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七十一回 番公主摆酒谢救命 痴郡主泼醋展弄情

    ***     翩翩郡主心内甚疲以致于府内不曾外出，倒是让朱明在出离西夏前能有自己一番活动。
    而静雯公主这边因服下朱明所荐之药，仅只一周时间即恢复如初。公主知乃朱明救其性命，故命人将朱明招将来，并设了酒宴款待。
    朱明第一次与公主单独相见，还一起饮酒，自是十分欢喜。
    这西夏的静雯公主虽出身西夏却一直仰慕中原文化，想那朱明既学识广博，那日由翩翩郡主带朱明来为自己答疑解惑，方知世界之大，奇事之多，长好一番见识。只因碍于自己这般身份，又知男女有别，不好经常让朱明前来指教，心内自是感到遗憾。此番朱明救其性命，公主正以救命大恩相待，料来亦无伤大雅。如今朱明就坐于自己面前，公主又再发问道：“朱公子上次来我宫中言及我们所处乃一个实体圆球之上。我尚有一事不明。公子言称脚下还有国度，然不得与我们脚底想通。他们与我们乃脚脚相向，那即是脚立地而头悬下，势必掉将下去，如何能这般立稳无恙？纵使能够以此而立，似那般生活却有诸多不便尔！”
    这公主毕竟所处年代限制了她的知识拓展。此番问题若搁于现世，必笑破他人肚皮。然朱明却能理解，极耐烦解释道：“我们生活的球体名曰地球。地球存在自身引力，就是吸引之力。此力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脚下有吸力而不致掉下。”
    那公主一听，竟惊道：“有这般神奇？”
    朱明点头道：“世上万物此消彼长，量质守恆，相对而立。过千年后，必有更多稀奇之事！”
    公主听朱明之言，却不同于西夏其他学者所。其实早前曾有宋廷派出的使者来西夏国都。公主亦与中原之地的学识渊博之士攀谈，亦得些收获，只是不及从朱明中听到的广博。两人饮些葡萄美酒之类，慢饮慢谈，倒也十分畅快。适逢宫中有内侍官来见公主。公主知无甚大事，遂让内侍官就于朱明面前实禀，竟无丝毫避讳。
    内侍官即言道：“公主殿下，皇上数年不曾弄这人兽之战。今日从本国奴隶中挑出十数名精壮汉子欲与皇上豢养之猛虎搏上一合。若能侥幸活下又无伤手脚的奴隶会转赐于公主，让他们护卫公主安。”言罢，却见朱明于一旁叹了气。这内侍官乃李乾顺近前得宠之人，平日里骄横惯了。听那朱明一声气叹，忙质问道：“敢疑皇上之为否？”
    朱明应道：“人殉、践踏奴隶、人兽博弈已乃落后之文明、一个国家要进步、要富强，必须将这些陈旧陋习彻底废除。建新制之国，让万民得其乐。”
    “你敢言皇上之政不足，如此欺君罔上，我岂能容你？”内侍官自是气恼，但见公主一发一言，忙怂恿道：“殿下，皇上之威岂可让此人这般震颤？应立即将此人下入大狱，择日开刀问斩。”
    公主阻道：“我一向反对这等残酷之法。朱公子的很有道理。父皇既然疼爱我，就不该让我承受这般罪孽。请于父皇面前转我之意，停止人兽之战。否则，我必拒此礼。”
    内侍官却是怪着朱明给公主灌输了异样想法，斜眼瞪了朱明，后见公主一旁看着自己，无奈点头道：“也罢！下官且回禀皇上就是了。”
    待内侍官走后，公主即赞朱明道：“朱公子这般良善待人，确有圣人风范。”
    朱明摆手道：“公主过奖！只是我亦普通老百姓出身，能深刻体会其中各种滋味。其实公主也应各地出游，见见这几方百姓生活，了解各地民俗风貌，若能个做上一任西夏女皇，必可造福西夏百姓。”
    “女皇？你这想法好生大胆！”静雯公主从未想过此种问题，也不敢去想。西夏虽建国不足百年，但祖制上从未有女人当皇帝的。朱明之言，李静雯认为有些不妥。
    岂料朱明又再道：“公主喜爱宋廷文化，可知宋廷之前的唐朝有一女皇名曰武曌，亦称为则天皇帝。”
    公主熟读史书，自是知晓，立时接言道：“这是中原土地上的第一位女皇帝。其文治武功均称第一。”
    “公主倒是好见地。不过早在唐朝之前的五胡十六国时早有一位元姑娘登基为帝，只是不似武则天那般顺利，不曾将朝堂坐稳。”朱明又来卖弄自己的一番才学了。
    “什么？女皇帝竟然不止武则天一个？”李静雯真的好好长了一下见识。
    “非但如此，且在武则天登基前，位于朝鲜新罗海岸的善德女王亦是一代女天骄。只不过这位善德女王向前唐天可汗李世民称臣，以藩王位而立，然其功亦会于史书中留名。”朱明这一下子扯远了，竟将三韩时期的新罗女帝善德亦抬将出来。
    李静雯实在佩服朱明那广博之见识，眼中透出那般崇敬。
    朱明亦知自己话已远，且又回至先前话题，并反问公主道：“既然这位则天皇帝乃女儿身，为何其他女子就该命贱，不敢涉这龙椅之想？”
    “我那皇兄李仁孝，文能兴邦，武能定国，更兼仁爱，乃父皇最喜欢之皇子。其才识、胆略、见地胜我万倍有余。我岂能如中原的武则天一般？”公主此言一出，朱明倒是语塞，不再强辩。
    只因这李仁孝，朱明也从现世历史中学过，其人承继李乾顺之位，做上西夏第五任国主。这个话题，朱明自以为自己太过臆度公主心思，故半感惭愧地赞道：“公主这般以大义为重，且淡薄名利，实让我万分汗颜。请公主原谅我先前狂妄之言。”朱明哪里知道，只过几年，因其穿越引发之蝴蝶效应早令西夏于李乾顺手上即已遭遇国灭。
    公主亦知朱明乃是畅聊得一番新见地，并无半点责备，只是安慰朱明道：“朱公子直言所致，并无他罪。”
    与西夏公主相叙，又饮得美酒，实乃朱明万分幸事。许是因为他早对这番邦女子情有独钟，从公主那里出来回至天赞王的客僚阁一路皆唱，极度畅快。
    翩翩公主知道朱明是从公主那里回来。但见朱明喜形于色，心内自是另一番感受。然这异族女子不似黛玉那等娇柔姐只会哀叹于心且不言不做。既逢朱明这般光景，却是揶揄道：“朱大人，公主那般招待却美如甘饴呀！颇有此间乐而不思蜀之感！”
    朱明毕竟不曾多饮，自是听出郡主话中有话。虽在爱情上显得有些木讷，然男情女意却也知晓。只不过公主已占却朱明之心，哪还有郡主之位。朱明只想将郡主当做朋友、兄弟一般相待。如今郡主出此等话来，朱明立时将自己那般春意收将起，并暗忖自己须心应付方可。只是这般夹杂于爱慕公主又为郡主所爱的复杂困境之中，朱明尚不知如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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