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临城乃一国都城,常驻人口数千万,每天因各种原因死去而无人认领的尸体,少则近百多则近千。
虽说往生殿每隔半月就会清理烧毁部分尸体腾出空间,但这间隔时间积累下来,再加上由于各种原因,某些尸体需要长期保存,因此平常往生殿内近万的尸体还是有的。
所以这往生殿占地极广,除了地上的暂存处和人员居住的地方之外,其它主要是地下建筑,深达60余米,多达十余层。
按理说这里也算是朝廷重地,可是李一然三人进入门内,走了许久仍是未见一人,要不是回廊屋檐风灯昏暗的灯光闪烁,李一然几乎以为自己是进了废弃的鬼屋之类。
最后还是何杰眼尖,发现了一处亮光的房间,程明得到指向,醉眼前行,很快来到那亮光地方,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大声嚷道:
“人呢,人呢,本少爷,啊!!”
程明看到了一张枯瘦满脸斑的老脸,吓得差点酒醒,一个踉跄往后仰倒,被何杰伸手接住。
何杰及时从后面赶上将程明扶正,看着面前又低下头用刨子刨平木板的灰衣老者,大声喝道:
“吏部程侍郎大公子程明少爷驾到,尔等还不过来见礼?!”
谁料老者头也不抬,仍是刺啦刺啦的接着手上的活计,桌上的蜡烛火苗随风摆动,场间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诡异起来。
突然李一然笑了一声:
“哈哈,程大少爷不管用了嘛,”他上前拿起地上老者已刨平的木板,问道,
“大爷,你这是要做棺材吗?给谁用?”
“该死之人!”老者冷不丁回了一句,声音沙哑刺耳,就如同这刨木头的声音一般,刺啦刺啦,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那大爷,你知道这新运来的尸体都放哪了?”
老者没有回话,仍是不急不慢的刨着木板。
这可把爱面子的程明大少爷气得不行,晕乎之下,摇晃上前,准备对那老头踢上一脚。
岂料,房间蜡烛火苗突然跳动,光线一暗,程明视线一晃,失了准头,一脚踢在了老头身边堆放的木板侧面。
程明愣了一下,接着痛感传来,这才捂着脚哎呦叫唤起来。
何杰闪身上前,眼中精光暴闪:
“还真看走了眼,原来是个高手!”
说完,不由分说,一指点向弯腰的老头肩膀。
噗!本来精准无比的一指直接洞穿了,老头,身边堆放的木板。
何杰眼睛一眯,抽回灵力灌注的手指,刚想接着出手,却被李一然叫住:
“等等,人家年纪这么大了,你忍心动手,太不尊老了,......,嗯程大少爷你挪那边哼哼着,......,好了,大爷,能好好交流吗?”
这时老头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迈开腿,走到桌边坐下,倒了碗苦茶,满饮一杯,擦干嘴边茶水,用手一指身边木凳:
“坐吧。”
李一然微笑坐下,朝何杰点头示意。
何杰心领神会扶着又昏昏沉沉的程明离开,也不知去做什么。
“大爷,你就不担心他们出去捣乱?”李一然打开茶壶壶盖,朝里随意瞅了几眼。
“捣谁的乱,死人的?呵呵!”
“是啊,没准他们一高兴,把这烧了,大爷你估计会受责罚吧。”
“土埋半截,还怕责罚,笑话......,你!做什么?!”
李一然的手冷不丁抓住了老者放在桌下的手臂:
“呵呵,果然!大爷你不是人,手抖的这么厉害,我猜猜,厉鬼?”
老者惊叫一声,声音凄厉,扯回手臂,慌乱后退,只见被李一然抓住的手臂位置出现一个黑印,嗤嗤声响,黑烟冒出。
“咳咳!别过来!”老者声音变得尖锐无比,刺人耳膜,“信不信我......”
“我信我信,好好我不过来,......,呵呵,没想到你除了能幻化实体外,还能直面我这么久,果然道行高深。”
“高深个屁!”老者大骂一声,随后身体‘起伏不定’起来,眨眼间,恢复了本来样貌,居然是位身材高挑的青年女子形象,脚不沾地,身影虚幻。
女子声音清脆爽亮:“我就是个倒霉鬼,被那些老家伙支使出来送死的,你有什么快问,你这家伙对我们克制太大了!”
“呃,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切,我都死过一回了,再说你的实力我一眼看穿,你虽然是克星,不过我想跑你也拦不住,快点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要不是,我们可能还能做朋友,我呢,生前的名字忘了,现如今也没名,嗯,你就叫我大爷吧。”
“哈哈,有趣有趣,合着姑娘你想占我便宜啊,......,好了,不闲扯了,今天晚上送来的尸体放在哪?”
“我不知道,别瞪眼,我又不是看门的,怎么会注意那些,不过一般新送来的,都要先送到地下一层,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人都死了。”
“死人也分很多种的,病死的,老死的,吃饭噎死的,喝水呛死的,走路......”
“打住,我可没空听你说书,说吧,求我什么事?”
那自称大爷的女子,愣了一下,眼睛看向地面,徐徐说道:
“求你?从何说起?”
“呵呵,既然对我无所求,我又对你们鬼物克制太大,不跑还和我说这么多,肯定是想拖住我,不让我发现或者破坏什么,嗯,我想想,你这边有......哦,生气了。”
女子一道阴风出手,房门砰的一声紧闭,房间蜡烛蓦的熄灭。
一片漆黑中,李一然凭着记忆走向门口,推门,嗯?
阳光刺眼,罡风吹来,他发觉自己已站在悬崖边上,脚下则是雾气缭绕的万丈悬崖。
李一然冷笑一声,纵身,跳下悬崖!
砰!!
脚踩平地,双腿笔直,摸了一把嘴角,有血流出。
哦!
李一然惊叹一声,没想到这环境竟如此逼真,引得自己身体产生高空坠崖的应激反应,本来想早点结束,这时,他决定先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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