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九部》第十八 举棺人

    ***     这一路之上,武琼花驾着马车虽然尽量避道而行,但难免还是遇到不少行人。那些人哪曾见过这等骷髅拉车的邪门荒诞的事情,胆大者固然好,也只吓了一吓,道:“操,什么鬼东西?”但那些胆者可是直接被吓晕的。一时路人皆惊。
    从岳阳至幕阜山,以往日快马加鞭,也只数日路程,那骷髅马本身速度极快,这一来便又快了一两天。只是头两天,由于惊者疯传,是岳阳出现了不世的妖怪来阳间害人,又加上前两日长江闹水,更是哄得人心惶惶。官家悬赏除妖,立时有不少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自主聚集起来,誓要捍卫岳阳一方安宁,都气势汹汹的赶去拦截骷髅马车。
    武琼花无端惹了这老大的麻烦,废了好半天舌方得解释明白。甚至引经据典,搬出当年三国时诸葛亮造制搬运粮食的木牛流马的故事来。那些好汉倒也明白是非,想想前有古鉴以示后人,这武琼花能有如此制造发明,也的确是令人敬佩。他们啧啧称奇,还真以为这骷髅马车是武琼花发明的坐骑,都围着骷髅马车转了几圈,大有盲人摸象的感慨,心想这无非就是一匹拉车载客的骷髅马而已,谈不上害人不害人,更别是妖怪了。
    于是众好汉惊讶各异,对武琼花造这骷髅马的本事大为推崇,暗自盘算着日后若然能创造出几个骷髅人帮自己看家护院,那不但令人惊怕,而且还可以省了一笔不的开支呢。随后大伙儿又纯纯请教一番,弄得武琼花干舌燥,他们才一哄而散。
    温柔忧心忡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道:“大哥,这骷髅马车、只怕要惹……更多麻烦,我们……不要它了吧?”武琼花想着马骨里的“噬沙蛊”,越发可怕,也不敢胡乱处置,犹豫道:“这骷髅马太特别,我也不能随便丢了。”温柔道:“那为什么啊?”她对这骷髅马可没什么好感,一看到那丑陋模样,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武琼花也无法解释,只得骗道:“那神仙女子了,这骷髅马有了她的仙气,是不能落入旁人手里的,否则可能引发大祸。”温柔自然看出这其中有蹊跷,但见武琼花隐而不,也就没再多问。
    这一日下午,风转云变,好好的天却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他们驾着骷髅马车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凤凰集的镇。
    这凤凰集是坐落在幕阜山以西十里地的一个镇,由于幕阜山的原因,带动着当地经济的发展,使得凤凰集也跟着繁荣起来,以至楼肆林立。
    起幕阜山,素有“六岳”之首据称,又是中华龙脉的发祥地。当年伏羲决战三苗,大禹治水,四大天师的郭洪师徒羽化登仙,还有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和张果老也都曾在此修炼成仙。于是幕阜山便得名“天岳”,天盖五岳之地,一名窥其斑,可见其地位尊荣。
    此时凤凰集镇上因为大雨,早已行人廖无,雨雾蒙蒙的大街上被阴沉的天渲染得一片沉闷滞瑟。
    武琼花看天下着大雨,街上又没人,便赶着骷髅马车进ru镇,来到镇子中央的十字路,经过一家叫做“步步高升”的酒楼门前时,隐约听到雨声中传来一声声哀嚎。他诧异的掀开窗的帘子望去,只见酒楼竟然坍塌了半边门墙。酒楼的胖老板戴老默正哭丧着脸在呵斥着二:“都是你们这些倒霉熊,吃闲饭的二百五,叫你们快关门就快点嘛,非要拖拖沓沓懒懒散散的。现在好啦,都叫人家闯进来把酒楼都砸了,到时只怕你们那点儿工资也不够扣的……”
    店二在一边收拾着凌乱的砖木瓦片,由于屋墙都塌了半边,以致大雨都飘到了屋里,使得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就好像发了水灾一样。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淋透,一阵阵春上头的冷气冻得他牙齿都哆嗦起来。听到老板刻薄的训斥,他觉得冤,老大的不服气,应道:“老板,如果是我的错,你扣我工钱我也无话可。可是今日那杀……那人砸了门墙,怎么可以怪到我头上来呢?”心下又想起不久前的恐怖情景,忍不住一阵憧憬:那人能够一手举着一巨大的棺材而面不改色,肯定是神通广大,我可不能骂他杀千刀的。要是我能学得了他那本事,我ri他niang的非得来出出这死老板的晦气,哪怕不打他一顿,起码也要吓他一下,看他还敢欺负我不?
