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53】睡过去了

    “你这两天没吃好睡好吧?今天就抽空休息下,吃饱喝足,然后美美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工作。”菜上桌后,关云锦就一个劲的往赫连岳真碗里夹菜,口中还絮絮叨叨不停。
    关云韶连咳几声都没能让他的假妹妹分个眼神给他,更别提被她投喂。
    即使关云锦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在这男女大防的时代,别说两人还未论及亲事,便是真成了夫妻,也不会如眼前这两人。准确来说,是不会如关云锦这般。
    起码在文渊和康宁的记忆中,他们的父母亲绝不会如此毫不顾忌的给父亲夹菜,口中还一刻不停的念叨。
    等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菜盘都让关云锦扫荡了一遍,赫连岳真虽然不挑食,但也有些偏好,关云锦跟他也一块吃过多次饭了,多少对他的偏好也有了解,这会儿都是给他夹他喜欢的菜。
    “等猪圈建起来养了猪,我给你做东坡肉。”关云锦看着满满一碗菜,再堆不下去,心满意足的推到了赫连岳真面前,并惦记上了还没养上的小猪。
    赫连岳真:“猪?”
    “就蔬菜房不远处,现在地给冻上了不好建房,不过文先生已经把地圈了下来,开春就能建,到时候会养个十头八头猪。”关云锦解释。
    养狗看家护院可以理解,养猫熊是因为她非常喜欢猫熊,养鹩哥是图个新鲜,养小黑熊是因为小熊崽没有母亲怕是不好生活,养猪……为了吃?
    猪的膻腥味极重,为什么会他们会想起养猪?
    “文先生和康宁找到了不会让猪肉膻腥的办法,就是……”关云锦兴致勃勃的跟赫连岳真分享,话到一半关云韶就重重咳了两声。
    关云韶截住她的话头:“菜都凉了,先让侯爷用些。”
    关云锦一想,在饭桌上说“劁猪”似乎挺让人没食欲的,而且“劁”这个字眼有点锋利,桌上五个人除她外都是男人,即使劁的是猪,恐怕也会感同身受一下……吧?
    于是关云锦体贴的没解释,温柔的催促小侯爷吃饭。
    赫连岳真当着未来大舅子的三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给关云锦夹菜,他若是那么做了,很容易会人误会他对关云锦居心叵测。
    好吧,他是真的居心叵测。
    关云韶、文渊和康宁三人的目光偶尔会从赫连岳真脸上扫过,看似很不经意,可赫连岳真何其敏锐,别说他们几次三番的“不经意”,即使是第一眼,他也察觉出了异样。
    很是不对劲,那三人。
    唯一正常的只有关云锦,赫连岳真心中虽疑惑,却没去细问,他在意的只有关云锦。
    一顿饭毕,关云韶打着让人给赫连岳真安排房间的主意暂时离开,文渊和康宁也各自找理由告辞,这样一看来,倒像是刻意把空间留给赫连岳真和关云锦。
    小侯爷有那么点点心虚,他尚未提亲下聘,就已登堂入室,未免有些……
    “小侯爷,你知道我哥他们今天为什么看到你表情那么奇怪吗?”人都走后,关云锦也不藏着掖着了,她非常厚脸皮的抓过小侯爷的手,耍了个小小的榴芒。
    换来的是小侯爷的大榴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侯爷是越发肆无忌惮了,眼瞧着四下里没人,脸就凑了过来,并且还非常不矜持的索吻!
    关云锦一时不察就让他给得逞了,顿时无语道:“小侯爷,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像登徒子吗?”
