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霁雪晴此时听得怔怔入神,脸上写满了紧张,好似随着冰无漪的述,亲历两百多年前的那场战斗。
“那些大妖俱是天阶七品中期以上的大妖,甚至还有八品初期的妖兽。当时我的修为堪堪能与七品初期一较高下,故而战斗方起我便陷入了危机。不过关键时刻,他天降神兵及时赶来。我永远忘不了那时他的傲世之态。”
“九天之上,一道身穿素色衣衫的高大身影御剑而来。脸容淡然,姿态洒脱。素手微扬,无匹剑光四溢,轰然击退围攻而来的众妖兽。随后顺手将我揽在怀里,御剑疾驰而去!”
到这,冰无漪脸上已是蒙上了一丝红霞。
“从他将我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砰砰的跳的厉害,呼吸也禁不住变得急促,喘息不得好似要窒息一般。可能他当时也察觉到我的异样,竟问我是不是吓傻了?”
到这,冰无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听他那么一问,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的便欲离开他的怀,但他却不知为何,反而将我抱的更紧。想来那时候的他,也已对我有了几丝好感了吧!”
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冰无漪,霁雪晴不忍心打搅,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过了好一会,冰无漪才继续开道。
“本以为我们就此能安然离开妖族,但不想还是低估了妖族对我们的仇恨之心。我们仍旧是陷入了一场混战。五六个七品中期以上修为的大妖围杀我二人。最后。。。最后他为我挡住了七尾妖狐的妖尾偷袭而身受重创。”
“什么?他。。。他死了吗?”
“没有!但也是元气大伤。要不是你叶叔察觉到我的遭遇去到木灵宗,唤来木灵宗之人。我们可能当时就死在了雾雨森林。我们被带到木灵宗天木峰养伤,因为他的舍命相护,我的身体倒是无甚大碍,但他却是昏睡不醒。”
“在天木峰上,他昏睡了七天,我便没日没夜的守着他,生怕他睁开眼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你叶叔见我已无大碍,便离开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于是我一个人在他昏睡的那些天里,像个傻瓜似得,把心里想要跟他的话都了个遍。累了,就趴在他的床边眯一会,睡醒了接着。”
“后来等他醒来后跟我,睡梦中,耳边总有一个人在他耳边不断跟他喜欢他,他佯装不知的问我那个人是谁。我还没作答,他便。。。亲了我!那个吻,吻的那么深,吻的那么热烈。吻着吻着我便哭了。。。”
“师傅。。。”
“后来他的师傅来了,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师傅竟是无量门的道剑尊者,而他,便是下一任的道尊。”
“什么?这。。。那他岂非就是。。。”
“不错,他就是现今无量门的道剑尊者,人唤剑痴的素剑一!”
“既是如此,你们。。。”
面对霁雪晴的疑问,冰无漪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接着道。
“他的师傅知晓来龙去脉后,对我自是很不喜欢,带着剑一便离开了木灵宗,离开之时,我问剑一我们还能不能见面。他告诉我,能!”
“然后。。。然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吗?”
“没有。回到水灵宗后,他来找过我,他,他在劝导师傅,假以时日,师傅一定答应我们俩的事情,让我再给他一点时间。并带来了一根泪竹的枝枒。他,这竹子唤作泪竹,也唤相思竹。整个洪荒大陆只在他住的无量东剑山才有。因为他的师傅看的紧,他不能随意前来,所以让我把这竹子种在这岛上,想他时便看看这竹子。”
“再后来,他又来过一次,那时候的他满脸悲痛,来到便倒在我的怀里大哭,伤心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他他师傅已近天年即将羽化。他是他师傅一手养大的,他届时会去师傅墓前守灵五年以尽孝道。我告诉他让他宽心前往,我可以等。于是。。。我便等。没日没夜的数着盼着。。。数着盼着。。。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百年。。。直到现在!”