    戴老默吊着眼睛朝他瞥了瞥,不悦道:“喂喂,狄平,你还不怪你,要是你把门关了,前头那人会闯进来吗?前头那人不进来,你后头那举棺材的家伙他又会跑来砸了我的酒楼?”
    店二狄平洒着个脸,低声嘀咕道:“那也不定,你这人心肠恶毒,肚子流脓,他不来砸怕是别人也要来砸。”戴老默眼一瞪,道:“你……你什么?”狄平道:“我没什么。”戴老默冷笑道:“你别以为你不我就不知道。我知道你子在想什么,哼哼,瞧你这德行,想学那家伙举着大棺材来吓我,也不怕棺材把你压瘪了。”狄平脸色红白交替,心里暗暗咒骂:“操niang逼的,连这他也看得出来,难道我真学不会那人的武功吗?”
    武琼花听着这主雇在逞舌之争,不觉暗暗好笑。他经常出入凤凰镇,每次都会来“步步高升”酒楼歇歇脚,因此与这老板戴老默和二狄平都是相识。这主雇二人平时像这样你来我往的拌嘴,那已是家常便饭。但奇怪的是,从他们中似乎不难听出,大约不久之前,是有什么人举着一大棺材来无端的跑来砸了他的酒楼,可是一个人能够举着一大棺材,那得多大的力气啊?武琼花一想到棺材,不觉心中一突,襄阳城里那老汉什么天降悬棺,难道真有这等奇事?不过他们中的是一个举着大棺材的人,与那什么天降悬棺显然并非同一件事。
    温柔见武琼花默然不语,问道:“大哥,怎么啦?”武琼花道:“也没什么,我看到戴老默的酒楼也不知如何被谁给砸了。”温柔惊道:“还有这样的事?”也凑过来透窗望去,果然见那酒楼已塌了半边。
    这时狄平恰好朝门外张望,一眼认出你的看到大雨中停着一辆马车,而那拉车的马居然只是一具从这边可以看透到那边的骷髅马,吓得他瞳孔扩张,失声尖叫道:“老板,妖怪又来啦!”
    戴老默抬眼望去,顿时吓得我的妈也的往后一颤,若不是后面的柜台挡住,他胖胖的这一跤可是摔得不轻。他艰难的稳了稳情绪,结结巴巴道:“我的……我的老天,这时……什么啊……这是……”狄平吊着嗓子道:“骷髅,马骷髅!”戴老默喉咙发痛,道:“怎么……怎么会……这样?”狄平道:“我……我哪知道。”
    武琼花见他们吓成一团,连忙下了马车抢入酒楼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道:“戴掌柜的,你们别怕,是我呢!”
    狄平见是武琼花,不觉喜道:“武大爷,怎么是你啊?”戴老默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气忧参半的道:“武琼花,你搞什么鬼嘛,也不怕吓死人啊?从哪里搞了这么可怕的马骷髅来拉车?”的“拉车”两个字,脸色又变了,骷髅本是死的东西,又怎么会拉车呢?
