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23】红尘潇潇

    “什么?云锦也去了黑云县?”景阳帝惊疑不定出声。
    关云韶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平静的硬是。
    “胡闹!”景阳帝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点,肃着脸低喝了两字,这针对对象毫无疑问是他从来没斥责过的赫连岳真。
    关云韶慢悠悠说了一句:“云锦性格顽劣。”
    景阳帝噎了一下,然后回忆了下他那“闺女”的性子,掩耳盗铃反驳:“云锦只是性格活泼了些。”
    关云韶:“……”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那么运气不好考上了探花,必须入翰林,他绝对也跟着去黑云县找宝藏。入翰林不是最折磨人的,最折磨人的,其实是这位皇帝陛下三五不时的召见,还不是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的宣召,两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间的关系,但又不能相认,真的很尴尬好么!
    偏偏景阳帝本人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时不时对他嘘寒问暖,像极了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甚至让他有种“难怪小妹那么厚脸皮原来都是遗传自亲爹”的错觉。而景阳帝的单独召见,同样也让他的同僚们眼热,早已入了翰林的前辈们暂且不谈,且说同科的状元和榜眼,他们是关云锦口中的酸儒,见他受到景阳帝青睐,总会酸上两句,也怪让人烦恼的。
    问题是,景阳帝召他还真不是闲聊,而是先前提出的修路一事,朝堂如今已一致认同修路可行,于国于民皆是益事。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景阳帝有了钱,哪怕挖出来的钱都进了他的私人内库,可在很多大臣的心里,那与国家的钱也无两样,有钱的人才有说话办事的权利。
    修路最早是从关云韶这里提出,当然,究其根本是关云锦说的,但关云锦只有个概念,她也不想把自己推到风浪口,因此关云韶和赫连岳真的目的一致,让她深藏功与名。
    关云韶和赫连岳真商议过具体执行,如何更大限度的利用人力物力,并保证将路修好且不会劳民伤财……
    问题是,景阳帝今天把他召过来,意思是让他一手参与修路事宜!
    关云韶严重怀疑能眼睛不眨将两个儿子贬为庶人的景阳帝是利用“捧杀”的手段意欲将他这个“意外”去掉。
    景阳帝:朕巨无辜!
    “圣上,微臣资历尚且,不能担此重任!”关云韶表现的诚惶诚恐,事实上也是如此。
    景阳帝朝他摆摆手,“朕不会让你一人主力此事,修路向来是工部之事,你所要做的,是跟着廖秋实学习,顺便,帮朕看着他们那些人中有没有打主意之人。”
    廖秋实是继前任工部尚书单翦被抄家之后提拔上来的新任工部尚书,是个与单翦截然不同的耿直人,他也曾入翰林,不过不大爱说话又无意中得罪了人,被贬去了地方上,他也不气馁,在地方上一步一个脚印,办的都是实事,无后台,也不争不抢,不邀功,因此一直默默无闻。
    套用关云锦一句话,廖秋实可以用“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他的功绩在景阳帝将朝堂肃清之后一并累积,景阳帝直接提拔他做了工部尚书。
    景阳帝一早派了密卫在关云韶身边,即使那时候还不知道关云韶是他亲生儿子,可关云韶的性格以及他的雄心壮志他还是了解些的,密卫带来的消息中就有包括关云韶其实宁愿直接办差,而不是在翰林院识文断字。
    可关云韶到底才刚刚高中,翰林院待了没几天,资历那是妥妥的不够,一直把他放在京城的话朝廷里估计还会有老狐狸打他的主意,他可不想根正苗红的儿子随意让人给忽悠了去。
    思来想去,还是赫连岳真给他出了主意,给关云韶一个历练学习的机会,跟在有本事的人身后,学习到的知识更丰富。
    于是景阳帝敲定了廖秋实这个不苟言笑但心胸宽广的新任工部尚书,且已经征得廖秋实的同意。
    换句话说,于关云韶而言,其实是一种属于先斩后奏的行为。
    景阳帝还有一个小私心,贵妃的娘家人开始忙着给萧明珠相看驸马,而这个人选不是别人,偏偏是关云韶。贵妃背后那只老狐狸,不动则已,一动……他也不敢保证会是什么手段,所以关云韶暂时出京,他反而更放心些。
    关云韶:我还能说什么?我若是拒绝实属欺君之罪,会被诛九族吗?
