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一百二十五回 犯王爷监牢敬好汉 莲公主府衙求大情

    ***     赵衮见李逵临此生死之际仍能无所惧，畅然而谈敌将之事；又见燕青分析些事颇有道理，却是心藏大智慧，竟笑道：“当日入西夏赴险，逢着梁山朱明这等机巧之人，已知梁山日后必成大器。如今再与铁牛这等不畏生死的兄弟相遇，还有乙这样心思缜密之人也在其中，另有林教头、董平兄弟两位手段高强的英雄，实让王对梁山更生敬佩。既然刚才你们谈及南阳城的城门官，王倒可将先前所知的一些奇谈与诸位分享。”
    李逵有心要听奇闻，倒是催着赵衮相告。
    赵衮言道：“此处城门官名为陈槐。此人乃这些年来朝廷热议的一个人物。人家当官都是越当越大，独此人做官却是越做越。先时曾官至南阳府尹，上差本欲提拔，只怪此人脾气恁直，亦不知触怒了哪方权贵，被贬为南阳团练使。既为团练使，此人须知官场厉害，应收敛先前之性。然此人却依旧那般执拗，竟又再得罪一方显宦，由团练使贬谪为兵马都监副将。后再遭贬，做个旗牌官，接着是副旗牌、校尉、别部参军直至这的九品芝麻城门官。而现在的府尹则是他当年做这南阳刺史时的一名副旗牌官。”
    林冲叹道：“这般官场倒是辞官最好！倘我当时不贪那点薪俸，只怕早与夫人隐居山林，亦不会有这番苦恼！”
    五人正论间，忽听得有人喊：“公主，郭大人早有交代，不可让尊驾来此污秽之地。”接着听到一个姑娘家的声音道：“这里所关押者多为那般家贫而交不上赋税之人。哀家曾听一朋友提到，但凡哪里监囚多了，罪不在囚而在于苛政也！倘若减免那徭役、赋税，又岂会有偷抢之民？又岂会有宁愿坐守监牢亦不愿上呈钱钞之人？哀家此来，是可怜他们，要送些饭食，算作善事。”
    赵衮听出这姑娘声音，却是那当朝赵莲公主。正待要喊，却又听得牢监言道：“公主，送食到此地即住，不可再向内走。郭大人自有一番交代，内中却是五名反贼，罪大滔天！少不得要送至京师以极刑相处。”
    赵莲一听，却是不为所动道：“既已被囚，绝无力害我。且让哀家赠些饭食，令他们也不致这般凄苦受死。”
    “莲儿，是皇叔在此！”赵衮终于喊了一声。
    莲公主一听赵衮声音，立时推开狱卒，却是直奔往内牢，数人相阻皆拦挡不住。赵莲看到赵衮满面创，还披戴重镣，一时有些悲意，竟哭问道：“皇叔，只道你已为他人所救而走，怎会陷落于此？”
    赵衮叹道：“你那父皇听信高俅、蔡京之言，认为皇叔与梁山勾结，本欲前日于汴梁将我开刀问铡，若非梁山这班英雄与蜀地将士拼死相救，只怕皇叔早已见不到你了。”
    “梁山？”赵莲一听“梁山”二字，一时想起朱明来。朱明为人，赵莲还算知晓。虽然那嘴炮王无甚武艺，然为人倒还淳厚。梁山既能与朱明相容，那山寨亦多是些纯善之辈，绝不像朝廷那般皆为害民禽兽。且莲公主天生善良，又只记恩而不记仇。皇叔赵衮在于赵莲心中只有那般恩情。这赵莲一心要救皇叔，自是望着赵衮低语一句道：“少不得来相救皇叔与众英雄性命！”言罢，即与侍从们出得牢外。
    陈槐因力竭而昏睡足有近七个时辰，待醒来之时，亦只是咳嗽的几声即算无甚大碍了。陈槐只因急于要知晓郭静思欲如何处置这些人，故饮得几水即去往郭静思府衙。
    郭静思但见陈槐此时又来了精神，却是恼恨着自己当时为何不就此令人结果了这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又不能直接与陈槐翻脸，且只得陪着笑脸问道：“陈大人无甚大碍吧？”
