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九部》第一百四十七 灵照上人

    ***     不通和尚从上往下看,自然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神色,但他们的话则无不声声入耳,顿时令他大吃一惊。
    只听灵智上人道:“你们来我这里,没有被人发现吧?”赫连宝德不宵道:“废话,我有那么笨吗?”灵照上人点点头,很是放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不通和尚心道:“原来‘胡人八旗’也是刚刚才到。听灵照上人这话中之意,似乎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怎么会怕被人发现?”
    赫连宝德身子往前凑了凑,有些神秘的问道:“上人,我们兄弟得到讯息,是堂主急召我们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大事?”灵照上人望了一眼他身旁的赫连宝庆,微微道:“若不是事情紧急,堂主无论如何是不会动用我这里的。”赫然宝德道:“那当然,堂主少年英雄,运筹帷幄,既然安排了你这枚棋子,自然也有恰到好处的妙用。”不通和尚吃了一惊,心道:“灵照上人原来是什么堂主安插在这里的什么棋子,那堂主又是什么人?”江湖之中,大帮派堂会万千,他当然无法猜疑。他这时心下极为凝重,聚神细听,连大气也不敢出。
    灵照上人似乎颇为得意,道:“妙用那倒不会,所谓食君之禄总得为君分忧,如今堂主有召,咱们便务必竭尽力就是。”赫连宝德道:“那是那是。上人,堂主召唤的到底是什么急事,你还是快吧!”他心中其实对灵照上人的拖沓极是不舒服,只是不好明。灵照上人语气严肃的道:“好吧,咱们言归正传。两位可知关于‘碧玉七星刀’一事?”赫连宝德神色一动,道:“天下宝刀,怎么会不知。上次在蜀中卖刀大会上,咱们没能竟得宝刀,却让那什么‘末路有琼花’的武琼花给得了去。后来那武琼花为色所迷,又将宝刀给了契丹人,那个叫什么……什么……”搔搔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灵照上人微笑道:“是叫萧延宗的契丹人。”赫连宝德点头道:“对对,就是萧延宗。那契丹狗把宝刀带回辽国,咱们堂主不是带着大伙儿赶去了吗?怎么,还没得手?”
    不通和尚在房顶听得暗暗好笑,想道:“宝刀根本不在那萧延宗手里,你们这些傻蛋怎么得去。嘿嘿,看来还没有人知道宝刀竟然是在那个……那个……叫什么子的手上,只是不知那子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只要找到妮娜自然就知道了。”
    只听灵照上人道:“那宝刀若能得手,自然也就不用那么劳神费力了。”赫连宝德微微一诧,问道:“怎么,未必出了什么变故?”灵照上人叹道:“何此是变故,简直是变故得悲惨之极。”赫连宝德吃了一惊,赫连宝庆面色一变,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难道我们堂上出了什么大事?”灵照上人缓缓摇头,道:“那倒不是。悲惨的是那契丹人叫什么萧延宗的,据他带着宝刀回去辽国,还没来得及喘气,契丹皇帝一道圣旨下来,竟然将他们家打入死牢以候问斩了。”赫连宝庆“哎呀”一声惊呼,一呼出,连忙又将嘴巴掩住。赫连宝德面有喜色,道:“那岂不是正好?这萧延宗是契丹第一好汉,日后必会成为契丹的栋梁之才,若待将来堂主称帝天下,势必要与契丹反目,这时去了一个劲敌那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通和尚听到这里,暗暗惊骇,思道:“怎么还有这种事?唉,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啊!”又侧耳细听。
    灵照上人叹道:“好事固然是好事,可是你们难道想不到,这萧延宗若是一死,这宝刀岂不是要落于契丹皇帝之手?这样一来,咱们夺取宝刀那不更是难上加难?”