    =v=
    黑云县在北邙国东边,临近离亲王封地陕城,也靠海。
    端亲王谋反,却没有实际证据证明离亲王与端亲王共谋,如果离亲王是真没有参与,那只能说他藏的太深。
    故而这一次赫连岳真去黑云县,一则是为找寻宝藏,另一原因则是暗中调查离亲王的动向,倘若离亲王确实也参与了其中,那么就要将源头掐灭其中。
    此次出行不算急迫,也无需日夜兼程赶路,关云锦也没有选择时时刻刻跑马吹风。
    她莫名想到了一首歌——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想是想到了,而且还唱了出来。
    “布布,你会唱曲?”赫连岳真很是意外,虽然腔调奇怪,但从她口中唱出来,居然还挺好听。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关云锦本来还在感叹二十年前的歌她居然还能记住歌词,正为自己的记忆里狂点赞你,听赫连岳真这一问就黑线了:“在我们那‘那儿’,这不叫曲,而叫歌曲。”
    赫连岳真一歪头:“歌曲?”
    关云锦转而一想就明白了,这会儿还没有“歌曲”流行呢,听戏才是主流,即使宫廷大富人家会养乐师,但也仅仅是从“乐”字上的意义,唱出来的是曲和童谣以及戏。
    “再唱一遍?”赫连岳真目前也算无所事事,自然是怎么恩爱怎么来。
    “我其实……五音不全。”关云锦挠下巴,她方才也就一时心血来潮,当年《还珠格格》在童年时期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马车行驶在塞外,一路欢声笑语,她这不一时有所感,脱口就唱了出来。
    赫连岳真想说他没理解“五音不全”是个什么意思,关云锦生怕他还让她唱,怪不好意思的,遂使出了一招转移视线大法。
    她拿出了一大一小两块凸透镜,赫连岳真自是认得这玩意,只是不明白关云锦怎么把它带了出来。
    “我不止带了这两块,我把石头也带了出来。”关云锦撇了撇嘴道,她是对“任务者”没什么好感,可是“任务者”留下了玻璃的制作方法,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任务者”相比,简直是弱鸡无误。
    “这些……有何用处?”赫连岳真问。
    关云锦将一块凸透镜拿到赫连岳真面前,问:“你接触过应该看得出来,用这个看东西会将东西放大是吧?”
    赫连岳真迟疑了一下,点头,“材质偏软易碎,即使能将所看事物放大,也仅限于眼前之物,价值并不高。”
    关云锦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说:“有用肯定是有用,只是你现在还没发现。”
    闻言赫连岳真一挑眉,虚心请教:“还请夫人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可以让人帮忙做两样东西。”关云锦说着,又摸出了她画的简易图纸,她物理不行,不知道具体怎么计算才能保证望远镜正常看到远处,只能让人亲自试验。
    随后关云锦又将玻璃的制法同赫连岳真说了下,最后下结论:“你可以想象一下窗户如果不糊纸,屋里是如何明亮。”
    除此之外,关云锦还想到了阳光房,冬天里再种蔬菜,可就更省事。当然,前提是玻璃的研制能够成功并大批量生产。
    “布布,你是不是一早就谋划着出门再鼓捣这玻璃呢?”赫连岳真似笑非笑道。
    关云锦以摊手,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门是真想出,但找不着理由,而且之前我没跟你说玻璃的事也不是不信任你,就是觉得随随便便拿出些什么稀罕东西来,会遭人惦记和怀疑。”
    恰好这次赫连岳真得奉命去黑云县,关云锦脑子就活络了起来,这可是个好机会,出一趟远门,带回一个先进技术,掩饰太美好!