    狄平胆子也壮了些,伸长脖子一边往车厢里望去,一边问道:“武大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温夫人呢?是在车上吗?这次她的病治好了吧?”他见过温柔很多次,惊羡于温柔的美貌,以至于心中总是渴望着能看上一眼,所以他每时候看到温柔,不叫她武夫人,而称呼为温夫人。
    武琼花道:“她在车上呢?狄平,谢谢你的关心。”又望了望地上乱七八糟的场面,问戴老默道:“,这怎么回事啊弄成这样?”狄平连忙道:“武大爷你这问得好,你来了可得为我评评理,看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怪我,否则老板还要扣我们工资,这太冤了这。”戴老默铁青着脸,瞪着狄平直喘粗气,道:“好你个狄平,你还起劲翻了天了,也太不把我这老板放在眼里了吧?”狄平道:“你好我就把你放在眼里,你要是欺负我,那可没门。”
    武琼花忍住好笑,道:“你们要争论的话,那我得走了。”狄平连忙拉了他的手,求道:“别走别走,我你听,我你听。”
    为了能把事情得明白,他清了清嗓子,接着的:“武大爷,起这事儿,可真是他的冤啊!这不,今日下午,这老天噼里啪啦的下起大雨,老板看着天色不好,估摸着也没什么生意了,于是就要我们关门。我当时正要上门板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衣子冒雨就冲了进来,险些把我撞倒。我恼他撞我,便骂了他两句,结果这天杀的塞了我满嘴的烂泥……”他到这里,只觉满嘴还散发着难闻的烂泥气,于是更加生气,道:“我长这么大,可从没人这样塞我泥的。我当时气得不得了,正要将这子暴打一顿,可就在这当,大雨里忽然又出现一个人来。我的天,武大爷,你不知道这人可神气了,举着一那么大的棺材,站在哪里跟个天神似的。啧啧,我的妈啊!真是好气概!”他到这里,手舞足蹈的显得极为兴奋。
    戴老默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很是鄙视。狄平懒得理他,继续描述道:“这举着棺材的人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上来还没话,突然又听得大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只见八个穿着油雨衣的大汉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这八人一上来,便有四个人要去杀那起先冲入酒楼内的那黑衣子。哪料那举棺材的好汉忽地一跺脚,便见那四人一齐滚倒在地。武大爷,你道怎么着?原来这人一跺脚,踩得地上的五点打在那四个人的脚上,这四个人痛得在地上都爬不起来。”戴老默白了他一眼,不屑道:“那是借雨点激射以内力点了他们腿上的穴道,真是白痴。”武琼花微感诧异的望了一眼戴老默,戴老默似有所觉,连忙别开目光。
    狄平又撇了撇嘴,道:“我管他点不点穴道,反正是好功夫的。武大爷你来看……”他走到塌了半边的门前,指了架上的三块门板,道:“我看要不是那好汉手下留情,要像这样,怕也会在他们的腿上穿出几个窟窿来。”
    武琼花朝那门板望去,果见那门板上穿有几个孔,若这些孔是那举棺人一脚跺射的,足见这人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厚可谓惊人。
    狄平每回到举棺人时,满眼欣羡之色,接着道:“举棺人这一脚可真厉害,直将八个人镇得动也不敢动。后来那举棺人对冲入店里的那黑衣子道:‘快快还我《九件衣》来,否则我可要不客气了!’那黑衣子道:‘你这人太可笑了,这《九件衣》明明是我孔雀堂镇派宝物,我只不过是从你手里夺回来了而已,你又怎么好意思是你的呢?’举棺人道:‘我不管,我受人所托,要从你们那里取来《九件衣》拿去给他看一看,无论怎么样,这《九件衣》我是要定了。’这二人一言不和便动起手来。这举棺人像一阵风一样,随便举着棺材往屋内抛了过来。我的乖乖,那棺材就像一座山‘轰’的就撞上了这门墙上……”
    突然,戴老默指了外头,哆嗦的道:“马……马车……马……马车……”武琼花见他神态骇恶,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大雨中一个黑衣少年冒雨坐在马车上,扭过头来邪笑道:“武琼花,你夫人我带走啦!”着一抖缰绳,“驾”的一声,赶了马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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