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祭》第六十六章 洪荒之北

    ***     北荒，中土以北之地！
    这里不似大荒中土四季分明，也不像南荒十万大山般遍布森林常年绿意盎然。在这里，天空永远密布着乌云，那温暖燥热的骄阳被一朵朵漆黑的乌云格挡而长年露不得脸，或因持久见不到阳光，使得此地森冷极寒！
    洋洋洒洒的雪花似乎从未停止过，一层摞着一层的堆叠累积，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只有狂风呼啸，唯有白雪飞舞！似乎除了这些此地再无其他，也正因如此北荒也被人们称为寒荒。
    寒荒雪原平坦无际，数以万年的风雪肆虐，使其形成了绵延三十万里的冰凌雪原！沿着雪原一路北上，在这雪原尽头，便会看到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冰峰。高者挺拔数百丈，矮者不过几十丈，丈余者亦有之。这片连绵起伏的冰峰丘陵横亘在雪原北之边界。
    在这片雪山的中间地带，有一片峡谷，名唤冰风。据这冰风峡谷是被来自北荒极北之地的不眠飓风长年累月的吹打下吹将开的。整片峡谷宽约五丈有余，深约五十丈。飓风吹磨，使得峡谷两侧的崖壁光滑冰洁。而来自极北之地的飓风经过冰风峡谷之后待吹将到雪原上已然变得寒冷异常。
    自冰风峡谷中越过这片冰峦，入眼处尽是戈壁丘陵。
    这片戈壁丘陵便是大荒的北之尽。其上大大的丘陵星罗密布。地表更因常年大风吹送而沙石横走，鲜有植被可活。除了顽强的苔藓一类为此处点缀着零星绿意外，自是不见得其他生机。
    举目眺望，西北方向，可清晰见得三座高耸入云的奇峻山峦傲立在这片戈壁的尽头。人族三教之一的无量门便是坐落在那。
    这三座峻拔山峰状如三把直插云霄的巨剑，也正因此，又因是以剑道著称的无量门宗门所在，所以这三座山峰被唤作剑山，其中一座最为高峻的名唤天剑山，分立天剑山两侧的分别是东剑山和西剑山。
    水灵宗隶属阴阳派，与无量门同属三教，但私下里两宗门却是鲜少往来。除了一些历史遗留的问题，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在雪原与无量门所处的戈壁之间的那片连绵冰峰。
    纵使通过那峡谷穿过了这片冰峰，要想到达水灵宗宗门所在，还必须途经位列洪荒四大穷山恶水之地的冰凌雪原。这期间藏有何种危险和变数，自是没人乐意轻易去体会。故而除了事关人族安危的大事，其他时间水灵宗与无量门自是各自待之。
    无量门之事以后再表，这里暂且只位于冰凌雪原的水灵一宗。
    冰凌雪原看似是了无生机的荒冷之地，却是因为一处地界而闻名整个洪荒。而那处地界人们称之为流云冰河！
    虽被称作河，其实唤作湖泊更合适。整个流云冰河直径二百多里，方圆近万万丈，因其中湖水终年舒暖，使得湖泊之内水草茂密，鱼虾蚌蟹等水生活物更是数之不尽，而每天来此觅食的水鸟走兽络绎不绝，从而使得流云冰河成了整个寒荒生机最为繁盛的所在。
    抛开这些不谈，流云冰河最令洪荒万民津津乐道的，却是居住在此地的一个人族修道派系，阴阳派水灵宗。
    在流云冰河的湖中央，有一座座大不一的岛屿，或许是受流云冰河温水的滋养，这些岛屿上不似外面那般冰天雪地寸草不生，相反却是一派郁郁葱葱的盎然生机！岛屿面积不一，在湖面上绵延近百里，而水灵宗门人便居住在上面。
    岛屿之上，遍布花草树木！这些树木不似南荒那般动辄就是百十千丈高，大多数都是一些低矮灌木，但其中有一株却是粗达近百十丈，露出地面的根须盘根错节好似一条条虬龙，整个树干笔直破天，好似一把通天巨剑直直的插入云霄，最终消失在高空之上的云蒸雾霞里。
    这株犹如通天阶梯般的庞然榕树，据传在洪荒大陆形成之初便生长于此，距此已在此地活了近万年。都万物皆有灵，尤其是生活了年岁久远的生灵。故而水灵宗众人都认为这株榕树已得道有成，虽然未曾感应到自她身上传来的灵识波动，但水灵宗开派宗主还是出于对其顽强生命力的敬畏和钦佩，将其奉为了水灵宗的圣树，尊称其为树神！
    并规定，但凡经过树下的门人，不论是宗主还是门徒，皆须停步，虔诚祝祷七息才能离开。自此这一规定便被当做了水灵宗律令。
    苍海沧田千年过，忽忽转眼间，水灵宗建派立此已千年。千年间，宗主更替，门徒交叠。律令更是几经变换。但这条“途经树神下，七息虔祝祷”却是一直延续至今。
    风雪肆虐，自冰凌雪原之上吹来的寒风，经流云冰河蒸腾起的暖雾影响，待吹将到岛屿之上时已变成了和煦的一缕缕春风。但在高空之上，寒风却依旧是锋利如刀。
    呼啸的九天罡风好似一把把风刃无情的劈斩在树神周身。或许是长年累月居住在此已生成了对恶劣寒风的免疫，又或许是树神真的已得道成神，只听待寒风吹将到树神之身，竟是发出一阵阵铿锵有力的脆响之声，而树木周身却是连个切都未曾留下。
    相较于流云冰河的生机盎然，冰凌雪原之上则是风雪肆虐，死寂沉沉。
    这天，冰凌雪原上依旧是如常的肆虐风雪。
    倏然！
    一道黑芒在狂啸的风雪中蓦然闪现，伴随着一声声怪异吼啸，黑翼电蛇的庞大黑影闪现在暴风雪中。
    电蛇之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身影。只见三人周身被一道淡蓝色光晕环护，任凭周围风雪狂舞，三人衣衫垂落，竟是连发梢也丝毫未动。这三人是雨生，霁雪晴与冰无漪，但却不见青灵的身影。