    赫连宝德跷起一只脚搁在凳头,道:“那倒也是。依堂主的意思,如今怎么办?”灵智和尚道:“堂主倒是没下达什么特别的指示,只是将你们招来是去上京想法打探‘碧玉七星刀’的所在,然后再行定夺。”赫连宝德皱起眉头,道:“哦,这样倒是有些麻烦。那上京是契丹国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打探只怕很难。”灵照上人道:“正是因为难,所以才要多派人手。你要知道,大宋汉人好像想得宝刀的似乎也去了不少。嘿嘿,如今看来,这上京只怕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赫连宝庆有些发牢骚的道:“真搞不清楚,你堂主这么急着想要夺这宝刀干什么?要称帝天下,咱们有兵有马……”赫连宝德“咳”了一声,责备道:“这些话也是你能的么?”赫连宝庆畏惧的望了他一眼,只好止不。灵照上人笑道:“堂主英雄了得,咱们唯他马首是瞻一切听他号令就是了。”
    赫连宝德肃然道:“那是当然。只是上人,堂主请来的国师迦陵道人不是神通广大的吗?怎么,遇上这事他也没办法了吗?”灵照上人道:“听堂主派来的人,国师大人本来已想好了办法要劫大牢的。却不知如何,大宋朝突然去了几个使者后,契丹皇帝似乎极为动怒,便将萧延宗父子等人部打入了重犯死牢。你想这死牢乃是重地,要想劫牢自然是极其困难的了。”赫连宝德道:“这事他的怎么这么棘手?”摸摸大光头,心想:“堂主将我们八兄弟召来,看来是准备要大闹上京玩玩命了。”
    赫连宝庆忽然道:“上人,我前些时听国师大人又收复了一位少爷,是在一品堂谁都打不死他,可是真的?”灵照上人道:“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国师的九个少爷死了三个,不定他又补充一两个也是有的。至于打不死只怕不可能吧。”赫连宝庆道:“我也是听褚老哥过一两句,是这子来历不明,但非常能打,又与国师极是投缘,所以国师收他做了十少爷。”
    灵照上人道:“这国师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喜好这一。不过我没见过他,你们见过没有?”赫连宝德道:“我们都在外头拼命,那更是见不着了,只听他神功盖世,咱们国内无人可敌,堂主极是倚重他。”灵照上人不肖道:“无人可敌又如何,不是他三个少爷被人杀死了吗?这人到底是谁啊?”赫连宝庆道:“据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末路有琼花’的那个武琼花。”灵照上人吸了凉气,不满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和他闹上了?这子当年能杀了七大高手都死不了,怕是有些难搞。”
    赫连宝德道:“谁知道,这几个子仗着国师大人可能跋扈得很,总不得惹了麻烦。上人,既然上京里大牢劫不成,国师召我们来,他又去干什么?”
    灵照上人呷了一茶,忽然神色有些诡谲起来,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道:“所以堂主急召你们去上京,其实就是这个原因。”赫连二人都是神色一动,齐声问道:“什么原因?”灵照上人道:“我那日和堂主派来的人多谈了一会,那人极是善,他向我透露,是国师大人其实是要去太原执行另外一个任务,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这才将你们十万火急的召来的。”赫连宝德沉声问道:“哦?那国师大人要去太原执行什么任务?竟然劳他亲自出马?”灵照上人道:“好像是为了‘孔雀堂’。”赫连宝德一惊,道:“怎么,是‘孔雀堂’的人知道咱们夺了九……”言辞一滞,便不再,又别题他问的道:“那‘孔雀堂’的人又在太原干什么?”
    不通和尚听他们到了“孔雀堂”,不由微微一诧,心中极是茫然,想道:“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国师又是日后要称帝什么的,难道是左明月那帮造反的贼党?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时事关“孔雀堂”,他倒是格外留心细听。只听灵照上人道:“据在太原,‘孔雀堂’有一个什么大聚会。”赫连宝庆疑心道:“‘孔雀堂’的堂主白兰馨已死了,他们都是群龙无首,这番聚会太原,难道还有什么更要紧的作为?”
