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九部》第八十九 冒充

    ***     武琼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倚仗权势的人,不由冷笑道:“爷打劫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怎样?”那络腮胡子像吞了个鸡蛋似的立时噎住,瞪大眼睛望着武琼花,知道今日遇上了硬主儿,眼中渐见胆怯之色,半天缓过劲儿来怯怯的道:“你们想…想怎么样?”曾东大着舌头道:“你…你们…打敢…敢劫官…官府,那…那…那是要犯…犯死…死罪的?”
    萧瑶有意无意的道:“我们若是在这树林里杀了你们两个,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又有谁会知道呢?凤,待会再去挖两个坑,把人往坑里头一丢就不露痕迹了。”两个兵丁脸色顿时一下子白了,身子也更抖得厉害,声色厉韧的道:“你…你们…敢…”凤杏眼一瞪,一拔手中宝剑,道:“怎么,不到黄河不死心,是非要来试一下吗?”那络腮胡子连忙摇头象拔浪鼓般,颤声道:“不…不愿试,姑…姑奶奶饶命!”凤道:“你这胡子乱叫什么,姑奶奶有那么老吗?”络腮胡子道:“是…是,姑奶奶你…你永…永远青春美丽年轻漂亮!”凤不由好笑,却又板了脸道:“好,姑奶奶我就不杀你了,不过待会这位大爷有话问你,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知道不?”这会儿还真像个醇醇善诱的姑奶奶,着自己忍不住又嘻嘻笑了起来。
    络腮胡子望着武琼花,抖抖索索的道:“大…大爷,你…你想问什么就…就问,的知道什么便…便什么,那是……那是一点儿……也不撒谎!”武琼花道:“好,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左明月的人?”络腮胡子道:“这个…这个…”曾东却道:“没…没有,我…我们根…根本不…不认识这…这个人。”络腮胡子连忙道:“对对对,不认识,不认识。”武琼花冷笑一声,道:“哦,不认识,那你们认识曾东吗?”曾东一愣,脸色又变了,道:“你…你们…到底是…是什么人?”
    武琼花忽然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沉着脸道:“我是谁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你认不认识?”稍一用力,曾东顿时只觉身又痛又痒,却又不能动弹,那种苦楚又岂能熬得下,只得一连价的杀猪般嚎叫:“认…认得!认…认得!”武琼花这才松开手,冷声道:“!”
    曾东哭丧着脸,道:“回…回爷…爷的话…”凤“扑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道:“武大爷,你可真成了爷爷啦!”萧瑶也是一笑,道:“凤丫头,莫打岔。”曾东又道:“曾…曾…东就…就是…的。”武琼花道:“哦,我还以为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曾东满心惧怕,道“我…我…我…”
    萧瑶悄声道:“大哥,这人话结结巴巴的,问他只会多耗时间。”络腮胡子耳朵倒尖,听了萧瑶的话,连忙道:“对对,他话向来结巴,爷…爷若有话就问的,的老实回答就是,只求爷…爷不要害了人性命。”他这人素来善于见风使舵,大约是想讨好武琼花,想叫他一声爷爷,但又摸不准他乐不乐意,便也借曾东那样结巴的叫得两声。
    武琼花道:“只要你老实交待,我自不会为难于你。”络腮胡子道:“那…那爷…爷你问就是,的这次绝对知无不言。”
    武琼花道:“那左明月如何被抓的,你知道吗?”那络腮胡子道:“知道,的知道。”武琼花道:“知道就好,那你便将当日情形如是来。”络腮胡子道:“是是。”当下便将那日如何抓捕左明月的情形扼要的了来。
    原来左明月大约是从麻家出来后,不久就被官兵缀上。然后不倒翁借假装半道赶来有要事相报,是达州有一位武林朋友去世。这位武林朋友实际上就是左明月集团的一位宿老前辈,与明月山庄已故老庄主左金吾是故交。这是不倒翁唯一知道的一点信息,是以他掌握了这人和左明月的特殊关系后,便编排了这个假道讯息,打算将左明月诱往达州,以便伺机抓捕。哪知左明月虽信以为真,但却让不倒翁返道回转青城。不倒翁心知自己这一回转青城,捉拿左明月的计划势必要功尽弃。再者万一左明月没有被抓住,自己背叛的事难保要败露。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为免夜长梦多,不倒翁干脆铤而走险,暗中派人向楚江南窜通消息,决定连夜对左明月下毒,没想到终于被他得手。随后官兵闻讯包围上来欲行抓捕,所幸范思责夫妇拼死相救,才让几个属下将左明月救走。杀了范思责夫妇后,官兵又四处大肆搜捕,终于在十里外将毒伤未愈的左明月抓住。
    这些事情那络腮胡子和曾东都一直是参与行动,是以知道所有经过。武琼花听完,想起范思责夫妇死得如此壮烈,不禁更加敬重。他这时想到楚江南在酒楼里对不倒翁什么“若不是不通和尚打伤了范思责,你们又怎能抓得住他”的话,不禁心下犯疑,也不知这不通和尚是何许人物。他想着又问了关押左明月的地方,那络腮胡子犹豫了半天,倒是曾东反而还抢着道:“我们抓住他后,他便被我们程大人带到了柳家庄。”他这一抢着,反而不结巴了,只是神色之中隐藏着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恶毒。
    武琼花一听“柳家庄”三字,不觉一惊,对萧瑶道:“四妹,这柳家庄在江湖上极有来头,看来要救三弟只怕颇为不易。”曾东道:“柳……柳家庄有……有重兵……把……把守,柳……柳庄主又武功高……高强,你……你们要……救……救他出来的确是难,可是若不去救,只须左明月一被送往州府大牢,那更就没指望了。”
    萧瑶如何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虽然她并不明白柳家庄是个什么重要所在,但毫无畏惧,不觉冷笑道:“你倒有些花花肠子,那我们就如你所愿去闯闯如何?”转头又对武琼花道:“大哥,既然柳家庄有重兵把守,柳庄主又武艺高强,看来要救三哥非我三人之力能成。可惜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三哥的人,现在我看也只有先摸入柳家庄再。”
    武琼花望了一眼络腮胡子和曾东,道:“你是我们要扮成他们两个混入庄里?”萧瑶点点头道:“只有扮成他们,才不会让别人起疑。”武琼花沉思片刻,有些犹豫,道:“可是我们又怎么扮成他们两个的模样?”