    “石头不难找,我会让飞灵安排人找来,尽快琢磨研制。”赫连岳真手下能人辈出,细节部分即然都已经记载下来,他也不耽搁。
    “这事你安排就好,要是能成功,我们就能开个玻璃厂。”可能是第一锅的成功让关云锦有了些许动力,这会儿又想着开厂赚钱了。
    赫连岳真自动将玻璃厂代入玻璃作坊,他也没往赚钱方面想,而是想了下关云锦给他描绘的将糊窗户的纸换成透明的玻璃,光线能直接照射进屋内,光线明亮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再有,糊窗纸再厚,终究是纸,风吹雨打后无需多长时间就得更换,玻璃则免去了这个烦恼。
    “布布,幸甚有你。”赫连岳真等关云锦将东西重新收拾好之后,抬手便将她揽进怀里,不知第多少次发出如此感慨。
    关云锦也愣了愣,可她是那种明明害羞却也要找个合理借口掩饰过去的人,故而她咧嘴笑眯眯道:“知道我的好就行,以后也要对我好好的,我会让你吃香喝辣。”
    赫连岳真:“……”好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又让这个不会聊天的给打散了,以及,夫人你不觉得你抢了为夫的台词吗?
    ……
    赶路第三天,他们离开了城镇,也没有村落,方圆百十里内看不到一户人家,一个人影,这种情况对关云锦而言是陌生的。
    “在我们那个时代,即使也存在两地之间相隔千里,中途少有人烟,但是路都会修的很好,方便行车。”今天晚上他们会安营扎寨,白芷几人负责伙食,飞影等一共八名护卫则负责安置外加找柴火,关云锦则跟赫连岳真两人游手好闲,沿着溪流漫步边聊天。
    “马车?牛车?”赫连岳真对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也很是好奇。
    关云锦给了他一个“你想得太简单”的眼神,缓缓将她记忆中的世界一一描绘:“我们那个世界啊……”
    海陆空三种交通工具不说,人类的步伐已经踏上月球,下能探测海洋,上能观测宇宙,手工被机械化所取代,高楼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没有皇帝,女人能穿着短袖短裤行走在街上……
    赫连岳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世界,就像关云锦没法想象二十一世纪后的三十世纪的什么样的光景,就连想象都困难,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又让人信服。
    “……来到这里,你很害怕吧?也很想回去?”他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有些不安,担心突然来到的她某一天又会突然离开。
    关云锦侧头看向他,展颜一笑:“我要说不害怕,不想回去肯定是骗你,换做将你扔到我的世界,你看到有人开着车,几百米高的楼,你又会如何?”
    赫连岳真想了下,估计他也没法淡定。
    关云锦又说:“更何况,那里有我的爸爸,哦,就是我爹,我的两个妹妹,我这一走,我爸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能不想回去吗?哪怕只是一眼也好,我家三姐妹,我爸从小最疼我,他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的一身武艺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说到这里,她的眼圈也不由红了起来。
    这些话她一直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想着,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份对家人的念想没有淡去,反而像是甘洌的酒,时间越长,越香越醇。
    倾吐是一个极好的发泄方式,这会儿她把自己的来历都跟赫连岳真说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个心灵垃圾桶(赫连岳真:……),说出来,整个人都好像轻了十斤。
    眼看小侯爷一脸心疼,关云锦又不想掉眼泪了,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哭丧着脸,来给本大爷笑一个,你笑一个把本大爷取乐了,本大爷有赏。”
    赫连岳真:“……”小侯爷看不懂的套路永远是媳妇儿的套路。
    “布布,你会离开吗?”赫连岳真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把这句他所担心的给憋了出来。
    “离开?离开了去哪?你是怕我哪天又穿回去啊?”关云锦无辜地眨着眼看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拍拍他的肩膀,沉痛道:“那个世界的我骨灰都凉了,回去了我得当游魂。”
    “……骨灰?”是他想的那个骨灰吗?
    “哦对了,我们那儿基本实行火葬,为节约土地资源,也为了抑制尸体埋在地下滋生的细菌之类,所以推行火葬,有些饿乡下地方可能还能有副棺材,城里基本就用个骨灰盒把骨灰一装……”关云锦说到这里忍不住想了下墓地那小小的一块儿地,对比她现在活着的世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家里空间还大,又人伺候,还有老公,简直不能更完美。
    她是吃饱了撑的才想回去躺墓地,当游魂。
    赫连岳真听了她的描述脸色清清白白,最后阴沉沉的吐出了四个字:“挫、骨、扬、灰。”
    “额……”关云锦抓抓头发,“严格来说,只有挫骨,我爸应该不舍得把我骨灰洒海里。”
    赫连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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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寒:缩紧下水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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