“这。。。”
“在守墓五年时间过去以后,我去过无量门找过他。无量门徒告诉我,他守墓归来后便径自闭关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关未知。于是我便三天两头的往那跑,但始终未曾再见到他,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半年时间过,我再去的时候,在山下遇到了现今的寂剑尊者鸠神练。她告诉我,剑一给我带了句话,他对我并非是真心的,仅仅是玩玩而已。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
“我自是不信,便欲去找剑一当面问清楚,却不想鸠神练却剑一之所以闭关不出,就是不想见我,让我不要再自讨没趣。我气急,便欲强行上山,她却是阻拦不让。怒不可遏下与之大打一架。那一架我俩俱是动了真格。但她终是敌我不过,被我打伤冻成了一座冰雕。”
“就在我打败鸠神练欲闯山之际,被无量门当时的门主拦下。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只欲当面向剑一问个明白,自是不惧什么门主派主。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但门主当时修为剑神巅峰境,十数招过后便被无量门主一剑击下山去。后来你祖婆婆赶至,看到被打的吐血的我心疼不已,当面与那门主对峙。但那门主却剑一的确已入剑冢闭关,这闭关时间当真是不好。而且从未听剑一的师傅以及剑一本人提及过与我之事。”
“我当时听后顿时愣在当场,心神剧震剧痛攻心就此昏了过去。接下来的时间我每天过得昏昏沉沉直如行尸走肉,足足半年未踏出房门半步。而当我再踏出房门时,是在你祖婆婆即将羽化之时。”
“什么?这。。。”
“雪晴,你是不是也觉得师傅特没出息?为了一个对自己情分不明的男人,却是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顾不得。你祖婆婆见到我时,就了一句话便羽化而去。她,一切皆是命途使然,凡事莫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自那以后,我便担任起了这水灵宗宗主之位,这两百多年的时间,这岛上的泪竹已是茂密成林!他这竹唤作相思竹,而我现在看到它们,脑海里只有满满的恨意。且不他对我的情意几分真几分假,但因他让我在对他的失意中痛失了我的师傅却是不争的事实。自那之后,我没再去无量门找过他,而他。。。也始终没再来找过我。”
“师傅。。。”
“雪晴,你觉得他。。。他真心喜欢过师傅吗?”
“我。。。我相信素师叔一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不然,他不会。。。”
“是吗?什么事两百多年的时间都处理不了呢?呵!这两百多年的时间,每当黎明将近时,我都会去到树神的树冠,迎着朝阳看看远处的那三座山峰,虽就在数百里之外但却犹如远在天边可望却终是不可及。本以为我的眼泪在那半年的时间里早已流干,但不想。。。于他,我竟是那么的没骨气,每天早上,泪水总是不自觉的打湿衣衫。”
道最后,冰无漪眼中已是泪花隐隐。
“不知何时,我连去见他的勇气也没有了!在没亲听到他的答案时,尚有一丝盼头。如果去到那,得到的要是。。。那我。。。”
“师傅。。。”
看着瞬间好似老了几岁的冰无漪,霁雪晴痛由心生,紧紧地握着冰无漪的手,入手所及,那双手竟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雪晴,这些话师傅从未跟任何人过。今日之所以跟你这些,就是让你以师傅为前车之鉴,不要去步师傅的后尘!”
“师傅何意?雪晴不懂!”
“你与师傅太像了,要么不爱,一旦爱了就付出一切的义无反顾,把自己的部交托于一人,雪晴,这样的爱太沉重。”
“师傅。。。”
“如此不顾一切的豁命去爱,于你爱的人而言,是一种生命不能承受的负担。你看看师傅现在,就为了一个情字,让自己活的犹如一个活死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师傅,我。。。”
“别人在最好的年纪时,都趁着芳华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你师傅,自始至终都在做着一件世间最苦楚的事,等待!由最初的满含期盼到失落,失落到绝望,绝望到悲伤,悲伤到愤恨,待到恼恨怨怒渐转麻木时,师傅也由青丝到了白头。他或许已娶别家女子,此时妻儿欢聚正享天伦,而师傅,我这个在当时被誉为洪荒绝世的美女,却是落得个鳏寡孤独。雪晴,你于师傅而言,不仅仅是将来水灵宗主的继承者,更如我的女儿一般,所以,师傅决不允许也绝不会让你走师傅的老路,雨生,你不可以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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