    话一出,赫连岳真脸不由红了红,他迟疑片刻,小声道:“是、是你先如此的。”
    关云锦一噎,她竟然没法反驳。
    趁着她走神的空隙,赫连岳真再次上前。
    火热的气息瞬间将关云锦整个包覆住,起初只是很简单的触碰,随后在关云锦的错愕中,微合的牙关被撬开,更深一层的触碰让她连呼吸都忘了,只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脑子里空白一片。
    如果说简单的亲吻尚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那么法式热吻就真的让做了快三十年的单身狗从头到脚颤栗了。
    由和风细雨变成狂风骤雨,关云锦只觉胸腔中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偏偏手脚无力,只能攀着眼前的人,茫然而无措的由着他的举动。
    一直到她终于觉得缺氧小命要不保之际,求生的本能终究让她推了推赫连岳真。
    赫连岳真松开她时眼中的意乱情迷尚未消散,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此将她抢回侯府,让她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他望着她难得出现的羞涩,双眸含水,双唇红润,心头微动,忍不住再度欺身上前,安抚似的浅啄了两下。
    关云锦:“……”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布布,你可愿嫁我为妻?”赫连岳真轻声询问,脸上尽是期待之色。
    关云锦被他一说话猛地惊回神,第一个举动就是拉开两人之间过于近的距离,她得承认,她对小侯爷是有色心,也有色胆,但绝不包含立刻就“深入了解”。
    不对不对,她是想说,他们现在不还是在彼此了解阶段吗,为什么小侯爷上来就能给一个火辣辣热忱忱的吻?难道不该是她这个思想比较开放的“现代人”主动吗?
    还有还有,他刚刚说什么,嫁他为妻?她分明把他劫来当压寨相公的!
    “布布?”赫连岳真被她推开,心下微沉,顿时懊恼自己方才着实太过孟浪。
    “等等,你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关云锦听到那一声缠绵悱恻低沉魅惑的“布布”,只觉整个人从骨头里酥到外皮,酥麻酥麻的的,她现在心跳的速度有点快,再快就要爆了。
    赫连岳真:“……”
    关云锦直接起身离了位开门出去,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吹冷风。
    冬天里的冷风相当给力,几乎是一出门关云锦就感觉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齁冷齁冷的,发烫的脸颊耳朵和全身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不少。
    吸了几口冷气进肚,关云锦就被赫连岳真给拉住了,赫连岳真道:“刚吃完饭不久,莫张口让冷气入腹,容易生病。”
    关云锦心说要是不让我冷却冷却我才是真要生病,而且还是不治之症。
    但见他略有些小心翼翼和愧疚的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唉,陷入恋爱中的青少年呐,脑子里总不自觉想起某些带着颜色的事儿。
    “啧,真是拿你没办法。”关云锦深呼吸一口气,用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还带这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宠溺。
    赫连岳真不说话,只小心的看着她,生怕她觉得被冒犯而不高兴。
    “走吧,还是进屋说。”关云锦被风一吹,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而且她吹风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血液和羞臊感降下来,并不是奔着生病去的,吹一下就差不多了。
    进屋后,关云锦坐在跟赫连岳真隔了一个位子的地方,赫连岳真想坐过去,被她拦住:“别动,咱们就保持这个距离。”她是真担心小侯爷又凑上来亲她,倒不是嫌弃,只是觉得一直这么卿卿我我的特别让人害羞,然后她会忍不住直接禽兽的扒人家衣服。
    以她曾经二十八的高龄,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她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她身心健康,只不过没有找到契合的实验对象而已。
    禽兽什么的……她得捍卫住自己最后的一点节操。
    没看之前她就稍微的榴芒了几下,小侯爷他自己就举一反三,连法式热吻都给学会并用于实验了?这要她再开放点,禽兽点,以她从前世得来的信息判断,征战沙场的小侯爷哪怕年纪不大,也绝对精力旺盛得很,不太好招惹。
    最重要的是,年龄问题!
