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一边穿上那件黑灰色的羽绒服,一边随口道:“做人呢,是要有底线的,人穷志不穷不是?”
“呵,你都快吃不上饭了,哪来那么多讲究。”‘枷’笑意明显,随后问道:“对了,你怎么没跟家人寻求点帮助呢,想必他们不会不管你吧。”
季诩若无其事地把房门锁好,这才说道:“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大伯一家也不宽裕,孩子也在上大学了,我不想添麻烦。”
‘枷’没有再说话,季诩吸了吸鼻子,冷冽的空气里带着早餐的香气和汽车的尾气,混杂着很难闻。
“等有钱了就搬出去。”季诩说道。
还未等‘枷’宽慰几句,这小子下一句话接着冒了出来,“租个好点的房子。”
“你就这点出息。”‘枷’没好气地来了句,随后不再言语。
“去公安局。”季诩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说道。
开过两条街,司机终于忍不住问道:“嗨,哥们儿,你去那干嘛啊?”
无他,跑出租跑久了就喜欢天南海北地聊,没人解闷开车很枯燥。
季诩偏了偏头,随口道:“找个人。”
司机一噎,对方有些冷淡的语气让他无从接话,从上车就一直闷着,大早上的让他一腔话和热情都不知道该怎么释放。
“大概就是这么个性子吧。”司机师傅笑了笑,只能将车开的更快。
“谢了师傅,慢走。”
季诩待找零下车之后,站在风城警局的门口四下瞅了瞅,很冷清的样子,门房紧紧关着,偌大的公安局除了车连个在外走的人都没有。
……
“程队说的新人,什么时候过来也不说明白。”
米佳佳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手上端着刚冲好的咖啡,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
就这么四下晃着,局里的人都在忙着最近连环出现的杀人案,分成了好几个行动小组,占据了各个会议室和办公室,浓浓的烟味和咖啡味在走廊的尽头都能闻到。
“咦。”刚寻思出来透透气的米佳佳便看到了门口那边,抄兜向这边走来的季诩。
“你不是昨晚那个…来这干嘛?”
季诩早就看到了从正门走出来的米佳佳,起初远看有些眼熟,等对方问了才想起来,这不是昨晚那个女的么。
“我来找人啊。”季诩随口回了句,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对方的身边走过。
米佳佳一愣,看着向里走去的季诩,当下赶忙跟上,“嘿,你怎么进来的?找谁啊?”
“看门儿的那屋关着,里面没人我就直接进来了。”季诩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打量,他对这不熟,“我找程远,你认识他吧?”
“找程队?”米佳佳脚步一顿,随后拦到季诩前面,上下打量着。
季诩被她有些审视的眼光看的发毛,当下裹了裹衣服,开口道:“干嘛呢小孩儿,什么眼神啊。”
“叫谁小孩儿呢!”米佳佳扬了扬秀气的拳头,问道:“你认识程队?”
“当然,不认识我来找他干嘛。”
“那你就是他说的关系很铁的那同学?”
“啊,关系很铁,那肯定就是我了。”季诩也明白了,看来程远已经通知过局里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冒出个关系很铁来,自己明明跟程远不熟好不好。
“哼,那你跟我来吧。”米佳佳也不怀疑,打头走着,因为没人敢在这假冒身份,尤其还是跟程远有关。
这是一间很干净的办公室,没有进来时路过的那些办公室和走廊上的刺鼻烟味,和里面传出的很明显是隔夜的那种食物的馊味,反而有种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这是以后我工作的办公室?”季诩先是四下看了看,一排放档案的柜子,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再就是办公桌和几盆盆景,地面跟桌面都很干净整洁,显然是常有人打扫,或者说是没人进来破坏。
“……”米佳佳沉默地盯着坐到椅子上的季诩,半晌才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说吧,程远怎么安排我的,他人呢?。”季诩看着这个短发的女生,淡淡说道。
米佳佳看着认真起来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季诩,不得不说对方长得很耐看,他身上似乎有种别样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
“程队只是让我把你领到他的办公室来,没具体说怎么安排。”米佳佳给季诩倒了杯水,“要不你就在这等等他吧,别乱动他办公室的东西,最近案子多,他脾气有些大。”
“也行。”季诩抿了抿嘴,问道:“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我叫季诩,月季花的季,一个言字旁一个羽毛的羽的诩。”
“扑哧。”
“我叫米佳佳,大米的米,佳期的佳”米佳佳笑了笑,随后掩嘴道:“怎么还月季花的季啊,大男人哪有这么介绍的。”
“哈,没什么。”季诩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眼里闪过伤感,因为他父母就很喜欢月季,只是再也见不到了。
“嗯,那你就先在这吧,我去忙了,到中午如果程队没来的话我再来叫你去食堂。”米佳佳笑了笑,便带上房门离开了。
季诩靠到柔软的椅子上,轻声道:“早知道直接问她在这干实习生的话,一个月工资多少了。”
“……”本来还打算出来跟季诩说说话的‘枷’一愣,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小子的内心,恐怕真是强大的很。”
半睁着眼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琉璃似的大吊灯透着房里的陈设,印出季诩平静的脸。只是谁又能真正懂得谁呢,就像歌词里说的,‘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季诩发散的思绪,更准确的说是让快要睡着的季诩醒了过来。
看着桌上响着的电话机,季诩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赶忙起身开门向外看了看,那个叫米佳佳的短发女生没在附近,而且周围办公室里也没有要出来人的意思。
回身再次坐到椅子上,那个电话仍在坚强地响着,季诩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程远办公室,请问哪位?”
“你不是程远,你是谁?”电话里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急促,着急还有着很明显的惊慌。
季诩皱了皱眉,“程远不在,我是他同学,在这等他。要是不方便我转告的话,就等他回来让他给你回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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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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