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火辣辣的太阳恨不得把地上晒出油。
大同城外十里,半人多高的草,一眼望去是绿油油的,天空也是蔚蓝一片,加上一丛丛野菜花,景色十分漂亮。
“刘东主,守夷来了。”话的是薛自贵。
双方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守夷大不勒台吉带着人赶了过来。
刘天宇抬头看过去,前方骑马过来一位满脸胡须的汉子,身边跟着十几个披着棉甲的兵丁。
薛自贵脸上露出笑容,策马迎了上去。
靠近后,两个人了一些话,薛自贵笑着骑马带那位大不勒台吉朝着刘天宇这边过来。
“刘东主,这位是大不勒台吉。”薛自贵先介绍蒙古台吉,然后又对大不勒台吉道,“这位就是广记刘东主,汗帐里喝的汉府佳酿就是刘东主酒坊酿的酒。”
看到刘天宇在马上拱手,大不勒台阶脸色有些难看。
他这个台吉可是和大明参将平起平坐,不少大明百姓见了他都要赶紧下马磕头,而面前这个广记东主不过是个平民,见到他居然连马都没下。
“汉人子,你是民,我是官,见到本台吉为何不跪。”大不勒台吉沉着一张脸喝问道。
“哈哈。”
刘天宇笑了一声,眼神平静的道:“你是蒙古台吉,我是大明商人,我一个大明人为什么要跪一个蒙古台吉。”
旁边的薛自贵在一旁劝道:“这些都是事,要紧的还是生意。”
“听台吉喜欢我广记酒坊的汉府佳酿,这一次在下从广灵县带来几坛,专门送给台吉品尝。”
刘天宇也不愿意和一个蒙古台吉彻底闹生分,顺势提出送上几坛酒,缓和一下双方关系,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
“你这个汉家子,看来野心不。”大不勒台吉得到了美酒,阴沉的脸换上了笑意,看得出来十分喜爱广记酒坊出品的汉府佳酿。
稍微沉吟了一下,他继续道:“你有多少粮食布匹?现在到处都缺粮,粮价也好。”
“我手里有五万石粮食,以后每月都能供三万石以上,半年后更多,明年年能供粮食百万石以上。粮食有的是,就是不知大不勒台吉是否吃的下来?”
听到这话,大不勒台吉一惊。
之前让薛自贵捎带的话只不过是他推脱之言,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商家自然不入他的眼,要不是因为汉府佳酿出自此人之手,连人他都不想见。
半晌过后,大不勒台吉严肃起来,沉声道:“几万石我吃的下来,每月三万石以上我就得找别的台吉合作,若是每年百万石,这事得好多台吉,济农,甚至大汗们首肯才行。”
刘天宇笑着道:“你应该清楚,一些地方不稳,日后用粮食的地方很多,大明这边必定会收紧马市,粮食布匹药材一类,在马市很难获取很多。”
“汉人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大不勒台吉一惊,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后金汗已经称汗建国,颁布七大恨起兵反明,这事明国那边甚少有人知晓,你居然能知道这个消息?”
刘天宇笑而不语。
作为一个军事迷,怎么会不研究后金和大明之间的战事,这种事情哪怕没有消息,根据时间节点也能推算出来。
在大不勒台吉眼中,刘天宇从一名普通的商人,又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迟疑片刻,大不勒台吉道:“五万石粮你设法运来,我这边会派人来接,日后若粮食多了,运输恐怕要你自己解决,或是不在这里交易,直接到宣府或者蓟镇去。”
刘天宇哈哈一笑,道:“那非得两边都打好关系,否则还是大同这边交割的好。”
大不勒台吉点点头,道:“若你真有本事,我会带你到各部走一走,叫大家认识一下,提前将利润划分好。”
“那我只管你们上层的大汗和济农,由他们罩着我,别人我可不管,当然,我也不会平白得罪人,该打点的也会适当打点一些。”
去草原各部走一遭,刘天宇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没有合适的领路人。
往草原上走私,甚至走私后金这种事,晋商能做到,刘天宇相信自己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好,那些晋商可没有他现在这样强悍的武力。
大不勒台吉点了点头,笑着道:“那就这样定了。”
“至于这一次的粮价”刘天宇顿了一下,语气随和的道,“就定一石九钱。”
这个时候,五月份的粮食已然下来,大同粮价不过一石四钱左右,高价收也不会超过六钱。
大不勒台吉是守夷官又是监市官,自然清楚粮价到底几何。
他瞪眼看着刘天宇,半晌过后,才道:“不还你价,就这样好了。”
商定了价格,接下来就是运粮的一些细节。
一切弄利索后,大不勒台吉带着人骑马离开。
“刘东主,好手段,不仅酒酿的好,生意做的也好,五万石粮食,最少要有上万两银子的利润,在下佩服之至。”薛自贵抱拳拱手,面带谄笑。
“这不算什么,薛掌柜你去一趟草原利润恐怕要有几倍之多。”刘天宇笑着道。
薛自贵干笑一声,左顾言它的了几句,便提出告辞。
刘天宇没有挽留,目送薛自贵带着他手下的护卫一直走远。
等人离开走远,刘天宇回过头对张虎道:“刚才那些蒙古棉甲兵丁你都看到了?觉得和咱们的骑兵比起来如何?”
“咱们不如。”张虎想都没想就了出来。
随即可能意识到这样不太好,便又补充的道:“咱们的甲好,他们的骑射很难射穿咱们的甲。”
刘天宇摆了摆手,神情严肃的道:“咱们的骑兵还要加强训练,以后去了草原才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是!”张虎答应道,旋即又道,“骑兵冲锋主要还是血勇之气,黑虎寨那边有一支骑队,属下想,是不是用黑虎寨的骑队当做咱们骑兵的磨刀石。”
刘天宇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黑虎寨几次三番找咱们麻烦,是到了该决绝他们的时候了。”
边上的五手揽住缰绳道:“东主,咱们不是和鞑子们做生意吗?难道还要和他们动手?”
刘天宇笑着道:“草原上有不少马贼,咱们广记的货物要想顺利的送到草原各部手中,少不了要和这些马贼打交道。”
五明白的点了点头。
后面还有一句话刘天宇没有,他要做草原上最大的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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