    在这个时代,十六七岁成亲生子勉勉强强算得上是适婚年龄,这个时代女子大多十二三岁就会定亲,十五岁及笄就能嫁人,十六七岁生孩子。
    可在关云锦看来,十六岁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这都还没成年呢,十六岁谈恋爱还是早恋的年纪。她看中的小侯爷也才十七,翻过年十八才成年,反正就她的想法,两人年龄都还小呢,完全可以谈个两年恋爱再正式进入最后的一步交流。
    扯远了……
    被拒绝在一臂之外的赫连岳真有些委屈,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控诉一个负心汉,甚至让关云锦有种她要是说一句重话小侯爷就能哭出来的错觉。
    “布布……”赫连岳真犹犹豫豫喊了她一声。
    “打住!”关云锦一听这两字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小名的?不准说谎!”看他神情有异,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
    赫连岳真犹豫了下,还是把队友给卖了:“元嬷嬷同我说的。”
    “元嬷嬷?”元嬷嬷怎么会知道?她记得并没有跟元嬷嬷说过她的小名,白芷、白芨和白鹭倒是知道,但她们不会拿她的私事告诉其他人。
    还是赫连岳真给她解惑:“李嬷嬷和元嬷嬷在山庄里除了教导若水和康敏认字便无其他事情,你与你兄长还请了人服侍她二人,她们心中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遂陪着张老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即使他没有直接说明,但也从侧面给了解释。
    张老夫人知道关云锦的小名,肯定是跟山庄两个嬷嬷闲话家常的时候说起过,然后元嬷嬷又跟赫连岳真比较亲近。赫连岳真也是到今日才知道关云锦的小名叫布布,他在山庄等待的半个时辰,元嬷嬷就来同他闲话家常,她老人家也是心如明镜,看得出赫连岳真和关云锦之间的暧昧,借着关云锦的名头,她跟赫连岳真聊了小半个时辰,也把“布布”这个小名的来源讲给了赫连岳真听。
    “元嬷嬷并无恶意,你……别怪她多嘴。”赫连岳真解释后,才替元嬷嬷说了一句。
    其实元嬷嬷如今在山庄里的生活与养老无异,明明是来教导主家小姐礼数管家事务的,结果教了没多久她跟李嬷嬷就闲了下来,她们俩又都是老婆子,服侍人也没多大的能耐,比不得关云锦身边的白芷三人,甚至还没孟桃和姚大娘得用。
    元嬷嬷其实是想让赫连岳真在关云锦面前说说话,她跟李嬷嬷都想着辞了这份工作,一直在山庄里享受如上宾般的待遇,她们老脸臊得慌。
    关云锦被他一提醒,忽然就想起来这两位嬷嬷都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她们要真是想养老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让她们先别急吧,我打算看看火锅店的生意,要是有盈余我还是想办一个济幼堂。”关云锦想了想说道。
    “济幼堂?”赫连岳真下意识就想往她凑近一些,考虑到她可能又会推他,只能压下了凑过去的想法。
    “收留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也可以让一些平日里需要干活的家庭把孩子送过去临时照看。”关云锦将前世孤儿院和托管班结合了一下,眼珠一转,道:“其实济幼堂这类收容孤儿如果由朝廷来办,统一教养,也是为日后国家培养人才的一种途径。而且没了那么多孤儿,人口也会渐渐丰实。”
    关云锦的话题转到正题上来,赫连岳真也正襟危坐,听得认真,听完后问:“让朝廷创办济幼堂,收容因各种问题而无家可归的孩子,并教养……如何形式的教养?”
    “我简单说说我的想法,说得不好你就当没听到。”关云锦先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她接受的教育是另一个时空的社会主义国家,可能有些东西并不适用于封建社会背景之下。
    “好。”赫连岳真并无异议,事实上,他有预感,关云锦会带给他“惊喜”。
    关云锦得了对方肯定才清了清嗓子,说:“《三字经》开头说‘人之初,性本善’,但也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到底人生来是善还是恶呢?其实本性谈起来有点虚无缥缈,在我看来,人生来是一张白纸,后天的善恶是因为身边的人、所受到的教育而形成……”
    这一说,关云锦就没停下来。
    她结合死士为什么会被培养成死士举例,那换一个方式,要是从小给孩子们灌输忠君爱国思想,那么他们长大后是不是就会成为忠君爱国之士?
    其次,如果能够吸纳那些无家可归或者被卖的孤儿们,那么人贩子可操作的余地就会减少很多,人贩子拐卖贩卖人口在一定程度上就属于害人,试想下,一个正经良民家的孩子被拐且卖身为奴,那么这个日后可能读书出人头地的孩子就彻底没了前途。再往普通点的方向说,假如被拐的孩子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那么日后可能就少一个人耕田种地。少一个人耕田种地没多大区别,但如果十个、一百个呢?北邙国又有多少人?再往夸张一些的方向说,要是被拐走的孩子在被贩卖过程中得病或是被人贩子虐待至死,这不是给国家减人口?
