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亥上奏之前,范永斗和陶一钱一起,持着侯亥发下的牌票,带着差役前往太原镇城抓捕卢成达。..cop> 宁武是太原镇的镇城,城中有兵备道和一些驻守的文官,城中并无亲藩,最大的实权官员是太原镇总兵。
范永斗等人一路上除了打尖吃饭和叫马匹休息外,不敢耽搁一点时间。
虽然范永斗说卢成达必定会合作,但由于上奏时已经将卢成达提在奏稿之内,所以侯亥为了稳妥起见,特意派了陶一钱和范永斗一起前来,还带着牌票和差役,万一事有不对,可以用强将卢成达绑到大同。
“这城中军兵人数不多呀!”陶一钱数年前曾来过宁武,他对范永斗说道,“商人行旅之人好像增加了不少,城中的商行也明显增多了。”
范永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听说太原镇也调兵北上,配合刘天宇在草原的动作,是以城中驻军减少了不少,另外得益这几年广记的发展,宁武,偏关,这几个城池都是商贸发达,商行的数量增加了不少。”
陶一钱闻言叹道:“不怕范东主你不乐意听,这刘天宇搞的广记,有助于商贸物流不说,商人们在外的安也增加了不少,加上他们的分店四处均是,死于道途的商人已经少多了,这也是有益民生的大好事,怪不得此人在各处都有极好的名声。”
数年前陶一钱曾来过此城,商行和行商都很少,城中以驻军和少量的居民为主,是一个典型的边塞防御城池。
几年之后来此一观,景象却然不同,让他心生感慨。
听到陶一钱对刘天宇和广记的赞许,范永斗面无表情,半晌过后才道:“在下从未否认过刘天宇的本事,只是以在下的立场,对这人却只有仇恨。等斗垮了此人,晋商在张家口连在下一共八家,资财加起来也有数百万,若是做好了,未必就比那刘天宇差什么。”
陶一钱本就没有太多用意,只是有感而发,见范永斗反应如此之大,便微微一笑,叫这话题揭了过去,转而问起卢成达的事。
“老卢跟随我近二十年。”范永斗说道,“后来我败给刘天宇,一时部下星散,老卢还等了我好久,后来听说生活困窘,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替刘天宇做事,但我敢打包票,只要我一到,他就会跟着咱们走。”
陶一钱张了张嘴,想说时过境迁,人心叵测,不过他看出来范永斗是个自尊心过强,不容易听劝的人,当下只是呵呵一笑。
笑过后,他只道:“范东主如此有把握,那是最好不过,咱们顺顺当当把这事办好,有卢成达配合刘丰,并非孤证,奏折一上震动中枢,这场大热闹过后,大同宣府乃至太原一带的格局都会有所不同喽!”
两个人说说谈谈,不多时便到了广记的分店所在地方。..cop> “商行不能去,人多口杂,一有什么不妥,也易生事端。”陶一钱提醒道。
范永斗听陶一钱的意思,仍是不大相信卢成达能投效自己,他心中便是存着一股闷气,很难消解。
卢成达是广记在宁武的分店掌柜,在城中是首屈一指的名人,范永斗等人只在街上随意拦人一打听,便打听到了卢成达在城中的居处住所。
众人赶到卢成达住处,是一座幽静的小院,从门外隔着门看进去,院子里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十分清幽雅致。
陶一钱笑着说道:“范东主这旧部倒是个风雅的人。”
范永斗没有出声,他记得卢成达只懂看账本,这院子不一定是他收拾的。
同时,他感受到卢成达这里确实有变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范东主?”
听到通传后,卢成达匆忙赶了出来,远远向范永斗抱拳问好。
隔着远一些的陶一钱对走过来的差役小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陶一钱带着的人已经暗暗将卢家的院落围上,不管范永斗怎么想,他反正要小心为上。
几个差役中的一个低声对陶一钱说道:“没看出啥来,卢家没有人出去,也没有后门,院墙咱都守着,不怕人翻墙出来,也没有人叫唤啥的,请陶师爷放心。”
陶一钱这才定下心来,冷眼看着范永斗和卢成达打招呼。
范永斗说道:“老卢,咱们这一别可是快有两年了。”
卢成达面带愧色的道:“东主,为了家中老小吃饭,只得替广记做事”
范永斗一摆手,面露敢动,说道:“不谈这个,今天我来就是有事情和你商量,如果我介怀的话还会过来吗?”
听到这话,卢成达高兴的道:“东主,你算来巧了,舍下刚做好饭,正好多饮几杯。”
范永斗等人进城已经是下午,又有意找了个茶馆耽搁一阵,现在已经时近黄昏,卢家院子里飘出阵阵饭菜香气。
范永斗走进门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院子是你收拾的?倒也精巧。”
卢成达苦笑道:“我哪有这本事,这是一个致仕的老御史的别院,一时手短,把这院子卖给了商行,又分给了我住,我要想买下这种院子,怕不知道要干上多少年才攒的够银子。”
范永斗听后放下心中的一丝担忧,随口道:“你在广记拿的不多?”
“不瞒东主,是有一些银子,不过事情多,开销也大,一时也说不太清楚”
看到范永斗在院子里无碍后,陶一钱才带着两个随员进来。
范永斗心中不悦,不过还是脸上带笑,介绍道:“老卢,这是陶东主,是我在张家口做生意的伙伴,这一次到宁武来找些门路,陶东主随我一起过来。”
陶一钱笑了笑,作揖道:“有劳卢掌柜。”
卢成达赶紧躬身还礼道:“不敢,陶东主远道而来,还请赶紧到屋里去坐,舍下备了薄酒,请陶东主一定赏光。”
陶一钱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那就打扰卢掌柜了。”
众人说说笑笑往内里去。
院子是三进套三进,外头种植草木,内里山石林立,还有泉水荷池,建有一个小亭。
范永斗不禁说道:“老卢,你这日子过的真不坏。”
卢成达哈哈一笑,道:“暂居而已,不瞒东主说,我做梦也想这宅子是我的,奈何醒了之后就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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