    赫连宝德断然道:“管他们聚什么狗屁会,若要找我们的麻烦,便杀他个精光就是了。”灵照上人摇摇头,道:“话虽这样,但还是取上上之策为好。何况也有人,这次聚会就是因为白兰馨的出现,所以才变得复杂起来。”赫连宝德诧异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卓玛曾亲对堂主,白兰鑫是被她下毒,然后又一掌打下悬崖,又怎么会死而复生了呢?”
    不通和尚不禁心弦颤动,愕然想道:“原来杀害白兰馨的凶手叫卓玛,那卓玛又是谁?”顿下心思,又听了下去。只听灵照上人道:“世间之事,无非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国师亲自去了,管她白兰鑫是活来也好死去也好,如今这太原只怕也是他‘孔雀堂’的最后灭亡之地了。”赫连宝德和赫连宝庆想到黑面道人的那个“毒人”,不由心发毛,正欲话,突听房顶上“哗啦”一响,不觉一惊失色,齐声喝道:“谁?”便提了随身九环大刀破顶掠出。
    原来不通和尚在听到他们要歼灭“孔雀堂”时,大惊之下,不心弄出声响来。此刻他见“胡人二骑”双双掠起,自知不妙,连忙飘身后退,便听“砰”的一声大响,屋瓦飞坠,尘雾飘浮,赫连宝德和赫连宝庆已然掠到面前。不通和尚嘿嘿一笑,转身想走,哪知刚一转身,只觉眼前一个黑影一闪便已挡在身前,却是灵照上人。
    这时,寺中正沉睡的寺僧们听到声响,多有惊醒,慌慌张张的跑到房外一看,黑蒙蒙的见屋顶上有四个人,不由大惊叫嚷起来。如此一来,寺中长老和尚尽数惊动,都执了火把,提了僧棍拥在房下,乱糟糟的叫道:“房顶上是什么人,还不快下来?”
    灵照上人此时借下面寺僧手中火把认出了不通和尚,倒是一惊,瞬即便笑道:“原来是不通大师啊!怎么大门不走,却要翻墙越瓦嘛!”赫连宝德和赫连宝庆见灵照上人识得来人,也摸不准不通和尚是敌是友,便不敢贸然动手,只持了大刀在一旁环视。
    不通和尚心知对方或许并不知道自己已偷听到他们的话,此刻千万不可慌张,免得露出痕迹,若引起他们起疑,他们定然是要杀人灭,自己这时身中唐毒,要是当真动起手来,只怕性命不保。便显得一副有持无恐的哈哈笑道:“哈哈,上人,咱们可是有年余未见了吧?洒家本来是想要给你一个惊跳,不想这一跃上瓦面,谁知这瓦面倒是滑溜得紧,还未站稳便弄出声响来。怎么,是吓着你们了吧?哈哈”故作好笑的假笑一番,望了一眼赫连宝德赫连宝庆二人,惊讶的又道:“怎么,上人房中原来是有客人啊?哎呀,真是罪过罪过。不过看两位身手不凡,想来也是江湖上的好朋友,只是上人有这等朋友怎么也不与洒家介绍介绍,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赫连宝德赫连宝庆二人听他一顿胡倪,从他语气中觉得不通和尚果然是灵照上人的朋友,便半忧半疑的放下刀来,但暗中仍然是凝神以备。
    灵照上人也不敢断定不通和尚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和赫连宝德的话,但他知道不通和尚武功超群,所以也不敢动手,心中想了几想,只得打了个哈哈,道:“你这疯和尚,当真倒是鬼也似的吓了我们一大跳,所幸只是一场虚惊,便也无关紧要。来来,这天寒冷露的,大家还是先进屋再吧?”屋下众僧见方丈也在屋顶,颇为好奇,待听只是一场误会,便都松下心来准备散去。
    就是起先在门外放哨把风的“胡人八骑”的三骑拓拔宽也悄悄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心中暗暗纳闷:也不知这和尚是怎么摸了进来的,我竟然毫无知觉。若来的是敌人,要是让他偷听了大哥和灵照上人的谈话,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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