语气却不带着一点恨意,不愧是在后宫生活了多年的女人,“皇上,臣妾千错万错,都与三皇子无关,且臣妾生育了三皇子,又陪伴皇上多年,还请皇上从轻发落,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再次的叩首,皇贵妃带着哭腔说道。
“哼,若不是太子不能有个犯错的生母,朕绝不会轻饶了你。”皇帝冷哼一声,虽然怒气消减了不少,可对皇贵妃却也是厌恶的,只要看着皇贵妃那张与林贵人多少相似的脸庞,便会心中有怒,冷声道:“看在你善后处理,尚且得当的份儿上,朕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好好待在你的栖霞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外出。”
“臣妾遵旨,谢皇上宽恕。”皇贵妃谢恩,却不敢起身。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后宫这些女人的那点小手段,要是你这一个月还敢生什么幺蛾子,朕绝对会让你后悔入宫,便是三皇子也会恨你一辈子。”撂下一句狠话,皇帝拂袖而去。
待皇帝移驾之后,碧霞和青霞才敢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将皇贵妃搀扶起来。
“娘娘受伤了,青霞,你快去取药箱过来。”碧霞转身去拧赶紧的帕子,对青霞说道。
因着皇贵妃脸上的伤,是皇帝所伤,所以是不能传召御医的,否则不但会惹怒了皇帝,还会成为后宫的笑柄,也代表着皇贵妃就此失宠了。
“娘娘忍着点痛,奴婢给娘娘清理一下伤口。”碧霞小心翼翼的开口,就怕皇贵妃在气头上,会不肯配合。
“碧霞,本宫真的老了,连皇上都不在意本宫的容颜了。”皇贵妃苦笑一声,因着三皇子与紫霞殿五长老交好,皇贵妃最近在后宫可谓是不可一世,就连皇后都对她温声软语,皇帝更是宠爱有加。
可谁知道会出了林贵人的事,让皇贵妃真正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娘娘年轻着呢,这后宫里没有几位娘娘的容貌,能及得上娘娘半分。”一边为皇贵妃擦拭着脸上的血渍,一边劝慰的说道:“娘娘放心,这伤口不深,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不会留下疤痕的。”
“是吗?”皇贵妃闭着眼睛,并未因碧霞的话而有欣喜之意。
知道皇贵妃心中有事,碧霞也不再多言,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起来。
待青霞拿着药箱过来之后,碧霞朝青霞递了个眼色,在青霞为皇贵妃上药之后,两人扶着皇贵妃去休息,便一起退到了外面。
“碧霞姐姐有话要对我说?”青霞直言问道。
“你我一同入宫,又一起过来伺候皇贵妃,算起来也有十二载。”碧霞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苦涩的说道:“自从入宫后,总觉得头顶上这片天空很低,压得心里透不过气来,很是怀念在宫外的生活,虽然贫穷,可自由自在的,也不必时刻都担惊受怕,不知哪日就丢了小命,再不能与家人团聚。”
“碧霞姐姐想说什么?”青霞微微皱眉,她们两个是一起入宫,也共事多年,可同为皇贵妃的心腹,难免会有争宠的时候,只是没有害过对方而已,感情很是复杂。
“青霞,我想出宫了,你呢?”碧霞涩然一笑,问道。
“出宫?”青霞重复着这两个字后,紧咬着下唇,显然也是心动的。
“若非皇贵妃觉得你我得用,在你我的年纪,早该是被放出宫去婚配的,或许现在孩子都已经有四五岁了。”碧霞面带憧憬的说着,目光始终落在青霞身上。
“是啊,早该出宫的。”青霞感叹一声,却又无奈的说道:“只是,别人还有那个机会,咱们却是注定要老死宫中的,日后或许还会给皇贵妃陪葬吧。”
看似风光的大宫女,却是有着无法言说的悲哀,青霞眸光黯淡。
“若是我们能出宫去,青霞你可愿意冒险?”碧霞犹豫了一下,拉着青霞的手走到拐角处,低声问道。
“碧霞姐姐……”青霞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用力点头道:“我想要出宫去,还请姐姐指条明路。”
见青霞表态,碧霞便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见青霞脸色苍白,最后却咬牙点头,碧霞又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做人总要有盼头才好,做姐姐的能提醒你的就这么多了。”
“多谢碧霞姐姐,若能平安出宫去,青霞一定不会忘记了姐姐的恩德。”青霞福身,感恩的说道。
捏了捏青霞的手心,碧霞左右瞧了一下,见没有人经过,便说了一句明日等她消息的话,这才快步离去。
而青霞,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可眼中却是坚定之色。
秦王府中,夜北歌与云岚公子对弈着,凤无双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云岚公子献宝给她的孤本医书,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倒也融洽,丝毫感觉不到三人对于明日的危机有紧张感。
夕阳西下,烧出一片橙红之色,凤无双抬头望去,却见夕阳下,一道粉色的身影正快步跑来。
“秦王殿下,你的小师妹来了。”说完,凤无双又垂下视线,继续的看着医书。
呵呵一笑,夜北歌深深的看了凤无双一眼,又继续落子,专心于棋盘之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过凤无双所说的话。
因着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让人守在门外,暗卫则是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也不会擅自出面,所以任天娇便直接进了书房。
见到夜北歌,任天娇便想要开口,可看到云岚公子和凤无双之后,便收回原本要说的话,急切的对夜北歌说道:“大师哥,我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说,只能和你一个人说。”
“云岚公子,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东西看不懂,咱们去药房研究一下吧。”凤无双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叫上云岚公子一起,说话之际,已经迈步离去。
云岚公子本来还想把棋下完的,可听凤无双有不懂的地方,哪里还坐得住,说不得就是医术上的又一次突破也说不定。
待外人都走了之后,任天娇焦急的对夜北歌说道:“大师哥,我们私奔好不好?今晚就走,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留在帝都了。大师哥,求求你,可我一起走吧。”
“小师妹,本王说过,早已心有所属。”夜北歌直接拒绝,又道:“若是小师妹想说的是这个,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本王都不会做出私奔的事,尤其是与小师妹之间,更不可能用上这个词。”
被原本拒绝,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任天娇虽然还是会心痛,可更不希望夜北歌留在这里等死,一把抓住夜北歌的手臂,着急的道:“大师哥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不需要大师哥和我一起私奔,只要大师哥能暂时离开帝都几天就好。大师哥,算我求你了,现在就走,好不好?”
“本王乃是秦王,未经皇命,不得擅自离开帝都,小师妹是想要害死我吗?”夜北歌冷声,拨开任天娇的手,若非知道任天娇说这番话的本意是为他好,绝对会一掌把任天娇给拍死。
脸色一白,任天娇张了张嘴,却碍于有些话不能说,急的眼泪掉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道:“大师哥,就算是害了我自己,娇儿也不会有害你的心思,请你相信娇儿,赶紧离开帝都,不要问娇儿为什么,因为娇儿有自己的苦衷,不能告知大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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