    最后,皇帝在位,为国家殚精竭虑,可看不到的老百姓仍然多了去了,减免赋税能收获百姓好评,可以说,每个君王都希望日后自己能名垂青史,名声需得经营,从各方面经营。类似济幼堂这种福利机构,只要办得好,在民间也会是一件脍炙人口的幸事。
    关云锦也不提出如废除奴籍这种不现实的意见,因为她很清楚,封建社会的社会背景不是说废除奴籍就能废除,这个时代男女都没法做到平等,更何况是人人平等?
    可是她仍然对买卖人口之举深恶痛绝,杀人犯该死,人贩子比杀人犯更可恶,更该死。
    “此事你可与你兄长说过?”赫连岳真没让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关云锦的一番话,让他收益良多。
    关云锦点点头:“我之前跟我哥说过,不过他认为我们个人没有能力做那么大的事,而且他担心我要真弄出济幼堂,又找不到能真诚教育的人后,反而会养出一批白眼狼,又或是让我们的无私照料当成是理所当然,从而引狼入室。”
    闻言赫连岳真点点头:“令兄所言极是。”
    所以这才把主意打到国家头上来嘛,什么事情由国家政府牵头,只要是于民有利的事,技能刷好名声,又能帮助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何乐而不为?
    “此事我先同你兄长商议,若有完整章程,圣上应当会采纳。”不是赫连岳真故意安她的心,而是她所提出的济幼堂的概念的确是一件好事。
    关云锦小鸡啄米点头,又零零散散说了些她记忆中孤儿院福利院的一些人事之类,说到口干舌燥,逐渐犯困……
    然后就真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两天来往无想山,数钱称重也是个体力活,加上夜渐渐深,她自然而然的犯起困来,在赫连岳真细细思索的短暂时间里,她真就睡着了。
    “布布?”
    “云锦?”
    赫连岳真连喊几声见她都没回应,索性不再继续,她睡着了,即使不知道她今日去做了什么,可心疼和爱恋掩饰不住。
    而若论最痛心的,当属他那一句“布布,你可愿嫁我为妻”,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不说,她还狡猾的将话题给带歪了,以至于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求亲,结果却是没有结果。
    她是不喜他吗?不见得。可若不是不喜他,为何不应下他的提亲,他们如今已有“肌肤之亲”,他们理应结为夫妻,结为夫妻后,他会一心一意对她好,尊重她,爱护她……可她为何不答应呢?
    揣着失落和遗憾,赫连岳真将人抱起,将她送回院落,之后简易的洗漱和更换衣物则由白芷三人来。
    ……
    关云锦这一晚上睡得还不错,梦到了她前世的老爸和两个妹妹,她来这个世界后很少会梦到她爸跟两个妹妹,连同这一晚加起来不过区区五指之数。
    以前梦到前世的家人她在梦里都睁不开眼,只知道梦中人是何人,眼睛却很模糊,看不清人脸。昨天的梦里,她总算不再是半盲状态,踏踏实实的跟家人坐一起吃了一顿饭,她还记得在梦里她跟他爸说她找了个对象,她爸笑吟吟不说话,她妹翻白眼吐槽她肯定又做白日梦,她很认真的解释自己是真找到男朋友了,名字叫……
    结果没把那四个字说出来,就被胸口上压上来的平平给压醒了。
    差不多四个月的熊猫个头也算不上小了,份量还是相当有点的。
    关云锦把两只滚滚当成亲儿子那样宠,山庄上上下下包括八只狗都叮嘱过了,要好好照料两只熊猫,一点也不能怠慢,它们要玩必须得陪玩,饿了就得弄吃的,晴天要带它们晒太阳……这日子过的好多人都觉得生活还不如一只熊猫。
    平平安安两只在山庄着实是两霸,它们最喜欢的是关云锦,这会儿白芷进门看关云锦有没有醒,往日里这都已经是晨练时间了,可今天关云锦居然还未起,她担心自家主子是不是病了。
    病是肯定没病,就是连续两天折腾有点累,恰好又做了个不错的梦,没醒。
    平平安安就跟在白芷后头溜进了屋,白芷看到了后面的安安,却没料到平平居然爬上了炕,直接把关云锦给弄醒了。
    “宝贝儿,早啊。”关云锦睁眼看到平平圆圆的脸盘子,即使美梦被破坏心情也不差,兜着平平亲了一口。
    正兜着安安打算悄悄出门的白芷一听,脚下一顿,转头看去,就见安安它哥已经偷溜上了床。
    “小姐,冬日里褥子洗了不好干!”白芷转头回去,脸上挂着不赞同。
    实在是关云锦还真不是第一次把两只熊猫抱上炕,两只熊猫成天的滚来滚去,抱个大腿都能把自己弄得后仰翻滚,身上灰扑扑的,即使再擦也擦不干净……白芷倒也不是嫌弃它们,但宠溺总要有个度,搬上床就过分了啊!