    陈槐知道郭静思一副坏心肠，却也无好气道：“只怕郭大人有些失望。陈某战至力竭晕倒，此时竟恢复得如此好，又要让郭大人扎眼了。”
    郭静思尽量压住怒火道：“陈大人哪里话来？本官只盼着陈大人早些康复，还要一同守住这南阳大城。”
    陈槐正欲再行盘问郭静思如何处置林冲那五人之时，早见赵莲冲入刺史府衙。陈槐恼着赵莲来得不是时候，臭脾气一时上来，竟忘了上下之分，不曾对赵莲行礼。倒是郭静思学得恁般乖巧，竟单膝跪于地上，道一声：“公主千岁！”那陈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向莲公主拱手道：“公主有礼！”
    赵莲无心去理会陈槐这般无礼之罪，只是向郭静思下令道：“且将哀家皇叔放出来！父皇那里，哀家自会为郭大人撇清关系。”
    赵莲这声令出倒令陈槐与郭静思同时惊诧万分。赵莲前来南阳皆是因南阳遭灾，受皇命来此放粮赈灾。如今又逢赵衮之事，这良善公主定要救那赵衮一救。
    郭静思面有忧色道：“公主，且饶过下官。下官早已拟了奏折，准备明日押解赵衮五人去往汴梁。此时奏折应已送至宫内。倘再将赵衮放出，只怕皇上必不会轻饶了下官。”
    赵莲与陈槐也恁般熟稔，见郭静思滴水不入，即向陈槐道：“陈大人，你虽为九品城门吏，然先时亦曾为南阳府尹，又对郭静思有万般提携之恩。如今哀家有此等请求，还望陈大人能劝动郭大人，令其遂了哀家之请。”
    陈槐虽不攀赵莲这等皇亲，但却敬重天下英雄豪杰。尤其是赵衮这样的宋朝赵氏英雄子孙，陈槐亦想相救一番，无奈对赵佶那片忠心尚在，故不曾理睬赵莲这一番请求。赵莲见陈槐不曾做声，却要再以言相请，终令陈槐开言道：“公主，蜀王毕竟犯了大宋律例，确该解赴京师。下官所能做之事只是让郭大人也拟个折子，求皇上宽恕蜀王之过。且公主一直陪侍皇上身边，倒可再劝。”
    赵莲又岂会不知这道理。只是自己回宋无多少时日，而父亲赵佶是何脾性世人皆晓。这位大宋第一昏君只爱那声色犬马。而谄媚者如蔡京、高俅、童贯、朱勔、杨戬、王黼等辈在赵佶眼中才是人才，才是该言听计从的对象。宫中后妃三千，这徽宗皇帝竟嫌**不够，不如李师师那般风骚魅人，竟能舍皇宫威严之地而去那花街柳巷诸番风流。赵莲虽与赵佶父女久别重逢，然父女之情仅只一时兴起而已。时日一久，赵莲在赵佶的心中地位亦逐渐低于蔡京等六名奸臣。此时的赵莲在赵佶耳边言及十句尚不及投赵佶所好的奸臣言及半句有用。所以，赵莲去劝父皇收回皇命乃难比登天也！那陈槐欲使郭静思上书为赵衮求情亦是痴人梦。赵莲深知这些，不能依陈槐之言行事。然此时却是着急皇叔赵衮性命，一时技穷，居然从头上将金钗拔将下来只往颈上抵去，并威胁道：“两位大人，若不从哀家，哀家只得在此血溅当场。郭大人亦知，皇亲在你地面出事，你亦难辞其咎，少不得身首异处。”
    郭静思却是深恐赵莲做傻事，忙假意应承道：“公主勿要激动，待下官再思量一番，想个两其美之法！”
    赵莲毕竟涉世未深，对郭静思之言竟信以为真，且缓缓将金钗又重插回发鬓，即见郭静思飞步抢将上来，一掌早着赵莲后颈处。赵莲被这一掌早弄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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