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九十六回 陈虞侯贪生俱实言 贼妇人色计死乱身

    ***     陈虞侯虽听得朱明那声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那般哆嗦。朱明亦未去理会，却见目光投向秦蛟那里，并厉声道：“栾教师绘那城防兵马分布图，你是否早已知晓？“
    秦蛟虽有智谋，但沦为阶下囚却是一心只想着活命，竟伏地叩头道：“勿要杀我！待人慢慢道来！”
    翠翠从怀内去摸什么东西，早被董平盯上，一个冲步而上且摁住翠翠道：“且请翠翠姑娘安坐！”
    晁盖亦朝翠翠这边望去，并点头道：“董平兄弟，且照应好翠翠姑娘！“董平点头应诺。
    秦蛟见翠翠刚才那般动作已为董平识破，却知瞒不过去。且山寨诸好汉杀性又重，这软蛋却是如实交代道：“这位翠翠姑娘正是朝廷所派之人。栾教师绘那泰安州城防兵马分布图，人早已尽知。只不过有州府老爷定计，却要赚晁、宋二位头领入瓮，故而……“
    朱明此时情商还是恁般低下，竟沉不住气抢秦蛟话道：“泰安州城防二营兵马提辖秦蛟，我已早做过功课。这位秦提辖武艺虽不见出众，然倒还是有些智谋。秦提辖有一绰号，人称‘滴水不漏’。敢问秦提辖，我所言非虚否？”
    秦蛟此时已沦为阶下囚，哪里还敢为朱明这不知是讽刺还是其他之意的言语而放于心上，只是苦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朱明只恐秦蛟言出让翠翠捡漏钻空子，故而再言道：“秦提辖攻敌守城无有不胜，乃得用兵之妙也。而栾教师能于秦蛟手中脱逃，聪颖如吴军师者，应知其中蹊跷。且就那么凑巧，翠翠姑娘在此时出现，不但协助栾教师从秦蛟这般人物手中脱逃，还能身而退，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以我看来，这局倒弄得精妙。通过栾教师使翠翠姑娘入山寨，而后再让翠翠以色来挑拨山寨众兄弟……”
    “住！这仅你一言臆断尔！”宋江其实心知错信翠翠，且还被这贱人利用，然要顾及面子，却倚副寨主身份压下朱明之言。
    朱明此时那还顾及其他，既让宋江先前使激将法迫自己立了军令状，如今若不能将此事弄至明明白白，自己亦会命丧当场。且秦蛟、陈虞侯已为人证，岂能再让宋江、吴用等人借势压制错误。既无视宋江那声呵斥，朱明且再朝陈虞侯望将去，希望陈虞侯能开言话。那陈虞侯亦知朱明之意，即从怀内摸出一封密信来。朱明假意问道：“这是什么？”
    陈虞侯道：“当日泰安州内，翠翠姑娘按计划在固定地方装晕。那地临近即是客栈，也是计划好的。且附近那医馆郎中早被官军赶将出去，又安排些兵卒假扮兵刃找人假扮郎中看病。后由人请去为翠翠姑娘诊病，她即塞于人这封书信。人方好将信交予高太尉。”
    众好汉一听，此事居然乃由高俅这贼主使，皆对翠翠心生愤怒。晁盖亦是听得明白不少，然陈虞侯提及翠翠下山一事，倒让晁盖心生怒气。想来山寨之人下山竟不曾让他这位大寨主知晓，却是让人来气。晁盖憋将不住，厉声问道：“翠翠姑娘下山，晁某为甚不知？且为何事下山，总要个理由才好。”问罢，即怒目望向宋江。
    宋江知晁盖平日里极少生气，今日这般动怒却是极有道理。只因自己颇有些理亏，宋江倒一阵脸红，即忙着解释道：“因翠翠姑娘前日收得书信，是新主人家遭逢大难。主人家公子如今穷苦不堪，翠翠姑娘欲将他接至山寨享福。犹恐哥哥不允，弟唯有私发下山令牌让其下山。”
