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一百零八回 武行者使力醉八仙 韩世忠凭技胜群雄

    ***     韩世忠虽见武松势猛，然身形并未变化，却仅抬肘硬隔住对方那记千斤膝压，借由另一手执刀杵地而尽卸武松那般蛮力。武松初时两手功夫耗力较甚，及至要耍那第三着，却是力不从心。
    韩世忠见武松力懈下来，一个侧凌空翻跃再稳落于地，并大声喝道：“手下兵卒，且奉酒来！”
    张叔夜不明韩世忠这般何为，却问道：“要酒作甚？”
    韩世忠笑道：“这好汉缺酒而无力。刚才所使乃醉八仙拳法，竟能揉入刀法之中。想这英雄却是恁般了得。韩某诚心要服这般好汉，且与他美酒，让他尽显本领。”
    张叔夜却待阻拦，又管不住那般被韩世忠训得如此忠耿的禁军将卒。早有禁军一校尉将一壶美酒掷于韩世忠手中。
    韩世忠自将美酒那酒壶抛将而出。武松且使个疾步纵法将酒壶绰于手中。韩世忠倒是好奇武松那身功夫，且问道：“某闻醉八仙拳法共有八着。你已显得两着，待饮这酒使出后六着之威，也让某家看个热闹。”
    武松且启了壶塞，早将一壶酒饮个尽罄，但觉身轻将起来，立时将刀立于手中，且踏疾步驱前，双腿凌空而纵，双刀朝那韩世忠顶门劈将下来。韩世忠看武松使这般力较之先前足强过两倍之多。抬刀硬隔，却不防一腿半空早变势，横直踢将来，正向韩世忠心窝。韩世忠及时撤刀，疾步而退。却不想武松那踢竟于半空不落，而似前冲之势就势压来，直抵韩世忠心窝而去。双刀亦左右突刺，片刻未曾停歇。韩世忠一时无奈，方使一记重手，使那十分之力猛摆刀柄，左腿纵踢而上，先踢开武松那一记窝心顶，后借刀柄所发之力早将武松手中双刀震脱。韩世忠所抵武松那一手亦是醉八仙中奇招——汉钟离跌步跑提窝心顶。只是刚才韩世忠发力过猛，亦将武松震将开去。武松失了刀，方才又使了大力，汗湿襟裳，酒自醒得一半，竟感手脚酸麻无比。
    林冲扶住武松肩膀，低语道：“武松兄弟且先稍歇，待哥哥替你扳将一局来。”言罢，手中那柄蛇矛早已将蛇刃杵地，就此吐个势来。
    韩世忠一见林冲，再见其握矛之势，竟命手下牵来一匹马来道：“原来是林教头。似教头这等本事，韩某着实佩服。先前步战乃与这位喝酒的壮士斗上几手。如今逢着使枪矛的行家，倒是不能这般马虎行事了。”言罢，即将那马松了缰绳，又朝马股轻拍得一下。那马竟朝林冲奔来。
    林冲本以为韩世忠乃亲上马与己而战，如今却是让马于自己。想到韩世忠还是有些轻了自己本事，皱眉道：“韩将军，纵然显了将军那般本事，却已连战三人，折去三分体力。这般让我上马，你却于双腿相迎，是否瞧了林冲手段？”
    韩世忠闻林冲之言，知自己做得不妥，让对方感觉到一股轻视味道。且林冲比自己早于禁军中当差，亦算自己的前辈，还曾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若还那般逞强，倒真让他人认为自己目空一切尔。既已知错，韩世忠自是再让人将自己宝驹牵来，并向林冲拱手道：“如今得与前辈交手，绝不敢有半分怠慢。请林教头上马，我自当谨慎应之。”言罢，即提了金刀上马。
    林冲见韩世忠恁般认真起来，即执矛跃上马背，并不马上冲杀，却只一手握定矛柄，一手则背于背后。这番势并非林冲倚技卖弄，乃为枪法之中的守株待兔之势，也是枪法之中最绝的一着。待敌动、敌近，再以疾手出枪。而那出枪的瞬间判断早在敌动之时已做了第一势，若敌近前稍换了方位，那第二势必将再出，只由手势微转而身形不现。待敌近至可使枪而刺之距时，那显手之技必出，枪必无虚刺。