    为了不给丫鬟们增加负担,大冬天里浆洗也冷得慌,关云锦大发慈悲的将平平暂时交给了白芷。
    白芷这才稍稍脸色好看了些,把两只不安分的家伙抱在怀里,边道:“小姐,我去给您打水洗漱。”
    关云锦想说你打水就打水去,能把平平安安留下来么?
    白芷用她高傲的背影回复:不能!
    啧,她这个小姐是越来越没话语权了。
    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白鹭端着热水进屋来,她才裹挟着半张被子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忽的想到一件事:“白鹭,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她记得最后是在跟赫连岳真聊天,然后聊着聊着就很困……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房间醒来的。
    白鹭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但还是郁郁道:“您昨夜睡着了,是小侯爷将您送回。”想到昨晚上看到赫连小侯爷抱着自家主子的场景,白鹭就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反正白鹭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未婚男女之间如此亲密,即使当初大郡主和二郡主定亲,两位郡主的未婚夫婿也不会多与郡主们说几句话,更别提抱着人给送回房间。
    “对,小侯爷,他今天还有事忙,这会儿走了吗?”这段时间京城里腥风血雨的,景阳帝带伤上阵,赫连岳真也忙前忙后,他昨天也同她说了天亮就会走,这会儿已经过了她的生物钟了都。
    “不知。”白鹭老实摇头。
    关云锦也不多问,快速穿衣洗漱完后就往外跑,白鹭追在后头喊道:“小姐你还没梳头!”
    “我自己绑。”风中,只留下关云锦由远及近的声音。
    比起精致的发髻,漂亮的珠钗步摇,关云锦更喜欢直接扎个马尾,简单省事,遗憾的是没有牛皮筋,头发不好好绑就会散。
    用来应急倒是可取。
    赫连岳真已经离开了山庄,关云韶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眸布满血丝,看样子就是一夜没睡。
    “小妹,你昨日与侯爷说了济幼堂之事?”关云韶打完哈欠,问关云锦道。
    “嗯,是的。”关云锦下意识回答,继而又皱眉:“昨天我睡着后他又找你聊了?”
    关云韶饮了口热茶好让自己清醒些,道:“是我寻了侯爷,我想知晓现在京城是何情况。”
    闻言关云锦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些事应该不好说吧?”
    “我知晓哪些能问哪些不能问,侯爷心中亦有数。”关云韶又打了个哈欠,看着关云锦都有点犯困。
    “你们昨天聊了很久?我看你好似一夜没睡。”关云锦关心他的身体,昨天前天他们在黑风寨里清点宝藏数额并装箱,那两天关云韶和文渊他们都没睡好,今天关云韶情况更加严重了。
    “……确是一夜未眠,我与侯爷相谈良久,等说完时天已亮,侯爷用过早膳便已匆匆回城。”关云韶继续哈欠连天,看起来像极了抽大烟的烟民。
    关云锦脸色变了变,昨天赫连岳真脸上的倦怠不作假,说好的让他吃好睡好呢,结果吃好是吃好了,到头来居然让她哥给拉着聊天聊了一夜,看这会儿关云韶的模样,再想想恐怕前两天都没休息的小侯爷,关云锦简直想把他拉起来揍一顿。
    好吧,还是别见色忘兄的好。
    “哥,你先去睡会吧,把精神养足再去做事,不然这会儿脑子都稀里糊涂的,容易出错。”关云锦拍拍他胳膊,催促道。
    “等会的我还有事跟文先生和康宁说……”
    “什么事不能等休息好再说,文先生和康宁也都累了两天了,让他们也歇一歇。”关云锦打断他的话,一把将人拉住,“走走走,你先去睡会儿,补够了眠再说。”
    拗不过,打也打不过,关云韶只能被妹妹“押着”去睡回笼觉了。这对于五更天就会早起读书的关大公子而言,简直是个奇迹。
    把关云韶哄着去睡了,关云锦则是先去找了文渊,问他要一些能放在汤里的药,不用太多,能补身就成。然后又去找了孟桃,让她给炖只两鸡,她打算给她的压寨相公送点鸡汤,留一只让关云韶、文渊和康宁这三人补一补,完美!