    顾大嫂一听，急道：“不对！我只忆得当日乃花将军与穆弘哥哥并一伴当下山。那时我正与富家孙新值守，却不曾见翠翠姑娘也往山下去。”
    顾大嫂这一言，倒更让宋江语塞。以前下山的兄弟要让宋江掩护一下，决计不会乔装。凡遇着山寨值守兄弟拦阻，要么硬闯下山，要么弃了下山想法回山。然就翠翠这么一个来历逐渐模糊之人竟让宋江大费周折，尽力为其乔装，瞒过了值守兄弟，却是太不应该，还寒了兄弟们之心。当然，其中心内最为难受的该属栾廷玉了。他从秦蛟先吐一段真言，即晓得自己已被翠翠骗了。再见宋江与翠翠似还有那般暧昧，心内又一阵痛楚。自己几乎将心掏出来给了这么一位姑娘，然这姑娘与那黑矮胖子宋三郎弄个假戏真情，还将自己当做傻子瞒得一回。只这般打击让栾廷玉捂了捂被气疼的胸。
    朱明此时再来逼将一次，向陈虞侯又瞪了瞪眼。
    陈虞侯知朱明是要自己将那日翠翠交予自己的书信念上一回，哪敢不照办？只缓缓从袖内将谨藏之信取出，缓缓念道：“禀太尉，梁山已入，梁山主事宋公明贪我美貌，陷将入去。待我施妙计，定让此人与梁山匪首晁盖反目。另有其他不明就里的匪寇大头领亦将乱于其中。此计乃由太尉所定，如今却将如太尉所料一般。再待些时日，我必令梁山一众自相杀戮。到时再由泰安之兵趁机袭之。只是请朝廷早早发兵配合。我为内应，定破梁山贼寇。”
    “什么？”晁盖闻信大怒，却是忍将不住，从一兵卒手中夺去刀刃竟欲刀劈那陈虞侯，幸被刘唐死死扯住。
    朱明亦上前劝道：“天王哥哥暂且息雷霆之怒。这几人还有言未。待朱明一一而问，好让内中各种机谋悉数浮出水面。”
    晁盖亦知自己刚才冲动了些，却朝朱明点了点头。
    朱明此时又再靠近至翠翠问道：“且与我言，这太尉姓甚名谁？”
    翠翠不曾开言，倒是那陈虞侯刚才又被晁盖惊得一阵，却是抢着又言出内中之事来道：“那太尉其实诸位英雄应该早就猜到是那东京殿帅府的高俅太尉。翠翠姑娘的真实身份乃为朱勔义女，又被殿帅府点拨为第一等女虞侯。我已道明一切，求好汉们饶我性命！”
    “高俅老贼！”林冲一声最恨高俅，听陈虞侯这般话，早已按耐不住。一个疾步抢上，使一记铁指断喉，却是一爪将陈虞侯颈项拧断。
    秦蛟离朱明较近，为求活命竟欲奋力一搏，即飞速贴向朱明身体。武松眼疾，亦是一步抢上，一记重肘击重重磕中秦蛟眉心。秦蛟那经得住武松这六七百斤神力，早碎头骨而亡。
    翠翠此时乃为董平所挟，料不得脱，竟又使那般下流伎俩，却将胸猛力一挺，胸前衣衫之扣只因这一挣竟弹将开。又让翠翠稍稍使臂斜划一下，外衣及内中亵衣尽皆滑下来。董平乃正人君子，却是一时惊羞，倒疏忽翠翠身手。这贼女子且使个滑腕，将手与身子强行于董平那里挣脱，并欲疾走。倒是栾廷玉看清翠翠这般面目，亦不管此女那般裸着上身，只是挺刃刺将去。却不防翠翠手中早已多了一枚银针，待栾廷玉靠近，即挥手而刺。栾廷玉虽能见得翠翠手中银针，然躲闪却是不及，即将中针。偏偏有一人不惧生死，竟将栾廷玉及时推将开，自己肩上早为翠翠银针所刺，害喷出一股黑血来。栾廷玉揉睛一看，替自己挡针者非为他人，正乃自己一直记恨在心的师兄孙立。“贱人！”栾廷玉怒不可遏，趁翠翠拔针不及，且一掌劈开翠翠拿施针之手，又一脚狠狠踹中翠翠腹。这贼妇人负痛倒地，一时不得动弹。栾廷玉哪里会放过，且一顿乱拳砸于翠翠脸上。翠翠眼、鼻、嘴皆遭栾廷玉那般重击，只有出而无入之气了。
    想翠翠这女人以假请来惑栾廷玉，最终却死于栾廷玉手中，亦算是一种讽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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