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飞那吃惊的样子,扎卡倒也在预料当中,没觉得意外。
扎卡这样的高手能够投到自己麾下,余飞自然是巴不得的事,可像这样的人,曾经一方大佬,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存在,怎么可能甘心臣服在自己手下呢,这不得不让他有些怀疑。
“我需要一个理由。”余飞收起惊讶,严肃地问。
“刚得到的消息,我已经被响尾蛇除名,并被下了江湖通缉令了。”扎卡苦笑道:“我这次让东南亚分部全军覆灭,这是响尾蛇雇佣兵发展以来,从未有过的,我罪责难逃。接着又帮着你破坏了撒旦之手的整个计划,响尾蛇岂能容我。”
“你也了解响尾蛇的手段,我一旦被他们抓去问罪,将生不如死。”说到这,扎卡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这倒是实话,响尾蛇雇佣兵的手段,那可是国际上都臭名昭著的,怎么狠怎么来,怎么邪恶残忍就怎么来。
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手段,没有他们不敢用的手段。
“呵。”余飞轻笑:“这么说来,你落到现在的境地,也是拜我所赐了,你不恨我,反而还想着跟我混,这个……。”
后面的话他没直接说出来,但扎卡这么精明的人怎会不懂这话里的意思。
扎卡叹了口气:“如果是输在别人手上,我肯定会恨,但输在你手上,不冤,我服气。甚至说,我能两次从你手上活下来,这可是破了你的先例,我应该很自豪,不是吗。”
“哈……。”余飞大笑:“这话很实诚,我觉得你有点对我的口味了。不过……。”
余飞话锋一转:“像你这种实力的人,不一定要投靠我,跟着别人混会更好些,要知道,我混的是正道,和你们要的生活不一样,我这条路可能不适合你。”
“呼……。”扎卡抬头望向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二十年了吧,江湖,二十年的江湖,可是这条路的出路在哪?”
这一问让余飞微微一愣,他这种老江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迷茫和疑问,让他很意外啊。
“小时候,走上这条路时,我的父亲告诉我,这条路是没有出路的,做人就要堂堂正正做人。”
扎卡这话好像是在对余飞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惜,我当时不以为然,违背父辈的教诲和意愿,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路。”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语调和表情都变得有些哀伤起来:“就在昨天,家里传来消息,父亲走了……。”
余飞心头一颤,难怪他会如此反常,原来是家里遭遇了变故。
这让他有些好奇,扎卡这种人,竟然还会与家里有联系,还在意家里人的生死,可见他还是和一般的亡命之徒不一样的。
“从离开家那年算起,现在二十年了,二十年没见父亲的面,他还记着我啊。”扎卡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家人告诉我,在临死的时候,父亲还托人告诉给我留下二十年前那句话,江湖路是没有出路的,那是一条不归路啊。”
这一刻,余飞可以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扎卡眼角闪出来的泪花。
余飞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扎卡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角,尴尬地勉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余飞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扎卡点点头,叹道:“是啊,人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他那句话,江湖是没用出路的,我也不想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所以,我想改道。其实这些年,这个江湖,我也已经厌倦了。”
“而要改道,只有你能帮我。”扎卡定定地看着余飞:“我了解过,你手下有一个叫朱葛的人就是道上混的人,如今在你手下脱离江湖,走上了正道,过上光明磊落的日子,说真的,我很羡慕。”
“这就是我要跟你混的原因,不知道这些理由够不够充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可以看出,扎卡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余飞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如果你真是这个原因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不过,既然是做兄弟,那就要表现出你足够的诚意。至少你要让我们了解你,知道你的身份。”
扎卡一愣:“我的身份您老大不是都知道了吗?”
“不。”余飞摇头:“我说的不是江湖上的身份,而是你的真实身份。”
“额。”扎卡顿住。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是东南亚人,扎卡这个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对吗?”余飞继续。
扎卡苦笑:“天狼不愧是天狼,很多事都瞒不了你。好吧,我告诉你没有问题,但我希望你替我保密。你也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人仇家众多,我不想连累家人。”
“可以,这个完全没问题。”余飞爽快答应。
“谢谢。”扎卡感激地点头,接着一脸肃然和郑重:“我是华夏人,真名叫岳精忠……。”
“等等。”余飞打住他:“岳精忠?岳飞的岳,精忠报国的‘精忠’,是吗?”
扎卡有些尴尬地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余飞想表达的意思。
岳飞,可以说是华夏历史上精忠报国的最强代表,流芳百世的英雄。
而岳精忠姓岳,又起了“精忠”之名,很显然,他的父辈期望他能够精忠报国。
可事实就有些讽刺了,可以说是赤果果地打他父辈的脸,岳精忠做的事,哪有半点“精忠报国”的意思,不祸害就不错了。
扎卡,现在应该是叫岳精忠,看到余飞那表情,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可惜,我这个不孝子完全违背了父亲的意思,也玷污了这个名字,所以我才改了‘扎卡’这个名字。”
“当然,我现在想改回来,想把‘扎卡’这个名字抹去,我要去堂堂正正地做一个新的岳精忠。老大,还请你给我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岳精忠的情绪激动起来,炽热中带着期盼的目光死死盯着余飞:“我已经四十岁的人了,现在重新做人还有机会,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岳精忠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都表明了他的决心。
让余飞都不得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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