    关云锦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白芷、白鹭和白芨可不干了,她们三这几天都没啥存在感,无论是关云锦四天前进皇城,还是前两天往无想山去,都没她们的份,她们这几天都只在晚上能看到人。哦不对,四天前的晚上连人都没看到。
    她们三可是丫鬟,贴身丫鬟,知道什么叫贴身丫鬟吗?就是主子想甩掉也要努力扒着的丫鬟(关云锦:我读书少你们别骗我)。
    总而言之,最后关云锦进城时变成了七个人,为什么是七个?因为除白芷三个丫鬟外,还有康敏和若水以及林穷,康宁和康敏都住山庄,康敏还会去第一锅帮忙,他人小,端不了太沉的托盘,碳盆也危险,但他会择菜洗菜,大概是被康宁教育过,不好一直吃白食占便宜,小家伙还挺勤快。
    关云锦带着白芷三人出府的时候恰好遇上康敏和若水两人在院子里比划,看到她们后打了声招呼,又问她这是要去哪,她说了句进城,然后康敏就问能不能带他和若水一块儿去。关云锦想到若水长这么大,还是她无名有实的徒弟,该是带去城里长长见识,所以手一挥,就将两个丫头都给带上了。至于林穷,则是当车夫的。
    人太多,还有两个孩子,不好让他们骑马或是走路,马车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走的是惠安县城的路,关云锦仅开张之后几天在第一锅,生意还不错,后面这几天就忙着进城和入山了,也没过问第一锅,今天也当是顺路去看一眼。
    这一看,居然发现第一锅门口居然停着几辆精致的马车,跟普通人家用的简单乌篷马车不同,这几辆马车边边角角有着很精致的装饰,车辕上刻有府名,关云锦简单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四个字——永宁侯府。
    关云锦多多少少在两位嬷嬷的教导下了解了不少京中关系,这永宁侯府也是武将之家,当年追随先帝打下了北邙国的江山,不过当初陪着打天下的人太多,永宁侯按照功勋拍到了封爵的第二梯队,第一梯队则是王爵和公爵。饶是如此,第二梯队的侯爵也足以光耀门楣了。
    永宁侯府老侯爷还在,嫡长子请封为世子,嫡次子和嫡三子肩上反而没那么重的担子,尤其是嫡三子,他是幺儿,比两个哥哥年纪小很多,受一家人宠爱,这就将他养成了京城第一纨绔,结交的狐朋狗友多是各家名门贵族的纨绔。
    看那齐刷刷的亮眼的马车,关云锦大概猜到这群纨绔是图新鲜出城来吃火锅的,希望这群少爷们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关云锦有点不放心,下马进店去看了眼。
    纨绔们也才到,一伙人穿着锦衣华服,与早早过来的普通百姓们格格不入。
    “这味儿怎么那么大?”一个华服少年扇了扇鼻尖萦绕的气味,香其实是香的,但味道是真不小,而且开了门窗的大堂里依然热得慌——能不热么,桌上都烧着碳盆呢!
    “该不是沽名钓誉吧?”另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少年居然装逼的展开了一把扇子,天知道他大冬天的为什么还带着扇子到处跑,也不怕装逼不成被雷劈。
    今天在第一锅坐镇的文渊看到这一行六个华服少年,亲自迎了上去,却也没有太过谄媚,也不显阿谀奉承,而是简单介绍了一下,火锅吃的是什么,说白了其实是个气氛,一伙人坐一块边吃边畅谈人生,最值得吹捧的一点,当属大冬天不必担心饭菜端上桌就会冷却。如今几乎家家户户家中盘了火炕,吃饭都能直接在炕上的矮几上用,可外出了能一样?