    “雨生，你还好吧？”
    霁雪晴看着身边的雨生关心的问道。
    “我还好！就是青灵她。。。”
    到这，雨生脸上顿现愁容。
    原来青灵自进入北荒这冰凌雪原后，魂识竟显虚弱之象。而随着冰凌雪原的逐渐深入，青灵直接灵识尽封，徒留一丝魂息不灭，随后在紫灵蛇息的环护下化作一道灵芒钻入了雨生灵海。
    雨生大惊，凝神查探下发现，青灵竟是蜕化成一枚被湛蓝灵光环护的茧悬浮在灵海之上。任凭雨生如何灵识沟通，竟是得不到任何回复。而青灵的紫灵蛇息则是被其留给了雨生，用以保护雨生的魂识。
    “青灵虽属紫炎龙蛇，但终究修为尚浅，在如此天寒地冻的环境下，蛇类生灵出于自保自会陷入休眠状态。”
    看着愁云满布的雨生，冰无漪解释安慰道。
    “原来是这样！那。。。师傅。。。这对青灵的身体有没有危害？”
    “自保之法自不会对其身体造成损伤。放心，青灵血脉高贵又身具返祖之血，即使在休眠期间也不会妨碍其修行成长的！”
    “那。。。青灵她。。。得休眠多久啊？”
    “这就不好了，既然无碍其身，你只管安心即可！”
    冰无漪一边宽慰着雨生，一边御使着黑翼电蛇朝着流云冰河飞去。
    “洪荒真是片神奇的土地。南荒是常年湿暖的繁茂森林，中荒是四季分明的人族沃土，而这北荒便成了经年落雪的冰凌雪原。”
    了解青灵无事，雨生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四下环顾，看着那肆意飞扬的皑皑白雪，忍不住出言慨叹道。
    “那。。。你喜欢雪吗？”
    霁雪晴侧身看着满脸好奇的雨生，微微一笑的问道。
    “喜欢！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雪！”雨生难掩兴奋，开心的像个五六百斤的胖子，“原以为南荒的界河河水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但今日看到这雪才发现，雪落无声，皎白自清！怪不得师傅与师姐给人一种澄澈纯净之感。想来是与这冰雪处久之故！”
    “你这子，倒会哄女孩子开心！”
    冰无漪笑着道，侧头看时，便见到霁雪晴正一脸甜意的偷瞄着雨生。冰无漪见状先是一怔，随即心领神会，看了眼边上正一脸兴奋四处张望的雨生后，心里禁不住一喜。
    “雪晴从未用如此眼神看过谁，莫非竟是钟情这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本属意灵单，但既然你们此生无缘，那这雨生自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想到此，冰无漪脑海里顿时开始构思撮合两人的种种计划。
    “我看那青灵对雨生也是情根深种，好在雨生情窦未开没有发觉。正好趁着青灵休眠的这段时间，我得促成雨生和雪晴的这桩美事！”
    冰无漪这边沉思之际，边上的雨生突然开道，“师傅，我。。。我想下去看看！”
    “哦？”听到雨生所，冰无漪心生好奇，“这冰凌雪原乃是整个洪荒最为寒冷的地方所在，你修为尚浅，一旦出了这护体灵罩，三息之间便会被冻成一座冰雕，生机尽无！”
    “啊。。。这。。。这么冷！”
    雨生听罢，吓得缩了缩脖子，脸上顿现难色。望着灵罩外的幕天白雪，眼里难掩向往的神情。
    看着雨生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霁雪晴嘴角微沉，脸上笑意也是稍敛。
    “师傅，要不。。。我陪雨生下去看看吧！”
    “师姐？真的吗？”
    雨生一听，顿时喜不自胜，像个得到糖果的孩童般，一把抓住霁雪晴的手晃个不停。而霁雪晴在雨生的手与其相握之际，俏脸之上顿时添上了一丝落霞。
    看着霁雪晴的一脸娇羞，冰无漪心意更决，“若在往常，莫被男孩子握手，就是碰到衣角怕也得怒目含煞。看来这丫头果然对雨生有意思。”
    想到此，冰无漪笑着对二人道，“好，既然你的霁师姐这么疼你，那我就在流云冰河附近放你们下去！”
    “师傅。。。”
    听出冰无漪的话外音，霁雪晴俏脸更红。
    “嘿嘿。。。谢谢师傅，谢谢师姐！”
    雨生抬手挠了挠头，随即才意识到手里抓着霁雪晴的手，忙不迭的松开。
    “雪晴，雨生。你们就在这下去吧。。。记住不要逗留太晚。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冰河之内。”冰无漪嘱托完二人，灵念一动，环护二人的护体灵罩顿时消散。
    雨生只觉寒气袭面，下一秒便劲风瞬止。只见霁雪晴抓着雨生的手自黑翼蛟蛇的背上一跃而下。蓝芒闪耀间将二人环护其中。
    霁雪晴与雨生飘然落地。头顶上传来黑翼电蛇的阵阵吼啸。二人抬头对着黑翼电蛇挥了挥手，黑翼电蛇吼啸了一声似作回应。
    倏然，冰无漪右手屈指一弹，一道湛蓝灵芒破指飞出，悠然落在霁雪晴手中。
    蓝芒收敛，雨生定睛看去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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