    萧瑶笑道:“放心吧,我师父的十二香除了毒解之法,对易容术也有研究,而且我打十岁起便经常跟着我哥哥闯荡江湖,一个女孩子为了出行方便,自然得学会易容化妆的,你是不是?”
    武琼花望着她妩媚的笑脸,想着她游历江湖的倩丽身影,不觉有些神往起来,指了地上二人道:“那他们呢?”萧瑶道:“你既然答应不伤他性命,就把他们的盔甲卸下,再点了他们的哑穴,扔在这林子里就是了!”凤看了看天色,故意道:“这林子里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呢?”
    曾东和络腮胡子都是身子一颤。武琼花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便将络腮胡子和曾东各个点了哑穴,又将他们的盔甲解了下来。
    这二人害怕得不行,想话偏偏牙齿咯嘣咯嘣直响,根本不出来,只好耷着个脸任武琼花为所欲为,温顺得就象两只猪一样。
    武琼花和萧瑶将二人的盔甲各自穿上,倒也颇为合身,一个雄壮威武,一个英姿飒爽,各有千秋。只是萧瑶毕竟身为女子,若不妆扮,旁人一看却自是便知。武琼花拍了拍身上盔甲,笑道:“嗯,不错,穿了这身盔甲,便是官爷了,哈哈!”望着萧瑶,心神不由一荡,脱道:“这世间又哪有这般美貌的男子?”话一出,方知失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瑶听他称赞自己美貌,不觉脸色羞红,心中却又倍觉欢喜,忸陧的转过身去,对凤道:“凤丫头,取琴来!”
    凤解下背上包袱,取出那具月形瑶琴,也即“昭月之音”,递给萧瑶。萧瑶接过,在瑶琴底下一按,顿时弹出一个匣子,里面装满了五颜绿色的瓶子。
    武琼花暗暗惊叹,心想也不知是何人,竟能造出这等巧夺天工的瑶琴来。忽又想起在明月山庄看到萧瑶御敌的那把奇怪的圆月弯刀,剔透的薄刃,却又旋转如风,当真是世间绝无仅有,莫非天上可寻?心中又想道:“当时没看到四妹将那怪刀藏在何处,未必也是在这瑶琴之内?这‘昭月之音可真是奇妙。’”
    这时萧瑶已调好药泥,又从瑶琴中取出一面铜镜,便照着用药泥往脸上涂抹,过得一会,她自别处寻了溪水将脸上残渣洗去,然后走过来,问道:“大哥,看看,觉得怎么样?”武琼花一看,不觉惊叹之极,只见萧瑶已完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男子形貌,而且和那个曾东极为相似,若不加以对比辩认,倒是一时三刻也察觉不出来。
    凤又“扑嗤”一笑,左看右看,道:“嘻嘻,曾东!”萧瑶见她怪模怪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儿女娇态立时尽显,道:“凤丫头,有…有这么好笑吗?”凤哈哈道:“曾…曾东,你…你…话不…不结…结巴啦?”萧瑶一愣,道:“哦,倒忘了。我…我…话还得…是…是要…要…吃的!”着又咯咯笑了起来。
    武琼花望着她们主仆笑闹成一团,可爱娇人,不觉摇头一笑,想道:“初时只觉四妹冷峻矜持得很,其实也是天真烂漫。她在家中定然是娇贵得很,二弟既然将她托付于我,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受得半点委屈。只是…只是奇怪,她爹娘匆匆忙忙的将二弟召了回去,怎么却又把她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之地呢?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他想着不觉心头一突,一种不祥之感决然而生。
    忽然,只听萧瑶问道:“大哥,你…你在想什么?”武琼花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如何想到这些,竟不敢与萧瑶目光碰触,道:“没…没什么?”凤道:“武大爷,你话可得利索,不能吃的,不过我看你还是少了一把胡子呢!”
    武琼花一摸下巴,倒有些急了,道:“这胡子可一下子长不出来,只怕要露马脚。”萧瑶道:“大哥不用着急,若要胡子沾上一把也就是了。不过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既然快马加鞭的赶来报信,不得赶得路急时累坏一个把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他们问起,便你是楚江南派来的,柳庄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得你。”武琼花自知过于心急,未免失了冷静,微笑道:“四妹的是。”抬起头来望了望天色,又道:“此去柳家庄大约还有一两天路程,幸好有慕容公子这两匹宝马,总算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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