    “既已出城,不尝一尝岂不是白跑一趟。”穿着白色锦衣,领边镶着白色皮毛的俊美小公子如此说,“若让本少爷不满,本少爷就砸了你家店。”
    关云锦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要砸她的店,翻了个白眼,出声道:“小本生意,图的也是个物美价廉,怕是比不得公子们平日里用的山珍海味,若有不满之处尽可告知我们,我们定会加以改进。”
    几人听到她的声音都将视线移了过去,她依然是男子打扮,可没扮成小胖子,也没在脸上涂抹些有颜色的东西,所以真的很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女扮男装,并且还是个相貌漂亮精致的年纪不大的姑娘家。
    男人是都视觉动物,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像眼前这一波十六七岁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大概刚刚娶妻生子的,对漂亮姑娘的宽容度也是最高。
    并且也不是每个纨绔子弟在街上看到漂亮姑娘就想调戏一番,一般正经人家都不会让家中养出一个好色后辈来,不然到时候闹出丢人的事情也是府上颜面无光。
    泰宁伯祁瑞薃那种并非主流。
    白色锦衣的小公子看到关云锦后愣了愣,表情似乎还有些腼腆,脸上不由自主浮上一丝红晕。
    “东家今日怎么过来了?”文渊上前迎道。
    “刚好路过,看到外面的马车,自是知晓今日是来了贵客。”关云锦笑眯眯的说,视线从几个格格不入的少年身上扫过。
    两人这一简单交流,几个少年都惊讶不已,这第一锅的东家竟是个姑娘家?
    倒不是说没有女子当东家的,可是她这通身贵气,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为了谋生而开店。
    “各位贵客,楼上请。”关云锦看这几个小公子像是在看土财主,这就像是习惯了五星酒店饭菜的有钱人忽然有一天去了路边的大排档,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重要的是,如果这些个口味刁钻的小公子能够满足,以他们的朋友圈而言,通常都是一句话一个广告的事儿。
    若是口碑打出去,不说客似云来,生意总归会更好,毕竟这年头也不是所有人都肯花闲钱出门吃饭的。
    关云锦长得好,干干净净的,还是个姑娘家,几个小伙子想拒绝也不好意思。而且他们今天从城里结伴来惠安县,目的就是这“第一锅”。
    “敢问这位东家这第一锅是有何讲究?”关云锦亲自迎六个少年上楼,白色锦衣的小公子似乎对她颇感兴趣,主动与她搭话。
    “讲究倒是没甚,家中只需碳盆和锅皆可自己做。”关云锦态度平和,“要真挑出不同之处,一是我们店里有冬日不常见的青菜,新鲜水灵得很;二是我们这边的汤底配方乃是独家秘方,品种也不尽然相同,我相信只需尝过一次便会流连忘返。”
    这不是夸张的说法,实在是孟桃的手艺太出挑,火候掌控极好,配料看起来虽也简单,可从她手底下出来的汤底就给人一种天下一绝的错觉。
    “真有说的这般好?”拿了扇子的紫衣少年有些挑剔。
    关云锦将他们引入一间空的包厢,笑了笑说:“若几位公子不满意,这一顿就当我请,如何?”
    紫衣少年被她无害的笑容笑的的晃了一下眼,傲娇的冷哼一声:“本公子从未让女子请过客,便是不如人意,本公子……”话到这里又顿住了,他能说看在她是个漂亮姑娘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吗?以他们这群人的人设,那是但凡去酒楼用餐,有丁点儿不顺心都要发飙的。
    可是,跟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可能还小一些的女子过不去,未免有点……失风度?
    这会儿几个少年的脑电波同频了,关云锦也没细思他们的想法,反正她对孟桃的手艺有信心,遂道:“几位公子可先一尝,再做评价。”
    “也好。”看她一脸自信却不自负的模样,几个少年还挺给她面子。
    关云锦又简单给他们介绍了下为数不多的汤底,说了几个汤底的口味,末了让大掌柜文渊亲自给他们点了单,然后去后厨准备。
    关云锦也准备继续她的行程,却听先前那白衣小公子突然问:“敢问东家尊姓大名?何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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