    韩世忠亦会使枪，知林冲所吐之势的名堂，倒有心要见识一下林冲那般手段，即故意催马先行冲将来，那刀亦是单手一摆，轻劈将去。林冲见韩世忠刀出，且一直不曾移位，只是刀出得轻些，劈速自然就慢，心自猜度韩世忠此手为何。偏林冲猜测韩世忠乃因连番力战，耗力较甚，故只得这般程度的劈冲之势。如此，林冲且猛夹得一下马肚，又使脚轻触得坐下马右腹，令马身向左稍倾，马速自是不曾减得半分。但见已贴近韩世忠，林冲背于身后之手立现，并拍得蛇矛柄一击。先是马冲并倾闪，得以避过韩世忠那记刀击，后因蛇矛被一手拍移，蛇刃早戳去韩世忠前胸。韩世忠见识到林冲这手枪法，心内一阵兴奋，且使那空手五指早扣住林冲蛇刃上方的蛇身刃平端。韩世忠这指力够大，紧扣唯一那点无锐之处，再旋腕趋力作用至林冲蛇矛之上，阻住蛇矛刃入进之力，再使力向前反杵一击。林冲被这一杵，握矛之手只感那力震及手腕。林冲方才见识过韩世忠真正的手段，竟撤矛收马。韩世忠亦住下手来，且勒转马望向林冲，明知林冲已力怯，却还那般谦让道：“教头好身手，韩某万分佩服。”
    林冲亦知韩世忠客气，忙拱手道：“韩将军才是好手段，我林冲岂可不自量力再与将军接战？”
    韩世忠大笑道：“林教头果然乃世之英雄也。先前那使双刀的好汉亦是好手段，然比之林教头却还差些。殊不知两将交锋，并非拼死方知何人厉害。而是在于交手数合始知进退。林教头能以一合即知我底，并能度己之力而休，这等本事，纵观大宋无一人能敌也。”言罢，即于马上向林冲行得一礼，乃是对于禁军前辈以及真正对手的深深敬意。
    王进早年亦曾为韩世忠的教头，但见今日这位白马将军竟恁般傲视梁山诸英雄，心内犹自不悦，且让林冲下马且歇，自己则上了马，手执一柄画杆戟迎将上来。
    韩世忠见是自己的老师亲来，却更不敢轻慢，还向王进下马见礼。
    王进倒是摆上架子来，反问道：“韩将军如今声震四海，王某怎敢受将军如此大礼？”
    韩世忠道：“教头亲授的拳脚枪棒，弟子岂敢忘怀？如今见教头面色之气却并不输于林教头及其他梁山好汉，想是时常练武所致。若要弟子来与教头交手，只怕弟子难以招架矣!”
    王进却是不理会韩世忠这番言语，竟拍马而冲，欲以一着制敌。那马冲将来，手中画杆戟亦疾旋而出。韩世忠看王进使戟精熟，戟尖疾旋直入己要害，并无半点拖泥带水，且戟枝因旋动而晃至不见影。若以刀而挡，倘或刀柄由戟枝接架而卡将住，那王进只待一提，自己手中金刀即要脱手。如今这戟使出，韩世忠竟纵身跃离马背。不想，王进竟竖扬其戟追将而至。韩世忠趁王进竖戟之时看清戟枝突现一瞬，即以一刀而探，刀刃与戟枝外器冲撞，倒卸去王进那般旋力，又以刀压就势而震，并跃坐回马背。王进旋戟之力尽卸，且收戟而退。适逢韩世忠挥刀追将来，却以戟枝去勾刺韩世忠马腿。韩世忠乃驭马高手，早提缰绳，令马将前蹄扬起，且躲王进那般扫击。待脑筋戟枝刺空，韩世忠却抬刀劈将来。王进抬臂隔住韩世忠刀柄，并收戟而再勾刺。韩世忠收刀回掩，再挡王进戟击。王进那手早曲指紧贴掌心突变硬拳去击韩世忠身体。韩世忠但见王进一拳击将来，即使一手绰刀，一手使拳迎将去。二人拳拳相搏十余合，竟未见输赢。韩世忠因敬着王进乃一代英雄，故拳下留手，不曾使尽力。但只这般谦让又易让旁人看穿。自己这般留手不过恐伤及王进，必须思量如何一着令王进输手，但又不会将王进伤着半分。待再与王进拼得几合拳击，韩世忠即撤手收刀，并催马往回，以金刀拖地而行。王进以为韩世忠力怯，竟催马追将上，欲再刺。董平却是看出其中端倪，竟大喊得一声道：“王教头，心对方拖刀之计。”王进听此言时，已来不及了。早被韩世忠提势一刀即斫中赶将上来的王进马腿。若非韩世忠使得刀远又低，再扬高得几寸，只怕王进性命堪舆。王进马失前蹄，即以戟杵地从马上跃下，还能体会韩世忠刚才那般苦心是要以低刀劈腿之技免除自己伤害。然一时拼得这些合，王进依然收不住手，却待再行使戟，不防韩世忠一记虚刀劈将来。王进与韩世忠连战了几番，早已有些眼花，却不知韩世忠这刀乃以刀背而攻，实为虚刀之砍，竟挣扎着提戟后纵。虽勉强从韩世忠这刀背之攻脱身，然毕竟用尽了气力，身体四肢不住抖将起来，还伴那冷汗浸湿衣衫，经风一吹，连打得几个寒颤。这梁山已有三名马步高手与韩世忠交战，只是不曾占得半分便宜。如此强手在朝，倒让梁山颇有些危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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